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阳高照,游女闲来无事在台阶前边晒太阳,边望着庭院的风景。真的是无论从什么地方看,都能看到中庭那美幻绝伦的樱花树。
即使是无风的天气,一年四季盛开的樱花也灿烂的咱绽放着。
“游女”,不知道是谁在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
游女终于从微微恍惚的情绪中清醒过来,回头一看,“哇…首无,是你啊。”
差点被那个漂浮在空中的头吓一跳,不过首无也是面容俊秀的金发青年,据说在变成妖怪以前也是一名风流倜傥的潇洒义贼。
但是现在从游女的视线中看去,头颈处空空如也的首无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出现,只是让她吓了一跳而已。
首无将手缩了回去,似是因为打扰到游女的清闲小憩而感到抱歉。
“不过话说回来,游女你在少主的房前干什么”
“啊?”
首无这么一说起来,游女才暗觉得不妙,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来到奴良陆生的房门前。就是因为他不在,所以游女就肆无忌惮地坐在门前,甚至幻想陆生正在房间里,不知不觉就在廊上发起呆来。
‘因为喜欢夜晚出现的少主,所以不由自主地眷恋起他待过的地方’,游女当然不可能这么告诉首无,而是另外找了一个理由,“你看啊,这里是赏樱的最佳地点啊。”
顺着游女手指的方向望去,首无看到矗立在庭院中央的樱花树,他点点头表示赞同,“是啊,从这个地方望过去的确能够看到全貌呢。”
“少主还真是享福啊,拥有这么好的视野”,游女伸了伸懒腰,她知道自己总算糊弄过去了也就放心下来。
透澈的阳光扑闪在游女浓密卷曲的发上,绽放开细绒的金芒,她的脸被长卷发半掩着,只能看到秀挺的下颔,和线条优美的半边侧脸。
拥有长长的秀发、完美身材的游女,一向是奴良组里公认的美女,不知道为什么今天首无没有感受到过往她一直散发出来的妩媚……而是可爱。
首无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到这个形容词,这个跟游女真的是完全不沾边的吧?
游女游女,字面上的解释是出游的少女,实际上却是形容娼妓。奴良组中的妖怪游女,也就是俗人所知晓的毛倡妓,生前是一位冠艺双绝的艺伎。
首无眼前的游女,一直停留在死时风华正茂的年纪。
“游女,将你的头发再给我一点吧?”
首无的话说完,游女的脸上就流露出错愕的表情,褐色长发下,肌肤如雪般晶莹剔透,她一如既往的美得惊人。
“真是的,又不是第一次,干么这么怕呢?”首无渐渐靠近了游女,但是她却退后了一步。
‘什么不是第一次,这个说法真的很有歧义啊!’游女双手不由自主地双手环胸,‘更何况她才不是真正的游女,难道说她过去经常和首无干这种事?’
不管如何,游女都不能露出破绽,只能满口胡乱找着借口,“今天天气太好了,不如改天吧?”
首无一脸讶异,他说的事情和天气有关系吗?
“我太想睡觉了,要不明天?”游女妥协似地改口。
首无还是一副很疑惑的表情,游女明明表现得很精神啊?
糟糕这些借口都不行,游女索性自暴自弃的说,“那个…今天我真的不想…”
“难道是与四国妖怪战斗中受的伤还没有好吗?”首无一想到此处,手就伸向了游女。
眼前他的手就要伸到衣襟处,游女小声地尖叫起来。
“少主,我忍不住了。”
“恩,我也听不下去,雪女!”
两个站在角落里听着游女与首无交谈的学生冲了出去,他们是中途从离开学校回家拿拉下的作业的——奴良陆生与雪女。
雪女和陆生一样都是从‘又不是第一次’开始偷听首无与游女的交谈。因为感到某种气氛的微妙,而躲在转角处没有出现。
“首无,你要对游女干什么?”雪女反应其实和游女想的差不多。
在她和陆生的眼里,首无极其贴近游女,而游女抓着前襟几乎靠在纸门上试图躲避开他……两个人的唇瓣还差些许距离就能够贴在一起了。
这个场景看起来,的确像是首无想要强x游女一样。从没有想过陆生和雪女会突然窜出来,首无和游女都愣了一下。
“少主,我…”
首无刚刚开口就被雪女打断。
“你简直太、过、分、了!”雪女冲着首无大喊着,从她口中蔓延出的白色气息,立刻就将首无冻成一座雕像。
“游女,你没事吧?”白天的奴良陆生看上去十分无害而普通,他走过去,拍了拍游女的肩膀。
“……”为什么偏偏是陆生,雪女也就算了,为什么…陆生也在呢?
游女叹了一口气,就算是白天的少主,他与晚上的少主同为一人。白天的奴良陆生看到了这样的场景,夜晚的也同样认为她和首无有那样道不明的关系吧?
‘无论再怎么辩解,自己都变得像个倡妓一样了啊’,这个认知让游女心痛了起来,她拉了拉有些下滑的衣襟,淡淡地说,“少主,我没事。”
即使已经将首无冻成了雕像,雪女还不断地指责他,“真是太过分了,首无,你刚刚想对游女姐姐做什么啊!”
首无无法说话,他非常无辜眨了眨眼睛,这样根本就不能解释啊!
“雪女,也别太欺负首无了,这样下去他真的会冻僵的呢”,游女站起身来,她努力装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同往常那样用嘴角捂住嘴角,好似在偷偷地笑。
“对了,厨房那里还需要我”,游女就这样走了,离开的时候甚至没有勇气再看奴良陆生一眼。
“啊,游女姐姐”,雪女阻止不及,只能看着眼前冻住的首无,一边敲打一边问,“你真的什么也没有做吗?”
‘真的啊!!’首无的内心在流泪,可是他根本被冻得无法开口。
“为什么不辩解??果然你心里有鬼吧?”雪女大概没有意识到首无的处境,使劲地苛责他。
“雪女,我过去看看”,奴良陆生放下书包,追着游女离开的方向跑去。
“哦”,雪女忽然觉得有什么黏在了刘海上,再仔细一看,不知道何时,樱花瓣飞舞在空中……刚刚没有风啊?雪女望了望距离遥远的樱花树,又看了看慢慢落在脚下的樱花瓣,那么这些是从哪里的呢?
“游女。”
听到呼唤声,游女停下了脚步。
不可能,这个声音……不可能,怎么可能会在白天出现。
游女失笑了,因为太想见面,难道自己出现了幻觉?
再次抬脚的瞬间,游女又听到了那个熟悉而低沉的声音——“你要去哪里?”
“厨房”,游女缓缓地转过头来,她因惊讶而睁圆的瞳孔,印出眼前人的身姿。
奴良陆生渐渐走向了游女,他身上的校服不知为何变得短小,比起有些可笑的服装,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他那双眼睛,充满自信和坚定地绯红色瞳孔,放射出可以称之为傲慢的强烈光芒。
游女再一次被那份过于强硬的视线控制住了,一时之间竟然无法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
“少主”,她低下头去,避免与他对视,却无法控制自己狂跳不止的心。从她睁开眼睛变成妖怪那一刻,她就已经恋上了属于夜晚的奴良陆生。
无法企及的高度,无法缩短的距离,一直让游女退缩着。偶尔她也做着梦,也许再次醒过来,她就躺在二十一世纪的家中,妈妈催促着她去上学。什么少主,什么妖怪,都是她的一场梦而已。
抱着这样的心态,游女始终不敢和奴良陆生太过靠近。喜欢上一个妖怪的她,到底是有多奇怪?
“你和首无”,奴良陆生凑近了游女,近到彼此可以听见对方的呼吸声。
这样的距离,如梦似幻,让游女觉得面红耳赤的时候,内心深处又透着几分酸楚。她喜欢他,无法控制情感的洪流便奔涌而上。但是如果不去努力的控制这份感情,没法抑制住自己急于倾诉衷肠的冲动,这让她倍感痛苦与煎熬。
奴良陆生的手环上游女的腰,瞬间将她彻底拉近了。看到她错愕的表情,他终于勾起唇角笑了,“呵…”
“你、你笑什么啊?”游女从他手中挣脱了开来,她也知道奴良陆生实际上并没有用力。
“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嘛”,奴良陆生光看游女的表情就知道了,如果首无真的做出了什么过分的动作,刚刚她的表情就不会是那样。一碰腰就紧张成那样,看来游女还清纯的很。
“游女”“游女姐姐”
廊上发出啪嗒啪嗒的跑步声,不一会首无和雪女便出现了,看起来雪女终于解除了首无的冻结,让他能够辩解了。
“对不起,少主,游女”,首无立刻道歉,“其实我刚才只是想拿游女的头发制作我的武器而已。”
刚才雪女也是因为首无的说明才想起来,首无的丝线武器是游女与络新服的发做成的,非常结实。
“嗯,对哦,误会你了真是不好意思啊,首无。”
不知何时奴良陆生已经变回了白天的摸样——带着眼镜的短发少年。
“不过我怎么会在这里”,奴良陆生小声的嘟囔着,游女看到他搔搔头一脸疑惑的样子。
‘难道,少主不知道他刚刚变成觉醒的样子了吗?’
这个思绪从脑海里一闪而过,游女还来不及细想,雪女已经惊叫不好,“少主!少主!我们是回来拿作业的,现在…快要来不及了!”
“哦!对!!”奴良陆生与雪女跑起来,分别回头对首无与游女道别。
“少主刚刚对游女姐姐说什么了?”
“啊?我不记得了。”
“…这个怎么会忘记。”
“哈哈,我真的不记得了。”
随着脚步声的渐远,连奴良陆生与雪女的对话再也无法听见。
“少主还真是有活力”,首无扯扯自己变得松松垮垮的衣物,差点被被雪女折腾死。
“嗯,是呢”,游女在一旁漫不经心的回答。
“那么之后再问你那些头发呢,我现在要去换身衣裳”,首无摇摇晃晃地走了,看来被冰冻的后遗症还在。
刚才发生的那些事情算什么?少主是在安慰她吗?就连发生的对话也让游女茫然不知。
游女仍旧驻留在原地,望着雪女与陆生跑离的方向。但是好羡慕,雪女能够那样陪伴在少主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