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文远的死在燕京城引起了不小的风波。
这本来应是痛失爱子的连石昌,被这一个贼人捅出了篓子,燕寻帝派人一层层的查下去,将连文远之前仗着连家家大势大,仗着是皇后的母族,在燕京城里鱼肉百姓的事情给翻了出来。
连文远私下有一个特殊的偏爱,喜欢那种成过亲的妇人,这被强抢染指的妇人就有十多个。
贼人姓余,名强,本是燕京城北街上的一个商户,原来妻贤子孝,生活还算是富足,可偏偏这貌美的妻子被连文远瞅了一眼,玷污了清白,他上告官府,可连家势大,无人愿意接,这风声传到连家耳里,官府为了讨好,将他关进了大牢里,等到他出来才知道,夫人为了救他去求了连文远,在他出狱前一晚吞金自杀了,就是他的小儿,也是那个晚上掉进井里淹死了。
他浑浑噩噩的过了一些日子,时常在连家附近晃悠,才在那天跟踪了连文远出门。
因为连文远的死,许多过去被连家仗势欺人过的事情都给翻了出来。
这连石昌不仅失了爱子,此时也焦头烂额,他的官位一下被燕寻帝降了两级,挂了一个闲职。
连家在百姓的唾沫中办完了丧事。
“公主,连二老爷求见!”
炎惠文推开身前伺候的男人,坐起身,将衣服拢了拢:“带进来。”
连石昌走进来之时,就看到了那榻前伺候的男子,他心里的气愤压抑不住:“公主,那日明明你和远儿一起,是你递的消息,为什么我的远儿出事,你却好好的?”
炎惠文轻轻笑了笑,伸手拨了拨鬓间的青丝:“那说过让他处置了楚云端,可他怜香惜玉下不了手,就是我出手,他还护着,你说本宫怎么还愿意和他联手?后来他押着人走了,我也就没有跟着去了,自然就命大躲过了这劫!”
“这么说,真的是那宇文睿杀了我的远儿?”连石昌沉声问道。
炎惠文看了他一眼,随即摇了摇头:“这件事你得去问楚云端了,当时连文远是绑了她走的,可现在她回来了,我也不知道这宇文睿当时去了没有,可以这楚云端的本事,若是没有人相救也回不来。”
连石昌紧抿着嘴角:“那请长公主随我进宫去和皇上禀明,将这楚云端和宇文睿的私情公布出来。”
炎惠文接过茶蛊抿了口,带着几分为难:“怕是不成,本公主也有把柄握在那楚云端手上,可不敢惹怒了她,请连二老爷见谅。”
连石昌心里恼怒:“当初那消息可是你给文远递的,若不是你献计,我的远儿怎么会死?”
炎惠文的脸色渐渐的冷了下去:“我也让那连文远早点处置了楚云端这丫头,以免夜长梦多,可偏偏他怜香惜玉下不了手,我能如何?你儿子是个什么德行你能不知道?”
连石昌心里一窒,气得胸膛起伏,脸色仿如乌云盖顶一般黑沉。
炎惠文看着这人,她心思一动:“只怕现在连二老爷说什么,我父皇都不会听了,何不加以他人之手,处置了这丫头?”
连石昌沉着脸问道:“不知道公主打算怎么做?”
炎惠文笑得越发的柔媚,她在丫鬟的搀扶下站起身走下来,在连石昌跟前说了几句。
连石昌心头一凛,思忖的看着眼前的人。
炎惠文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这楚楼是厉害,可楚家比不得镇国公府的根深蒂固,若是这两人的丑事被传出去,怕是这门亲事成不了,镇国公府还会和楚家为敌,至于这西临质子,就得看看我们这位国公府的世子有几分本事了!”
“多谢公主提醒!”
夜色如墨,凤鸾殿里,燕寻帝缓缓睁开眼,握住女人的手,将她拉到了前面:“慧娴,这次的事情你会不会怪朕?”
连皇后目光落在男人脸上,她摇了摇头:“这件事该臣妾向皇上请罪才是,连家让皇上失望了。”
燕寻帝摩挲着女人的手,此时不复白日的冷然,脸上带着柔情:“慧娴,这些年还好你留在朕身边。”
他拉过女人的手贴着脸:“朕今日降了连石昌的官职,就一直在担心。”
连皇后心里一顿,有些不解:“担心什么?”
燕寻帝目光在女人脸上流连:“担心你不理朕!”
连皇后看着眼前男人两鬓间的银丝,视线一点一点,落到男人黑漆有神的眉眼上,此时他一身明黄色的龙袍,整个人坐在这里不怒而威,可偏偏在她面前会露出不一样的一面。
连皇后脸上带着小女儿的娇羞:“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臣妾自然和皇上是一体的,这些年夫妻,臣妾知道皇上做什么都是事出有因,一心相信皇上,皇上不必顾忌臣妾。”
燕寻帝看着这个女人,她是他的结发妻子,陪着他的时间最长,这些年不管他做什么,她从未跟他红过脸。
燕寻帝这一刻心里有些不好受,抬手摸向女人的腹部:“慧娴,是朕对不起你,朕以后会好好补偿你。”
连皇后低头看了肚子一眼,她知道男人说的是什么,当初她追着他出去,从马上摔了下来,后来他回来十分自责,这些年也因为那件事,他对她总是少有的温情,这之中与其说是夫妻间的感情,不如说更多的是一种亏欠。
连皇后想到这里,眼里一黯,拉过男人的手握住:“皇上,你并没有对不起臣妾,是臣妾……”
她顿了顿,想到那件事,她喉咙有些酸涩,看着这个男人:“皇上,臣妾对不起你,可臣妾是一心一意喜欢皇上的,皇上,我们这一辈子都会是夫妻对不对?”
燕寻帝看着眼前的女人红了眼眶,这些年,她是第一次在他面前哭,他心里一蛰,站起身,将女人拉到怀里,给她拭泪:“自然是夫妻,这一辈子,朕的皇后只有你,哪怕给不了你孩子,朕也会让你富贵荣华一生,做这大燕最尊贵的女人。”
连皇后听到这声,伸手环住男人的腰身,将头抵在男人胸膛上:“皇上,臣妾今晚给你侍寝好不好?”
燕寻帝看了怀中的女人一眼,俯身将女人横抱起,大步走向梨花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