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和西临不论是大燕皇帝,还是宇文睿,他们都想着吞并了对方。
她是大燕人,宇文睿是西临皇帝,可笑的是她之前以为两人能携手白头到老。
此时,楚云端终于能体会到当时父亲竭力反对的苦心了。
终其一生,她和他根本不是一条路上的人,父亲如今这一切都是她招惹的祸端。
“我觉得我们可以去阿尔金山守株待兔!”邢年突然开口说道。
海棠瞅了他一眼:“师兄是想扒了那些西临人的衣服,让我们五十个人继续装作西临官兵回去?”
邢年笑了笑:“果然是师妹最懂我心!”
海棠脸色一红,别开头:“师兄,你别忘了,那五十个人不可能不认识西临官兵中其他人,若是穿帮了,我们就会被人包围,别说救师父了,我们首先都会全军覆没!”
邢年也不是没有想过这个,可他随军多年,最能明白这军队中人与人的冷淡。
二十多万大军,哪有全部都认识的,怕是有的人只在自己那个小队里,其他人即使呆在一起十多年,也不一定能喊出对方的名字。
“邢年这个主意是唯一的法子,”高升开口说道:“我们人少,若是强攻进去,还没有进到西临防守的边界就会死,这个法子至少能让我们进入他们的营地,到时候我们立刻着手行动,如果有人问,到时候自己灵活点,尽量忽悠过去,如果实在不行,只能再想办法的。”
他抬头看向楚云端:“大小姐,不知你意下如何?”
楚云端一怔,琢磨了一会,她轻轻点头:“我也同意这个法子,虽然冒险,但是也是唯一的办法。”
高升点头,站起身:“那我现在就去和国公爷说,邢年你去让大家准备一下,今晚我们就去阿尔金山那里。”
邢年连忙应声:“好,我这就去!”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帐篷。
“小姐,你是师父的女儿,也从来没有上过战场,就留下来吧。”
海棠突然开口。
楚云端立刻转头看了过去。
海棠抿了抿嘴,扳着手指头说道:“我知道师父在几个女儿中最看重的就是你,这次我们过去,也不知道能不能回来,能不能救回师父,可大小姐是师父的血脉,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和师兄会愧对师父的。”
她说的平静,可听到楚云端耳里却是那般挖心。
“我的命是命,你们的也是,如果爹知道你们有个万一也会难受,这些事情原本不该麻烦你们的,都是我的错!”
“大小姐,你根本无需自责,那天我说的话都是气话,其实就算你和那位西临皇帝没有牵扯,师父作为大燕的将军,也是避不开这一劫数的,我和师兄是跟着师父好多年了,燕门关就是我们的家,有师父的燕门关才能长久安定,我爹娘才能好好过日子,所以我为了燕门关的百姓,这一次是一定要去的!”
还记得第一次见海棠的时候是在八宝楼,那个时候她因为邢年对自己敌视。
她那个时候肯定没有想到有这么一天,海棠会比她更加懂事,更加识大体,更加的有责任感。
“我也一定要去,那个是我爹,不是别人,”楚云端平静的开口,抬头看着这个帐篷,此时还有点亮光,可这一天又过去了。
其实她很怕,不仅是怕救不出父亲,也怕自己会死,更怕连累了他们。
他们不知道,可自己却知道,本来有些事情是几年以后才会发生的,可她重生回来,改变了宇文睿,也改变了这一切。
她明明是带了前世的记忆重生的,她发誓说要好好保护父亲,不让父亲重蹈前世的覆辙,可她没有做到,还让父亲提前遭了罪。
“大小姐,你和我们不一样,你从一出生就是闺阁小姐,根本从来没有上过战场,现在我们过去肯定要杀人的,只要有一点不适应一点犹豫就会被人杀,即使那个人可能根本没有罪,他也是奉命行事,可这些我们都不管,我们眼里只有大燕,只有我们的目的,我很害怕你会有事,我和师兄还有高升都杀过人,去了后不说谁护着谁,我们能救回师父,能保住性命回来就已经很不错了,也许在你危险的时候,我们顾不上你……”
“不用紧的,我可以保护我自己!”楚云端站起身走过去,握住她的手:“你别说的,你担心的我都明白,可我也说了,那个人是我的父亲,若是其他人我可以不管,可父亲只有一个,我是从小没有母亲的人,若是连父亲也没有了,那这个世上我就没有亲人了,若是你们也不在了,这个世上只剩我一个,活着也没有意思。”
她抬头看向冬巧,另外一只手伸过去握住她的手:“我们一起去,如果真那么倒霉,都回不来了,至少黄泉路上也有个伴!”
“小姐说得对!”冬巧眼眶一红,抬手擦了擦眼睛:“我们一起去,就是死了,黄泉路上也能作伴。”
海棠还想说什么,听到这话,她轻轻点头:“既然小姐跟着去,你和冬巧跟我出去继续练习吧,出手一定要快狠准,不能给敌人还手的机会!”
楚云端点头:“也好,我们出去边练习边等他们的消息。”
她站起身抬脚打算往外走。
刚刚走了两步,高升掀了帘子走了进来:“大小姐,国公爷说让你去他那。”
楚云端脚步一顿:“他要见我?”
高升点头。
楚云端转头看向海棠和冬巧:“那我去去就回。”
说完后,她抬脚就走出了帐篷。
此时天色有些黑沉了,许多帐篷里都点上了灯火,楚云端看着来来回回巡视的士兵,她心里是震撼的。
当进去通报的士兵走出来,她掀开帘子走进了这主帐。
韩振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来了。”
楚云端轻轻点头:“不知道国公爷找我有何事?”
韩振抬手指着一把椅子:“坐!”
楚云端抬脚走了过去,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