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玥湖走过来轻轻笑道。
邓茜抬起头冷冷看了她一眼:“云端过去对他照顾不少,他一直都是喊云端姐姐,这云端出事,他若是不来关心一下,岂不是太没有良心了!”
“是吗?”苏玥湖狐疑开口。
邓茜站起身:“难道苏大小姐没听说过这‘知恩图报’四个字?”
苏玥湖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淡淡笑道:“当然听过。”
邓茜不欲和她多说,抬脚往外走。
苏玥湖上前几步从她身边擦身而过:“我也听过日久生情。”
邓茜的脚步一顿,缓缓转过头。
苏玥湖已经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云水间后面的四合小院,御医看诊后,脸色凝重的站起身:“楚小姐这确实是被蛇咬了,这毒素现在入体,若是没有解药,怕是活不过今晚!”
韩修白给床上的女孩儿掖了掖被子,听到这一声,手一顿:“被毒蛇咬了?”
御医点头:“这脚上的那两口确实是被蛇咬的无疑,这蛇毒性很强,才这么一会,小姐脚上已经全部感染了,若今晚不能及时调制出解药,怕是会有性命危险!”
“那就有劳张御医了!”韩修白缓缓抬起头。
张御医身子一顿,看了床上的人一眼,带着为难:“目前还不知道是什么蛇咬的,老夫一天怕是调制不出来。”
韩修白握着女孩儿的手,听到这声,眸子微寒:“张御医医术高明,我相信这一天的时间足够了。”
张御医身子一怔,抬首对上这年轻人的眼睛,只见刚刚还清冷有礼,此时却变了一个人。
“若是这么个小病都根治不了,这张御医的位置就只有换人来坐了。”
张御医身子一颤,他怎么会听不出这年轻人的威胁之意?
他心里此时是生气的,毕竟他现在的位置是他一步步努力爬上来的,年纪大了,就图着后面的日子里不犯错,能安稳的到了入土之时,皇上能看在他伺候一场的份上,皇恩惠及他的子嗣和族人。
若是他现在丢了官帽,那一切就全部没有了。
张御医很恼怒这年轻人的轻狂,可触到那深邃冰冷的眼睛之时,他就说不出话来。
眼前这个年轻人是镇国公府的世子爷,皇上身边的红人,他的话他不敢不信,也不能不信,谁都知道这镇国公府是连家都比不上的燕京第一世家,他这个小小的御医得罪不起的人。
而且这床上躺着的姑娘不是别人,正是这最近回京的楚楼将军的嫡长女。
张御医心里叹了口气,只能拱手:“老夫会尽力!”
“我要她活着!”韩修白目光凛冽。
张御医心底无奈,点了点头:“老夫明白了。”
韩修白将目光落在女孩儿脸上,他缓缓抬手,轻轻抚摸了上去。
明明昨晚上还精力十足,对他冷脸怒斥,今天却死气沉沉的躺在这里,身体都冰凉了。
这脱缰的小野马终于安静了下来,可是他心里却没有任何解脱。
“老夫告退了。”
张御医收回视线,转身退下。
月山夫子走到床前:“这丫头这些日子可真是多灾多难,你给她挡了宜昭容,现在却被蛇咬了躺在这里,今晚上还不知道能不能度过?”
话音一落,她察觉到自己刚才话里的不妥,顾忌的看了旁边人一眼:“我也是很担心这丫头,毕竟她是少有的好苗子,性子冲了点,但是个善良的好姑娘。”
韩修白没有说话,可看得出他脸色并不好。
月山夫子自从知道了他那点心思,心里还是有些得意的,毕竟这燕京的第一公子看上的是她的学生。
可现在,她轻轻叹了口气:“你说这御花园里怎么会有蛇?”
皇宫里的御花园里面有各种珍贵花草,平日里是供着皇上和各位贵人赏玩的,这女学调香是门必学的课,选出来的贵女以后都有可能要入主后宫的,所以皇后娘娘便求了一道旨意,允了这调香课可以在这边寻找材料。
这御花园每一块地方都有专门的人负责,里面别说一条蛇了,就是一只苍蝇都没有。
这些年还是第一次有人在里面被蛇咬了。
韩修白的手一顿,微微抬起清冷的眸子,看着她没有任何生机的躺着,他突然站起身。
“有劳夫子照顾她了。”
话语一落,他转身就往外走。
“主子,这里外都有御林军把守着,怕是进去不了。”陈全弓着身子瞅了那里外三层的重兵有些紧张。
宇文睿面色沉沉的看着,心里此时仿如有一壶烧开的沸水,烫的他浑身难受痛苦。
他刚刚抬脚,身后一只手握住他的肩膀。
宇文睿挥开那只手,再想走,可身后那只手偏偏再次缠了上来。
宇文睿抬手就攻了过去,两人过了两招,那个人往后退了两步,声音老沉道:“混小子,你这是想要我老头子的命了?”
这么一声,让宇文睿有那么一瞬间找回了理智,他缓缓抬起头,眼底深处有一抹脆弱:“四皇叔,云端不能死。”
头一次看着这小子露出这样的神色,柳老头心里不是滋味,走过去压低声音道:“你跟我走,我有法子救她。”
宇文睿眼里蓦地生出光亮,可很快的湮灭在了黑沉中,他盯着眼前的人看了一会,缓缓转头,看着那被重兵把守的小院。
“我听说那丫头是中了蛇毒,若是不尽快调制出解药,活不过今晚,你若是一直站在这里,就等着给拿丫头收尸吧。”
柳老头看他这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心里越发的来气,转过身就走。
宇文睿抬脚跟了上去。
绛春殿里,炎清禾拿着筷子逗弄着笼子里的东西,她此时心情甚好。
“真的要死了?”
跪在下面的小太监点了点头:“听说今晚过后,明天就是大罗神仙下凡都救不了了。”
炎清禾脸上阴沉了好些日子,今日终于绽放了一抹灿烂的笑容,黑漆的眸子闪烁着光彩:“唉,真是可惜了,这就是命,谁让她要和我抢修白的?死了也好,以后我一定给她多烧点纸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