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楚云端跟着韩修白去了八宝楼用早膳,然后一起去了皇宫。
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两人的身影引得周围许多双眼睛注意。
楚云端也早已经习惯,她抬脚往凤鸾殿的方向走。
“云端,”仿如清泉撞击的温润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楚云端的脚步一顿,转过身。
韩修白走过来,将暖炉塞到了她的手里:“好好照顾自己。”
楚云端抬起头,对上他眼里的温柔,她轻轻点头:“谢谢你。”
韩修白眼里的笑意一顿,随即一声冗长的叹息声在她头顶响起:“早点过去吧。”
说完后,他转身离开。
楚云端随着挽竹走进凤鸾殿,一眼就看到了那一身紫色华服的女人,她很快将视线挪开,走过去将佛经递给了连皇后。
连皇后翻开一张张看了看,眉头一松,眼里带着满意,伸手过去握住楚云端的手:“真是辛苦你了,若不是我这些日子身子乏了,也不让你去操这个心了,不过我倒是知道了那月山为什么一直囔着让你给她誊书了。”
她笑了笑,将佛经递给了一旁站着的安嬷嬷。
“母后多保重身子,”楚云端轻轻开口:“月山夫子那边帮忙誊书的人不少,母后若是以后要抄经书可以随时唤我就成。”
连皇后听到这声,十分的欣慰。
“好孩子!”
“让本公主看看!”炎惠文走过去,从安嬷嬷手中夺过几张看了看。
“想不到世子夫人不仅模样好,这字也写得顶好的,怪不得他会喜欢呢。”
她话里带着深意,目光落在楚云端身上,带着几分嘲讽。
“我们云端是个心善有福的,世子待她好,也因为她是个好姑娘!”
连皇后开口吩咐:“去将昨日送来的樱桃捡大的拿两篮子出来。”
她对着楚云端说道:“我这胃口不好,虽然天气冷了点,但是在屋里吃还是不错的,我这里也不用你天天陪着,你将这两篮子樱桃拿到西居那边,分给她们都尝尝鲜吧。”
楚云端轻轻点头。
不一会儿,挽香就提着篮子走了进来,将东西递给了楚云端。
“走吧,这东西要趁新鲜的吃。”
“那女儿就过去了。”楚云端轻轻行了个礼,转身往外走。
“母后,我想到还有事情。”炎惠文连忙行了一礼,立刻就追了出去。
“娘娘,这长公主怕是会找郡主的麻烦!”安嬷嬷担忧说道。
连皇后眼里划过一丝担忧,她说道:“那就派个人跟着。”
“是!”安嬷嬷立刻给挽竹使了个眼色。
走出凤鸾殿,一阵凉意扑面,楚云端拢了拢披风,拿着两个篮子,才一会,手上就被冻得有些红。
“楚云端,你站住!”身后传来炎惠文冷厉的声音。
楚云端停下脚步,很快身后的人就走了上来,炎惠文冷冷的看着她:“没有想到你在外面做戏就算了,竟然还跑到母后面前做,我还真小瞧了你!”
楚云端拉了拉披风:“不知公主这话是何意?难道公主是觉得我不应该给母后抄经书?”
“我听说你现在可出名的很,外面都称呼你为活菩萨,”炎惠文冷冷盯着她:“开粥棚,赠衣施药,你可真有能耐!”
“长公主现在名声不也挺响亮的吗?”楚云端脸色寡淡,看着篮中鲜红的樱桃,这么个季节,这些东西应该是从城外送进来的。
“你……”炎惠文脸上带着怒气:“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我可什么也没说,”楚云端撇了撇嘴,不欲和她多说,抬脚从炎惠文身边走过。
“楚云端,你少得意,别以为有国公府护着你,你就没事了!”
炎惠文气得颤抖,随即想到什么,她嘴角勾起一丝诡异:“那些人现在将你当做活菩萨,可若是知道你和那位西临皇帝的关系,怕也恨不得烧死你了!”
楚云端的脚步一顿。
炎惠文抬脚走了过去:“其实你也没有什么好得意的,左右我得不到,你也沾染不得,他现在可是西临丰元帝,你知道外面都怎么传他的吗?他身边的女人也不少了,当初多少山盟海誓,如今也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她掩嘴笑道,盯着她那张艳丽的脸,心里恶意上涌:“你比我可怜,我虽然没有得到他,也没有损失什么,可你不同,楚楼可是西临人杀死的,他也算是你的杀父仇人了,若是这燕京城,乃至整个大燕的人知道,你和这样的人曾经有过一段情,你花再多的银子也是徒劳。”
楚云端捏着篮子的手紧了紧,缓缓抬头,深邃的眼眸里没有一丝起伏:“长公主说完了吗?”
“自然是没有说完的,”炎惠文想到听到的消息,她眼里生出了光亮,带着几分得意:“大燕打算和西临联姻了。”
楚云端身子一怔。
“现在这皇室的公主只有我和清禾了,可她是个残废,根本不能走,更别提去西临这么路途遥远了,所以自然呼声最高的就是本公主我了。”
她眼波流转,朱唇仿如胭脂染就,一身娇媚的紫色,在这一片雪白的天地中,仿如是枝头开到绚烂的杜鹃。
“那就恭喜长公主了。”楚云端声音淡淡,抬脚就走。
“我说过他只能是我的,这亲事很快就会宣布了,到时候我会以公主之礼嫁到西临,楚云端,我会让你看看,我是如何和他再续前缘的!”
身后女人的声音喋喋不休。
楚云端一只手提着篮子,另外一只手拢在披风里,加快脚步。
养心殿里,御医站起身,摇了摇头。
炎慎抬脚走了出来,御医跟在身后。
“父皇的身子还能再撑多长时间?”
“不过一年!”
炎慎的身子一顿,眼里划过一丝暗沉。
“真的一点治好的希望都没有吗?”
御医身子绷紧:“请太子节哀,老臣已经尽力了,皇上他这身子亏空的厉害,一年的时间已经是极限了,若是伺候不好,也许一年也……”
剩下的话御医不敢再说下去,可炎慎却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