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茜的书丢了,楚云端并没有意外,至于被谁拿了,她大概也能猜得到。
看着她此时哭得通红的眼睛,她轻叹了口气:“那些我们都排好了,丢了就丢了,别难过了。”
楚云端拿出帕子给她擦了擦眼睛。
“可我的手稿在里面。”邓茜声音带着恨然:“她们也不是第一次偷人东西了!”
楚云端知道她说的是谁,可人家是公主,这件事不说没有看见,就算看见了你能将她如何?
“你不是打算要重新改吗?”楚云端轻声问道。
“可花朝节马上就要到了,就算改,重新排练也来不及了。”
邓茜握住她的手,声音带着着急,眼泪簌簌的流了下来。
楚云端看着她,沉默了一会,轻轻开口:“我有个取巧的法子。”
邓茜眼里一亮,声音带着急切:“什么法子?”
楚云端左右看了看,凑近她耳边轻轻出声。
不一会儿,邓茜眼里仿如晨星般闪烁起来,待听完后,她激动握住楚云端的手:“你说得对,我怎么没有想到呢?就像上次皇后娘娘,也是你给的主意,这次我们一定能赢!”
“这次有一定的风险,这话我之前没说,也是担心这法子行不通,反而还适得其反。”楚云端心里有些担忧。
“不会,这些交给我,我能做好!”邓茜面上带着驻定,脸上一改刚才的颓废,此时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
楚云端见她执意,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她也只是给个主意,做选择的还是邓茜。
下学后,楚云端回到琅霜苑,翻出了她之前做的衣服,已经做的差不多了,就差领口的纹路了。
她用手摩挲了两下,拿起了针线。
“小姐,该睡觉了。”冬巧进来收拾桌子。
楚云端站起身,抬手捶了捶肩膀,将衣服抖开细细看了看,这衣服今天算是做好了。
她心情甚好,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天色。
此时夜色浓郁,外面黑漆一片,十分的安静,有凉风从窗棂吹进来。
楚云端伸手拉上窗户,走到榻前将衣服收拾好,然后往里面走去。
当屋子里的灯火吹灭以后,冬巧就走了出去,转身带上了门。
突然一只手按住了她的肩膀,她身子一个激灵,立刻转身抬手就挥了过去。
她的拳头被人很快制住,嘴巴也被人捂上了。
冬巧刚刚打算抬脚,这时熟悉的声音响起:“别喊,是我。”
冬巧认识这个声音,借着微弱的月色,她看清了眼前站着的男人,顿时心底生出气愤,抬起另外一只手将他的手扯了下来,压低声音道:“杨护卫这神出鬼没的,也不怕把人吓死!”
杨寻没有理会她的嘲讽,淡淡的开口:“主子找你。”
冬巧身子一愣,抬起头看向他。
夜色朦胧,质子府灯火摇曳,院子里空空的,死一般的安静。
冬巧抬脚跨过门槛,走了进去,当看到那案桌前坐着的男人,她立刻低下头往前走了几步,跪在了地上:“奴婢参见宇文少爷!”
陈全给主子拢上衣服,将东西清理好,端着铜盆往外走。
晕黄的灯光下,宇文睿微微抬起眼眸,将手下的锦盒合上:“她这些天都做了什么?”
冬巧心头一凛,连忙回道:“小姐每日下学都会在宫里练舞,傍晚回来的,陪老爷用膳,然后就歇下了,这些天都是如此。”
宇文睿蹙了下眉头,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是很满意。
“一件件的说。”
冬巧一怔,心底有些犹豫,可头顶上那阵压迫感让她头皮发麻。
冬巧知道这位主子若是有心去查,肯定能查出来些什么!
她犹豫了一会,还是将这几天的事情说了出来。
当宇文睿听到,这云端是解除婚约了,可那楚楼竟然又开始给云端找议亲对象了,他心里一下就急上了,此时脸色绷紧的厉害,显然心情不好。
可很快,冬巧就说了昨日的事情,包括自家小姐如何拿着一张张画像捉虫都事无巨细的说了出来。
渐渐的,宇文睿的眉头舒展了开来,嘴角微微上翘。
当屋子里安静下来,宇文睿脸色明显柔和了下来。
“你过来将这个拿回去给她!”
冬巧站起身,垂着头走到案桌前。
很快一只手伸了过来,手里是一只镶嵌着五颜六色宝石的锦盒。
“拿着!”宇文睿催促。
冬巧心里咯噔一下,连忙伸手将东西接了过来。
“出去吧。”
冬巧轻轻俯身行礼,很快搂着东西退了出去。
泛白的天际慢慢被一抹红霞覆盖,这天色渐渐的明朗了起来。
竹风轩,伴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韩振阴沉的声音响起:“都出去!”
屋子里伺候的丫鬟很快退了出去,带上了门。
“你将那八十万两银子全部送进了宫里?”韩振冷声质问。
韩修白手中的棋子落在盘上,没有抬头,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那可是国公府的银子!”韩振大怒,几步走过来:“你这次出城忙和了两个月,那贼匪是抓住了,可这银子根本没有追回来,你大可以和皇上直接说,为什么要拿我们府上的银子去填这个窟窿?”
韩修白从棋盒里捡起一枚黑子继续落下,接着,他抬头看向那脸色不好的父亲。
一大早韩振起来就被管家告知,这钱庄少了八十万两银子,他心底自然是火急火燎的怒,当查清这银子是被谁给支走了,他这下就坐不安稳了,连早膳都没吃,急着赶来了这里。
可被儿子这仿如碎冰般的眸子盯着,他心底的火气渐渐的熄灭了一些,脑海中清醒了过来。
“爹知道你从来不会做没有缘由的事情,可这八十万两不是八百两,爹希望你能给个交代!”
韩修白将手中的棋子抛在棋盒里,站起身走到书案前,拿起那面上放着的一封信,递了过去。
韩振眼睛一闪,急忙抬脚走过去接了下来。
当他看完这封信后,绷紧的脸皮抖动了一下,脸色霎时凝重了下来,抬头看着眼前的儿子:“你说这次运出城的八十万两救灾白银根本是个幌子,那拖出去的箱子里面放的都是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