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楚搂站在院子里,手中捏着那只令牌。
踌躇了一会,他还是抬脚上了台阶,走到门口叩响了门。
冬巧拉开门,当触到门口站着的人之时,她立刻恭敬行礼:“老爷!”
楚楼抬脚走了进来,目光在外面的屋子里审视了一遍,他吩咐:“去将小姐叫出来。”
冬巧点头,很快就走了进去。
不一会儿,楚云端换了一身衣服出来了,此时眼眶有些发红,这小脸上还残留着一丝苍白。
楚楼心里自责,将令牌放在了桌上:“是爹不好。”
楚云端将目光落在桌上,当看到那块令牌之时,她微抿了嘴角:“女儿之前在宫里得罪了宜昭容。”
楚楼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神色严肃:“你什么时候进过后宫?”
楚云端摇了摇头:“除了花朝节那日进过皇后的殿里,之后不曾,那是去了月山夫子的屋里见到这位昭容娘娘的。”
楚楼这下脸色有些不好了:“莫不是被你撞见了宜昭容私自出后宫,所以她才想杀你灭口?”
楚云端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欲言又止,整个人都有些不安。
楚楼见女儿这副模样,心里一凛,沉声道:“你有什么和爹说,爹自然会为你做主!”
楚云端轻轻点头:“多谢爹!”
她将那日和韩惜若打架,差点被连皇后掌嘴,最后幸得长公主相救的事情说了出来,还有这次宜昭容突然出现在月山夫子的居所找她麻烦……
楚楼听到这两件事,脸色就不好看了,他虽然是个粗人,可也听得出来,这一个是连皇后,一个是宜昭容,都是连家人,至于为了什么为难他的女儿,他还是能猜出来的。
这韩振的儿子是个惹姑娘喜欢的,这五公主就是其中的一个,当初他和韩振下朝之时,韩振还老匹夫还被人打趣过,他们两人是不以为意的,他也根本没有放在心上,这翩翩君子有人喜欢很正常,说明他给女儿定下的亲事好,而且这五公主那个时候年纪还小,皇家的女儿亲事是不能自己做主的,镇国公府是大燕朝第一世家,可以说,除了皇家,这最有声望权利的就是这韩家了。
皇上怎么还会将一位公主下嫁进去?
楚楼脸色晦暗不明,一旁的楚云端心里琢磨着,缓缓开口:“爹,你说这宜昭容知道我没事,会不会再下第二次狠手?”
“宜昭容深居后宫,这手还没有这么长,这块令牌是连府的,怕是动手的是连家人。”
楚云端当然也知道,她前世听说过,这位宜昭容是有一位兄长的,也就是现在连家二老爷。
“这宜昭容怕是找的连家二老爷连石昌。”楚楼思忖开口,脸色有些凝重:“也是个心狠手辣的,若是知道你无事,肯定会下第二次手。”
楚云端脸色微微变了变,有些惊慌:“爹,那可怎么办?”
楚楼将令牌收在手里:“我这就进宫去找皇上。”
他转身就走。
楚云端几步上去扯住他的胳膊,声音带着紧张:“爹,只是一块令牌根本证明不了什么,这后宫里还有一位皇后,若是爹不能让皇上相信,怕最后还会被治个污蔑重臣的罪名!”
楚楼的脚步一顿,平静的神色中透着几分冷峻:“这连文昌是个不折手段的小人,爹若是这次不进宫给他们提个醒,怕是他会以为我们楚府无人,继续陷害你!”
楚云端心里一暖,她说道:“我听说这连二老爷上面还有一位大老爷,是皇后娘娘的兄长。”
这大宅大户中关系复杂,像连家这种的更甚,宜昭容上面的这位胞兄,楚云端前世是听过的,听说偷鸡摸狗无恶不作,许多事情都被连家给瞒下来了,后来事情被闹开,还是因为这连二老爷在宫里醉酒睡了那燕寻帝的妃子。
楚楼心里一动,看着女儿沉静的面容,他轻轻点头:“确实有一位嫡长子,可时运不好,听说坠马伤了腿成了废人,自那后就一直躺在床上,要不然这连家的大权也不会落在这位二老爷手上。”
其实这对外连家的家主还是连大老爷,应该是看在当今皇后的面上,这二老爷还是个‘安分’的,并没有做太绝。
“爹,这皇后至今无子,倒是让宜昭容生了一个女儿,而这大老爷却是瘫痪在床,大权实际上是握在二老爷的手里,这两件事情我总觉得有些猫腻。”
女儿能想到的,楚楼自然也是能想到的,当初他刚听到这唏嘘之事时,也想到有些不妥,可毕竟不是自己的事情,事不关己,他也听听就忘到脑后了。
“你是让爹去调查这些事情?”楚楼看着女儿问道。
楚云端是有这个意思,但是没有想到被爹这么直白的戳破了。
“爹,女儿害怕,今日若不是质子相救,女儿怕是现在就回不来了。”
楚云端低低出声,眼底还残留着一丝恐惧。
楚楼轻轻叹了口气:“其实你说的对,我若是去找皇上,光这个令牌怕是不能拿他们怎么样,连家有皇后在,皇上又是个重情的。”
他顿了一下:“若是这宜昭容和连二老爷不除,爹担心你以后还会遇到危险,最好的法子还是让皇后和他们生隙,不再庇护他们,到时候就算爹不出手,他们也够吃一壶了。”
楚云端心里松了口气,倒是没有想到爹竟然能这么快想通了。
“只是这事情过了这么久了,就算另有隐情,许多的蛛丝马迹肯定是被抹掉了,再去寻怕是难上加难,不一定能找到。”
楚楼担忧出声。
楚云端嘴角一勾:“爹,既然找不到,我们何不自己弄一个出来?”
楚楼蹙了下眉头:“这怎行?”
楚云端嘟了嘟嘴,伸手挽住楚楼的胳膊:“有什么不行?他能对我下手,我为什么不能报复回去?女儿一直都相信,这亏心事做多了心里还是有鬼的,若是他行的端做得正,自然心思坦荡,我们拿他没法,可就怕万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