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睿将菜和饭搁在桌上,楚云端迫不及待的就拿起筷子去夹了一块肉。
突然一只手按住了她的手。
楚云端抬头委屈的看着他:“夫君,我饿……”
宇文睿嘴角轻轻抽了下,看着她那眼馋的模样,他将她手里的筷子给夺了去,盛了一碗汤搁在她的手边:“先别吃油腻的,不然你待会又要睡不着了。”
楚云端听到这声,虽然他脸上没有什么情绪,可到底是关心她的。
她轻轻点头,听话的端起了碗,拿起了勺子,可刚刚喂了一口,就脸色大变,立刻将嘴里的给吐了出来。
“烫……”她将碗搁下,伸出舌头呼着气,用手扇了扇。
宇文睿看着她这毛毛躁躁的样子,脸色也绷不住,立刻去倒了一杯凉茶喂给了她。
看着她一口气喝完了,他皱眉去给她擦嘴:“你怎么就不小心一点?”
楚云端闭上眼,仰起头,将嘴凑了过去:“烫,要亲一下。”
娇嫩的唇瓣蒙上了一层水润,艳红艳红的,白皙的小脸仿如是凝脂一般,黑长的眼睫毛仿如是两把小刷子。
宇文睿看着她这讨好的模样,心里压抑着的沉闷泄了一些。
楚云端等了一会,都没有动静,她睁开一只眼偷看他,见他脸色深重,站着不动,她心里有些难受。
“相公,”她故意拉长声音,试探性的伸出一只手去握住他的手。
宇文睿察觉到她的靠近,他眼里的颜色深了一层,突然反握住她的手,将她拉到跟前,低头吻了下去。
两人纠缠了好一会,他才放开她:“乖乖吃饭。”
楚云端重重喘着气,被他按着坐了下来,她脸红的伸手去拿过勺子,继续喝汤。
这烫凉了一会,刚好可以入口。
宇文睿在一旁给她夹菜。
楚云端看着他骨节分明的手在她眼前晃动,顺着那只手看到男人沉静的脸,昏黄的灯火下,他依旧一点笑意都没有,可是对她依旧体贴入微。
楚云端吃饱后,简单洗了个身子就睡在了床上,男人却是坐在书案前看书。
她盯着男人看,却一次也没有见他抬头,她什么时候闭上眼睛的也不知道,等到醒来,也没见到他的身影。
冬巧走进来服侍。
“见到杨护卫了?”楚云端瞅了她一眼,眼底带着打趣。
冬巧一怔,脸色微红,手上的事情都有些不利索。
“等到这次回去,我就让皇上给你们两赐婚。”楚云端接着开口。
冬巧左右看了看,俯首压低声音在楚云端耳边道:“娘娘,杨寻说他会安排。”
楚云端轻轻点头。
楚云端和男人在一个帐篷里住了两日,男人都是晚上回来,他们一起用晚膳,期间也没有什么话,大抵让她还有些放下心的是他对她还是体贴关心的,可每晚上沐浴后,他都是一个人坐在那里,等到第二天醒来,她睁开眼的时候,旁边已经没人了。
这一晚上,楚云端坐在帐篷里,男人还没有回来,她也没有用膳的心思。
冬巧突然从外面走进来,小声的在楚云端耳边说了几句。
楚云端收敛神色,站起身,抬脚往外走去。
一路走来,倒是惹得不少人注意,可有杨寻在,没有人上来阻拦。
等到出了西临军营,楚云端就看到不远处有辆马车,赶车的是她的父亲。
“爹——”楚云端立刻过去。
楚楼指了指马车:“进去,杨护卫已经安排好了。”
楚云端没有犹豫,立刻上车,冬巧跟着坐了上去。
杨寻和楚楼坐在马车外面,马鞭扬起,马车立刻朝着一个方向过去。
马车里,楚云端看着马车里已经放置好的东西,她伸手打开一个袋子,里面都是满满的一袋子信。
冬巧伸手从衣服里拿出一封:“这个是韩二小姐的。”
楚云端接过,收进衣服里。
“今晚上大军在前面和漠北军对峙,皇上一时半会不会回军营,杨寻已经给世子爷送了消息,就在前面一个农户家里。”
楚云端轻轻点头:“好。”
天色黑沉,这里的天空比西都的天空要低很多,黑压压的一片,仰头看去,有些吓人。
马车停下,楚云端走下马车,踩在沙地里,一声一声的。
楚楼将马车里的几个大袋给拿了出来。
远处有些牛羊,这里只有十几户农家,每户都点了灯,此时都是大门紧闭,一点声音都没有。
杨寻领着楚云端在一个门口停下,然后伸手叩门,连着五下。
伴随着大门吱呀一声,露出了一个缝隙,灯火从里面直射出来,让楚云端看清了那开门人的脸。
好一些日子不见,书童脸色沉静了许多,他将门拉开,朝着楚楼颔首:“楚将军。”
楚楼递了一个袋子给书童,书童有些不解,还是接过,让开了道。
楚云端抬脚走了进去。
书童将袋子搁在桌上,就抬脚走了出去,带上了门。
灯火幢幢,楚云端走近,整个屋子里看了一眼,突然目光落在那背对着她,一身白衣的男人身上。
“韩修白。”她的声音很轻,可足以让男人听见。
韩修白身子微不可见的动了一下,然后缓缓转过身,一张清冷的脸就暴露在了灯火下。
也许是因为熟悉,楚云端发现他消瘦了许多。
“你找我有什么事?”
韩修白声音冷淡,黑漆的眸子仿如一个深潭,一点起伏也没有。
楚云端抬脚走过去,仰头细细审视着他。
过了一会,她叹了一口气:“你不知道我来这里的目的吗?”
韩修白眼底一动,低头对上她黑漆明亮的眸子,目光一点一点,看着她清丽的面容,少了过去的凉薄,多了温婉恬静。
相比他和她最后一次见面,她身上长了不少肉,看着精神了许多,脸上红润了不少。
他和她也处过四年,可却从来没有看到过她这样的好脸色。
这些日子他人虽然在漠北,可也有人将西临的消息送给他,他知道,那个男人真的为了她废除了后宫,不畏世俗的目光,迎娶了她为后。
他对她应该是极好的了。
这般想着,韩修白心里泛起了一阵又酸又苦的热潮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