穆杉把香囊收到了腰间,用碎了的罗裙碎布遮住自己左臂上的小红泡。仍旧去摘了那株已经折得差不多的芍药,拿着它快步往住的园子走去。
她这副模样,见了谁都免不得好奇要问上几句,穆杉自然是不想惹上这样的麻烦。是故遮着手臂上的碎布,脚下也是急匆匆得很。
却没想到,她走得再快,还是碰到了熟人。
虽然不是卓天翔、安心和三爷这样的难缠人物,不过却也不是个轻易就能甩开的。
是那个三爷身边的小厮,长生。
大老远地看着自己,便大喊着“杉儿姐姐”地跑了过来。他已经换上了一身干净衣裳,上身是锦缎的短袍子,下身则是深灰的长裤外围着及踝的长裳,是规规矩矩的小书童打扮。
穆杉乍看到他这幅样子,还差点笑出声来,这样的装扮,再配着他一张还没能完全张开的脸蛋,倒真像个是刚出家门的毛头小子。
长生几步就跑到了她的面前,眉眼里头都带着笑意,浓眉大眼的模样像个女子一样可人,乖乖巧巧地朝着穆杉喊道:“杉儿姐姐,听说今天,是你救了我,阿生儿在此,谢过了。”
长生说着,双手在身前握住,正正经经地给她作了个揖。
这长生,她从第一次见着他起,他就是一副不正经的模样,跟三爷一样,说话做事都很没有章法。明明年龄还没她大,却是一口一个“小丫鬟”地叫着。
她本来也不是那种小气的人,当然不跟他计较这些。可是这一下子,他突然变得对自己这样恭谨规矩,还真让她很是不习惯。
穆杉摇了摇头,面上有些尴尬,右手依旧挡着左手破碎的衣袖,看着长生说道:“只不过是小事情,长生不用放在心上。”
长生却摇了摇头,鹅蛋脸肉嘟嘟地看着穆杉说道:“杉儿姐姐可以叫我阿生,这事对杉儿姐姐是小事,可对阿生却是顶顶的大事,差点就要阴曹地府去找我阿娘了,一切可都多亏了杉儿姐姐。”
“额……不用、不用谢。”穆杉没想到这长生平时不按章法的话是一句接着一句,现在道起谢乖巧好听的话更是一套一套的,她听着都有些尴尬起来。
他这毒比起其他的来说,确实只是小毒,她也不过是平时跟着爹爹下乡为人看病看习惯了,放任不了有无辜的人在她面前受伤不管。
他这般那般的道谢,倒真是让她太不习惯了。
长生却还是不走,仍是凑上了前,问道:“杉儿姐姐拿着芍药花,是要去哪儿呢,若是去花园子那边,阿生便陪你一起去。”
“不是,我是回小姐院子里去,这株芍药是摘了要放到房里的花瓶里去的。”
长生长长得“噢”了一声,仔细地看着穆杉手中的芍药一眼,说道:“爷的府上也好多这样的芍药,不过阿生怎么看都觉得姐姐摘的这一枝,最最好看,姐姐真是好眼光。”
长生说着,手上一伸,就要去碰穆杉手中的芍药,穆杉心里一急,怕他看着自己已经撕裂了的左手衣袖,退后了一步,有些别扭地护住左边手臂。
可是这一弄,却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了,长生的目光一下子随着看了过去,两弯浓浓的眉毛聚在了一起,问道:“姐姐,你这左手,是如何弄得,怎么衣裳都破了?”
穆杉长叹了一口气,好吧,再怎么隐藏,还是被他发现了。
她抿了抿唇,耸了耸肩说道:“还不是去那园子里头摘花的时候,一个不小心被树枝给勾住了,就成了这副狼狈样子。”
穆杉说着,皱了皱鼻子,又笑道:“这事,阿生你可给我保密了,要不然说出去多丢脸。”
“那是自然,姐姐放心,赶紧回去换衣服吧。阿生去前面园子找三爷呢。”长生食指凑到了嘴唇前,做了个“嘘”的手势,信誓旦旦地表示自己不会说出去。
穆杉这才点了点头,朝着长生眨了眨眼,便快步地离开了。
长生偏了偏头,看着穆杉急急离开的背影,一张小嘴微微的嘟起,眉心也蹙在了一起。
他微微地耸耸肩,一摊手,什么样的树枝会有这么大的力气,将丝质上乘的罗锦勾成这个模样呢。
唉,这理由可真是蹩脚。
长生长叹了一口气,这才转过身朝着前面的花园走了过去。
三爷几人也已经下完了棋,长生迎上自己的主子,跟安府的人、卓天翔几人告了别,便坐上了回府的马车。
马车上,三爷微眯着双眼,斜躺着马车里的软榻上,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的,也不知是不是在想着今儿个发生的事情。
长生也一同坐在马车里头,偷瞟了一眼躺着的三爷,坐直了身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同在马车里头的三爷自然是听得清楚。
他唇上一弯,一丝淡淡的笑意摆在了脸上,眼睛仍是没有睁开,却是慵懒的声线悠悠地说道:“长生,你真是学爷学得没谱了,想说什么便直接说,拐那些个弯做什么?”
长生见着三爷这么问着,圆圆的脸上也是笑意斐然的,清脆脆地声音说道:“爷,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有些人实在是太不把爷放在眼里头了,阿生是给爷抱不平呢!”
三爷听着,面上的笑意更是浓了一分,声音里头也转着调,说道:“噢,那给爷说说,是哪个有这个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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