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在上课,金嫣却心不在焉地盯着上课老师的脸看。是鲤伴吗?那长相,那容貌,还有那声音都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但是若是鲤伴,又为何不认识她?
仔细想来,金嫣当时已经成功地回到了夜生身边,而鲤伴也在夜生出生后被羽衣狐斩杀——这已经是既定的事实,无论她是否穿越时空似乎都没有改变这解决。所以鲤伴,已经不可能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了吧?
那么眼前的老师,真的只是长得像吗?
突然老师的视线扫了过来,与她对上。
忽然金嫣想起了曾经与鲤伴的亲吻,尽管那只是唇与唇轻微的相贴,要认真算的话都不能称之为吻……不知道为何此时此刻,那些画面就像一种余温,噼里啪啦地在脑海里作响。
“我在想”,他这么说着,声音穿透前排的同学,好似在金嫣的耳边响起。
“第七排,穿着蓝衣服的同学,请好好记笔记,不要再盯着老师看哦?”他伸手撩起散落在耳边的长发,那枚呆在无名指上的戒指折射出点点银光,能够听到班里许多女生的叹息声。
金嫣眨了眨眼睛,她正是坐在第七排,但是她并没有穿蓝衣服——她转过头,坐在她身边的女生,正穿着蓝衣服,被老师说的红彤彤的脸蛋埋进了书本里。
那位女生摊在桌子上空白的笔记本,和金嫣一样,在上课那么多时间过去了,还没有记下任何一个字。
“……”,金嫣和其他女生不由自主地感到一样的遗憾,这股心情涌上来之后又觉得十分奇怪,为什么会觉得可惜呢?很早就知道在过去夜生的母亲若菜夫人是鲤伴的夫人了,这个是谁也无法改变的事实吧?
“下课!”伴随着下课铃,老师干净利落地收拾起讲义,信步走出教室。
学生们纷纷收拾自己的东西离开了,金嫣动作慢吞吞的,脑子里还是在回想一些过去的场景,她叹了一口气背起书包刚走出教室门。
迎面而来的高大身影又狠狠地撞上她的鼻子,“疼!…你…!”
本想要脱口而出的怨气全在看见来人的一霎那化为乌有,“老、老师?”
“恩,我回来拿拿东西”,他高举着讲义,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可是他那副坦诚的笑容却比课上严肃的表情,让人更感到如沐春风般的惬意。
“老师你是忘记了什么?我帮你一起找吧?”金嫣说着边回头张望着,她可没有看见讲台上留下什么呢?
“大概是塞在那个下面了吧”,他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说着。金嫣便不知情地走了过去,哪里都没有看到什么,难道说是在讲台抽屉里吗?
她伸手的时候,另一只大手也同时伸向了抽屉,她回头一看便是他近在咫尺的脸庞,蓦然回过头,金嫣现在才意识到,他就在离她很近很近的地方。
近到可以感受到他在耳后的呼吸,近到可以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草味。
“老、老师?”她在内心里拼命地告诉自己,这并不是奴良鲤伴,只不过极其的相似而已。
“真是你的”,他说这话的时候,温热的气息全都喷在她的脖颈上,引得她瑟缩了下。
“你的破绽实在是太多了,要再小心一点,你这样背对着我看上去简直就像主动邀请我对你做什么似的”,他的手穿过金嫣的发丝触碰到她的脖子,就好像在抚摸什么艺术品般,温柔、而轻缓,盘旋却让人感觉不到不适。
“我…”,就在那一瞬间,金嫣无法反驳,她感觉到他的手蹭过她的腰,打开抽屉拿出了一副眼镜。
“呀,果然在这里,没有它真的好不习惯”,他退后了一步,带上眼镜,那副现在才看清楚金嫣的表情就好像说刚才的那段话,那极其贴近的距离都好像是假的一样。
“……”
“我走了,明天上课再见吧”,他笑着揉了揉金嫣的发,转身大步离开。
摸着被轻轻一揉就凌乱的发,她追着他跑了出去——完全一样,真的一模一样,和奴良鲤伴过去揉着自己的头发一样,那位老师的动作,和鲤伴真的一样。
到底这是为什么呢?从未有过希望,眼前的他就是奴良鲤伴。
一跨出教室就能够看到被众多女生包围的、十分显眼的他,而他对每一位都露出那样柔和的表情。突然他们的视线又再一次对上了,就像在课堂上的那一次,不期而遇。
“你,金嫣是吧?和我来”,他摆了摆手,在众多女生羡慕的眼神下,他带着她回到教室办公室。
“我倒是想要问一问,为什么你和你身边的女生一样,刚才那堂课我明明上得那么精彩,你们却都不写笔记,一个字都不写这让我好伤心”,他顺手抽过金嫣手里的笔记本,果然上面一片空白。
“我都记在脑海里了”,她迅速反应过来,视线并不由自主地落在他的无名指上,“那么老师呢,真的结婚了吗?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
忍无可忍,就不能再忍,现在的金嫣好不容易屏住想要问他是否是奴良鲤伴,只能将视线转移在其他方面。
“哦,你说她啊,自然是唯一让我想要套上戒指,绝对不会忘记的女性”,他一脸斩钉截铁地回答,并用那样含情脉脉的视线看着戒指,抚摸着并抬起头来迎向金嫣的视线。
“过往记忆的种种,似乎俯手可拾,无论怎么样的痛苦与昏暗,我始终相信只要有她的陪伴,我就能够忍耐。所以我只要看到这只戒指,我就是幸福的,无论从前,还是现在,无论幼是过去还是未来,只要有她”,他忽然握住金嫣的手,感觉到和体温一起传递过来的爱、他的心意……还有忽然出现在她无名指上的戒指,与他一对的戒指。
“我都已经不再是过去那个懵懂、刚刚离开奴良组的孩子了,可是我还是忘不了你,我该拿你如何是好呢?在过去悄悄地为你带上这份戒指,隐藏着自己的爱意,可是无论身边是谁,我都没有办法忘记我们曾经的时光。对你而言,我该是怎样的存在呢?告诉我?”
毫无疑问他就是奴良鲤伴,无论他换了怎么样的时装,在镜片背后他那双眼睛透露出的视线,却从未改版过,他满是祈求的神情让金嫣无言。
是曾经一起在路上的同伴,也是传说中的二代目同时又是最爱的夜生的父亲,这就是在她心目中的他,三位一体,缺一不可。
但是金嫣现在必须认清,对她自身而言最重要的,最在乎的究竟是哪一面。奴良鲤伴吸引人的深邃眼神,还有亲吻的回忆,互相凝视的双眼,在不断缩短——“我说老头子,请不要先下手为强好吗?”
这个声音?!
从奴良鲤伴的魅力中惊醒的金嫣想要后退,无奈被紧紧抓着无法动摇半分。
那个在窗外樱花树上正大光明地看着的,正是奴良夜生。
“你以为我找你是为什么?才不是让你抢我的媳妇”,夜生从窗口跃了进来,挡在金嫣的面前,正面面对鲤伴的目光。
而鲤伴的笑容丝毫没有收敛,“你知道我对不起你老妈,从一开始就对不起,手上的戒指也是告诉所有人,除了金嫣以外,我的妻子只有她一位。”
“这算是正大光明地出轨吗?”
“唔…在家不工作,还没有成长的孩子没资格说我把?”
“你?!”
“我?”
明明夜生和鲤伴在互相争锋相对着,金嫣靠在门上,看着他们互不相让地样子,却喜逐颜开的笑了。
“咦?怎么哭了?”
“哪里不舒服吗?”
原本还在争执的夜生和鲤伴现在又像完全和好一样,凑到她的面前,小心翼翼地关怀她。
“不是啦,我是…高兴,与你们相遇真的是太好了”,她拭去自己的眼泪,心中某种残缺的角落终于被填满似的,幸福得快要溢出来。
“听到了吧?”
“恩,是说我们呢…这下没有办法…”
夜生搔了搔头,鲤伴推了推眼镜,但彼此的脸上都写了无奈却又宠溺的表情。因为他们都是滑头鬼,鲤伴在死亡的那一刻、夜生在封印羽衣狐的那一刻,都选择了金嫣,扭曲了空间来到她所存在的世界——他们都选择了她。
所以这一场父与子的争夺,会继续下去吧?
而她是否也会像过去那样——摇摆不定呢?
——
“快起来,啧,说了你早说会起不来。”
“再、再稍微等一下”,金嫣眯着眼,她在想今天去上学能不能稍微晚一些呢?
“不行!”
“再睡会!”
十分无奈的他说,“我要拿掉你的被子!…喂!不要紧紧粘着杯子不放啊,你到底要纠缠到什么程度!!!如果你就打算这样的话,我也有我的办法。”
“额?为什么压在我上面?”金嫣睁开眼睛,她眨了眨眼睛无法理解现在的状况。
“如果你不起来我就继续,就算这一次你会哭我也不会停下来,反正我也憋得忍不住了”,他真的是忍无可忍地这么说道。
“不要!!!我起来了!!我起来!!”金嫣挥开他的手,一骨碌爬起来。
“真是的,每天早上都让人不省心”,他嘟囔着,却觉得十分可惜。
“你也是,普通地叫醒我就好了”,金嫣跳下床抓起前天晚上准备好的衣物就套在身上。
“再怎么温柔你都不会起来的!”
当然,百忙之中,金嫣也记得回嘴,“你有试过吗?”
“怎么?你这是请求我用早安之吻来唤醒你吗?”
“我有说吗?!!!之前你就又一次真的把舌头伸进来吧?”金嫣刷好牙,叼起面包就跑了出去,顺便留给他一个鬼脸。
“喂!至少对吻醒你的态度好一些啊”,夜生有些不满地将双手插进宽大的和服袖子中。
金嫣回头看了看他,跑下楼梯走上了熟悉的樱花小径,这已经是她上学的第三年了。
“早啊”,与总是穿着和服的夜生不同的是,鲤伴总是喜爱尝试各种不同的装扮,摇曳的黑色发丝错落垂下,恰恰盖住他的前额眉梢,眯着眼的他总是多了一份与夜生的俊朗有所不同的…魅惑?。
鲤伴走到金嫣身边,很自然地将手搁在她的肩上,在她开口之前立刻说道,“放心这里没有人,在转到大道前我一定会放开你,毕竟我还是你的老师,不是吗?”
“哎呀呀,为什么遇到你我总是无法保持冷静呢?”他这么感叹着。
“你根本就是超级冷静的好不好?”金嫣瞥了他一眼。
与夜生、鲤伴的相处,一晃就过去两年,夜生是她的同住人,而鲤伴又是她的老师,这份关系又将维持到什么时候,未来又会发生什么?
金嫣无法预测,可是她与夜生、鲤伴的牵绊变得越来越深刻,这令她无限喜悦。
每一天都是共同度过,就像这小径上无数粉色的花瓣飞扬开来,宛如一场空幻的梦境。
他们一定能够这样走下去,即使有争吵,有吵闹,也一定能够像现在这样永远地走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能够写出来了
某轩能够理解,这个大概是所有结局里面最平淡无奇、甚至有些奇怪的结局了,但是因为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在这里说一声抱歉。
而np的结局真的很难写,所以我也只能到这里的。
其实我自己最喜欢的结局,应该是花开院秀元还有夜生的。
在我心里,结局似乎就应该是这样的。
不管如何都为自己撒花,终于历时快半年时间的文结束了。
在这里十分感谢一直看到现在的童鞋,待某轩休整好自己,并完结了手上的最后一个坑,将会再次推出自己的新作品。
有可能是巨人,也有可能是其他,希望到时候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