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是这样,那他就太过分了,怎么能仗着是皇帝,就做出这样荒唐的事情?”
楚云端心里也认同这话,两年前的宇文睿多好,她不信那个时候他是假装的,有些事情是装不出来的,可两年的时间改变了很多。
“睿儿,怎么是你端进来?”
突然这声响起,楚云端心里一惊,抬眼看过去,正好看到那端着铜盆走进来的男人。
她下意识的伸手去拉旁边的被子。
“别动,这罐子好不容易放好的,要是穴位错了,有你这丫头受的。”
楚云端的身子一僵,感受着那股视线,她立刻伸手环抱住。
“不准看!”
妇人有些怔然,转头看了她一眼,再落到那站着不动的小子身上。
“呆愣着做什么?将水拿过来!”她没好气的说道。
宇文睿走了过来,将铜盆搁下。
“好了,你可以出去了。”
他轻轻颔首,刚刚抬脚,转头又看了一眼,这一眼正好对上了那防备愤怒的眼睛。
他心里一热,立刻回过头,连忙抬脚往外走。
“他喜欢你!”妇人笑着走了过来,伸手探了探竹罐。
楚云端身子一直紧绷着,就算那人走了,她都没有拿下手来,只感觉心里十分气愤:“他才不喜欢我,他恨我。”
妇人意味深长的视线落在她脸上:“没来的喜欢哪来的恨?若是真如你说的,他千方百计抓了你的父亲,不过是为了引你过来。”
“他就是想折磨我,”楚云端不愿意认同这句话,她脑海中闪过男人的粗鲁和鄙夷,若是喜欢她,根本不会那样对她。
“我要是他,若是真恨一个人,不会将那个人一直放在眼前,我会直接杀了她泄愤,就是觉得一刀杀了太便宜了,也有许多方法可以折腾,没必要将人给弄到跟前天天对着,这该多难受啊!”
妇人笑了笑,将巾布打湿拧干,走过来给她擦了擦脸上的汗:“你若是想救你的父亲,不如换个法子,以柔克刚,让他喜欢你,离不开你,那样到时候你爹就是他爹,他还不好好供着,怎么还敢惹你生气?”
“我和他的事情有些复杂,不是三言两语能解开心结的,而且过去两年了,改变了许多,我这辈子也没有什么别的奢望了,就是想救回我爹,然后和他一起找个地方平淡生活就好。”
经历了这两年的煎熬,再次见到这个男人,她突然发现,有的人还是相忘江湖的好,他有他的抱负责任,她有她想要的平淡。
“你既然这么说,我老婆子也不好勉强,只是这人一生的时间很短,不要以后后悔就好。”
她将竹罐一个个拔起,然后拿出捣弄好的药膏一点点的涂着。
“一炷香后,你翻过身来,我再给你用同样的法子弄一遍。”
她站起身重新将竹罐放上了烛台。
等到将这一切弄完之后,楚云端浑身都出了一层汗,仿如是从水里面走出来的。
可身上却格外的舒服,她坐起身将衣服重新穿在身上。
“两个时辰以后再洗身子。”妇人叮嘱道。
“多谢前辈了。”楚云端轻轻点头。
妇人将东西收拾好,将医箱背在身上,抬头看了她一眼:“你是个聪明的姑娘,我想你早知道他还是喜欢你的,你对他也不是没有感情,不然以一个姑娘家来说,你不会留在他身边。”
楚云端穿衣服的手一顿,眼睫毛轻轻颤了颤,没有抬头。
妇人走出来后,就看到那站在外面的人,她脸色柔和了下来:“一直在这里等着?”
宇文睿身子一顿,转过身:“师母,她怎么样了?”
妇人摇了摇头。
宇文睿脸色一变:“很严重?”
妇人目光落在他脸上,见他此时是毫不掩饰的关心,她有些意见了:“你既然喜欢她,怎么不和她好好说?偏得将人家好好的姑娘折腾成这样!”
宇文睿脸色沉稳了下来:“师母,有些事情不是只有我喜欢就好的。”
妇人摇了摇头,抬脚往外走:“你送我一程!”
宇文睿刚刚打算进去,听到这声,脚步停下,转过身,跟了出去。
“睿儿,你皇叔那个人,”她眼里闪过怅惘:“师娘现在是后悔了,当初执着他不喜欢我,所以推了那唯一能留在他身边的机会,可现在人死了,我再后悔也没用,只能每天早晚给他烧三炷香,和他说说话。”
宇文睿没有说话。
“这辈子我没有能和他结成夫妻,可你愿意喊我一声师娘,我心里还是很欣慰的,”她抬手擦了擦眼睛,笑着转过头:“你和那姑娘好好珍惜缘分,这辈子能有个喜欢的人陪在身边,比什么都强,就是没有这荣华富贵,心里也是满足的。”
“你那个混蛋爹这辈子最大的损失应该就是让玉宣去了。”
她轻轻叹了口气,一直自言自语,直到走到宣德殿院门口,她脚步顿住:“好了,就送到这里就好了,你去陪陪她,姑娘家没有不喜欢听好话的,你这性子得改改,怎么都不能动手去欺负女人,不然她若是死心了,以后十匹马都拉不回来,到时候你就真和你那爹一样,成为孤家寡人了。”
“多谢师母!”宇文睿脚步顿住,声音低沉。
“我走了。”
她刚刚走了两步,突然想到什么,连忙转过身:“你等等,我老婆子刚才光顾着跟你说话,忘记这事了!”
她将医箱打开,从里面翻出两个药瓶递给他:“要给她每天早晚按捏,这样才能好得快。”
宇文睿伸手接过,目光落在那一白一红的瓶子上。
“这丫头,我刚刚看了,这身体发育的不错,”妇人左右看了看,凑近说道:“听师母一句话,对她好点,你也年纪不小了,赶紧生个孩子出来给师母抱抱。”
宇文睿心里有些不自然:“师母,你知道我身上这毒……”
“这一年来都挺好的,应该没什么事情,而且你那几个妃子不是没什么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