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一阵‘吱呀’声,书童很快推门走了进来。
当看到地上坐着的女人,他下意识的垂下眼睛。
“世子爷!”
他刚刚端着碗离开,可没走几步,又想到主子其实并没有喝那碗药的,那知道他将人给放进来了,肯定会生气。
“将她拖出去!”
书童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下去领十大板子!”
书童心里一怔,可也知道这次是他自作主张,若换做其他人,怕身上要揭下一层皮了。
“奴才明白!”
他立刻走过去,伸手去扯住岳水漾的手臂,一点情面都不讲。
这么一动,让岳水漾疼的脸色苍白,额头上沁出了一层薄汗,她哀怨的看着这个薄情的男人。
“世子爷,为什么你要这样对妾身?难道你不想要妾身伺候吗?你明明已经喝了……”
“岳姨娘,回去吧。”书童立刻打断她的话,将她拉扯着往外走。
可韩修白此时却是面带不耐,先他们一步,很快走了出去。
“世子爷!”
岳水漾一看,急了,立刻推开书童的手,拖着剧痛的身子朝着门口过去,可当她将身子靠在门框上,抬首看过去,黑漆的夜色中,已经没有了人影。
她到底哪一点比不上那个楚云端?
琴棋书画,骑马射箭,她都会,他喜欢的,她都愿意去学,只要他能多看她一眼,只要他能将用在楚云端身上的心思分出一半放在她身上就行。
可他明明已经喝完了那碗汤,中了那种药,都还能强忍着,对她这般无情!
难道在他心里,只有楚云端是个女人,她就不是了吗?
她都将姿态放到这般低了……
豆大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她心里陡然生出了强烈的恨意。
“现在你应该看清现实了,好好做你的姨娘,至少在这国公府,你还能有锦衣玉食的日子。”
书童走上前说道。
岳水漾转过头恨恨看了他一眼,猛地,她捂着脸,抬脚跌跌撞撞的往外跑去。
夜色深沉,韩修白抬脚走入院子中,看着那依旧亮着的屋子,他眼里轻轻一动。
“世子爷,你这是怎么了?”
安静的屋子里突然响起柳叶的一声惊叫。
楚云端的手一顿。
伴随着慌张的脚步声,柳叶很快跑了进来,声音着急:“小姐,不好了,世子爷好像出事了。”
楚云端心里一顿。
很快,一个白色的身影走了进来。
“世子爷,您慢点!”身后响起丫鬟紧张的声音。
楚云端抬脚走下来,看着那脚步有些不自然的身影,她走过去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男人走了进来,抬头看了她一眼,那脸上没有了过去的沉稳冷静,此时白皙的脸上蒙上了一层潮红,眼里带着难耐,朝着她过来,一手将她紧紧的抱在了怀里,埋首在她的肩头。
绿兰看到这一幕,心里一惊:“世子爷,这……”
柳叶立刻拉住她的手,朝着她摇了摇头,然后低头说道:“小姐,奴婢在外面守着,若是有什么需要,直接唤奴婢一声就成。”
说完,她就拉扯绿兰,给白梅使了个眼色,抬脚往外走。
伴随着关门声,屋子里安静了下来。
楚云端被他抱的太紧,十分不舒服,耳边一股温热的气息扑撒而来,她伸手推了推他:“放手。”
他的双手箍的更紧,声音低沉,带着依赖:“云端,我中药了,我身子好难受。”
楚云端眉头一皱,看着他和平时不大一样,她心里立刻警惕起来。
“你先放开我!”
他身子一顿,虽然舍不得,可还是害怕她生气,毕竟这层信任是好不容易才得到的。
他贴着她的脸,目光落在她黑漆明亮的眸子上,熟悉的眉眼,带着温热和香甜,这是活生生的,不再是那个冰冷的身体。
韩修白这一刻心里是十分庆幸,他还有机会,还有时间。
“云端——”
他的声音带着低哑,眼底深处藏着深情。
楚云端目光落在他脸上的潮红上,见他这般,还真的好像中药了。
“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给你这位世子爷下药?”
她知道韩修白的能力,就是前世,许多府上都想将女儿送给他做妾,平日里他出去在外,鲜少会用外面的酒菜,警惕性极高,就是皇宫里,也从来没有带过一个女人回来。
“我娘。”
他简单的吐出两个字。
楚云端的身子一怔,看着眼前的男人,目光对上他深邃灼热的视线,想到韩夫人今日的话,莫名的心里十分不安。
她伸手抵在他的胸膛上,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往后退了两步,拉开彼此的距离。
“去找个大夫看看吧。”
她知道韩夫人若是给韩修白下药,肯定不会下很重的,毕竟韩修白是她唯一一个儿子,也是镇国公府如今的顶梁柱。
韩修白眼里一黯,看着她身上的冷淡,他喉咙动了动,心底刚刚生出的火气渐渐的湮灭了。
“云端,我想照顾你。”
楚云端低头看着脚尖,没有看他,可声音却没有一点动容:“这辈子我只想一个人过!”
这是很直白的拒绝!
如果她不曾喜欢过任何人,他可以理解这句话,他还是有机会的,只要让她喜欢上他。
可她曾经奋不顾身的为了另外一个男人,现在拒绝他,不过是因为她心里还有他罢了。
韩修白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又缓缓松开,十分的无力。
心里思绪乱窜,嫉妒后悔自责无奈,都抵不过她此时还在他身边,还好生生的活着。
韩修白很快收敛情绪,眼底渐渐清明,他看了她一眼:“我也一个人,我们两个人可以搭伙。”
楚云端偏首看向他:“世子爷身边的红颜知己不少,你没有我也照样可以过,我只想一个人,希望你能理解。”
韩修白心里一冷,可很快,他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十分认真:“我没有碰过任何人,云端,你相信吗?”
楚云端轻轻点头,她是知道这辈子韩修白虽然抬了岳水漾,可却并没有碰,不然那个女人可不会这般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