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端跟着宇文睿走出来的时候。
屋子里的光线敞亮,让她一时有些不适应,一直垂着头。
那原本走在前面的人脚步顿住。
“今天这里遭贼了?”宇文睿问道。
楚云端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我这屋子里没有,是皇后娘娘赏赐的女儿礼被顺走了一份赤金红宝石头面,那些东西之前是放置在库房那边,我爹说有人看到贼人跑进了我的院子里,他才过来看看。”
“你刚才也是一直和我在一起,我没事的。”
楚云端知道他担心自己:“那个贼人去正院那边了,我爹肯定能抓到,你不用担心我。”
宇文睿低头看着她:“云端,我要回去了,你再亲我一口!”
楚云端脸上一热,想也没想的拒绝:“不要,我嘴麻!”
这话十分的露骨,提醒着他刚才是怎么欺负她的。
宇文睿心里一热,他嘴角轻轻勾起,抬脚几步走到楚云端跟前,伸手勾住她的下颌,俯身亲了上去。
在她身子僵硬之时,他放开了她:“我走了,明天过来看你。”
楚云端脸上是又红又烫,嘴上的嫣红裹上了一层湿润晶亮,提醒着两人刚才的火热。
宇文睿强行别开眼去,放开了她。
耳边很快安静下来,楚云端不知道站了多久,才抬起头。
这个时候屋子里已经没有人了,可是她嘴上还是不舒服。
楚云端走到外面的屋子看了看,再次回到床上躺着之时,却再也睡不着了。
宇文睿回到质子府,此时心情不复白日的阴沉,即使他手上那道伤口依旧刺眼,可他嘴角的那抹弧度怎么都掩饰不住他的心情好。
陈全对这个主子的喜怒无常已经见怪不怪了。
“杨寻回来没有?”
宇文睿突然问道,他手里摩挲着玉梳,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陈全摇了摇头,恭敬禀报:“还未回来,主子是派他出去了?”
宇文睿捏着玉梳的手一顿,眼底渐渐阴沉了下来。
明明刚才看着心情甚好,可现在,整个屋子里气氛突然压抑紧张了起来。
陈全这下心里暗叫不好,犹豫着要不要先出去避避。
“主子!”杨寻的声音这个时候适时出现。
陈全从未有一刻比这一刻更加觉得杨寻的存在还是挺好的,至少主子的怒气不是他一个人可以承受得了的。
他趁着杨寻进来,立刻猫着腰身疾走了出去。
杨寻走了过来。
宇文睿捏着手中的东西继续把玩,漫不经心的问道:“刚刚楚府出现的贼人是你?”
杨寻点了点头:“那楚楼将军是个厉害的,属下这一次差点脱不了身。”
宇文睿抬头看了他一眼,此时杨寻左边的肩膀上有一个血窟窿,黑色的衣服染上了血迹,这还是头一次杨寻这般狼狈。
宇文睿目光一闪:“你下去吧。”
“是!”杨寻转身走了出去。
楚云端这一日下学回来,从老远就看到院门口站着人。
她走近,看到门口左右各站着四个侍卫,各个都腰间佩着大刀,脸色严肃。
往日闲适的琅霜苑,此时威严沉闷。
楚云端有些皱眉。
“大小姐——”
门口的侍卫立刻整齐一致的行礼。
楚云端这下奇怪了,她抬头看了看头顶上的牌匾,确定这里是她的院子,她忍不住问道:“你们站在这里做什么?”
其中一个侍卫上前禀报道:“昨日有贼人闯入楚府行窃,这还未抓到,将军担心大小姐的安全,特吩咐属下们把守在这里保护大小姐。”
原来是担心她的安全!
楚云端压下心里的不快,想来爹也是为了她好。
只是,她昨晚上并没有看到什么人,除了一个宇文睿。
想到宇文睿,她就想到,他信誓旦旦的说过今天要来看她。
他肯定不知道她这里的情况,要是突然过来被发现了可就麻烦了。
楚云端想到这里,眉头皱紧。
“要不你们去在府外守着吧,这贼人是从外面进来的,光守在我这里,府上还是不安全。”
楚云端觉得守在外面比守在她这里合适。
“将军已经在府邸周围安排上了,大小姐可以放心。”
侍卫开口回道。
楚云端心里咯噔一下,总觉得这件事情有些奇怪。
可想到外面此时也布置上了人,宇文睿不一定能进来,说不定知难而退,只要不和她爹碰上,他应该能处理的好。
想到这里,楚云端心里有些放心了。
她回到屋子里,闲来无聊,重新将那件衣服拿了出来继续绣。
一直到天黑,袖子上的那两处墨竹算是搞定了,她坐着累,站起身来揉了揉腰肢,看着外面的天色,想来今日爹应该不会过来了,便吩咐冬巧去备膳。
“小姐,老爷过来了。”柳叶走进来禀报。
楚云端心里一惊,立刻将衣服给收起来,走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了那从夜色下大步走来的父亲,她轻轻一笑,就迎了上去。
“爹!”
楚楼走了进来,此时冬巧已经吩咐人将饭菜上好。
“云端这是打算一个人吃独食?”
楚楼嘴角含笑看着这个女儿,十分享受这一刻的平静。
楚云端轻轻笑了笑,连忙让人再多加一份碗筷。
她伸手去舀了一碗汤递了过去。
“我还以为爹今日不陪女儿用膳了。”
楚楼伸手接过,抿了口,温热的汤水顺着喉咙滑下肚,让周身都暖和了许多。
来时的不快,在触到女儿这张脸,还有这自然而然的亲近,他心里不自觉的放柔。
“一直在等爹?”
楚楼知道此时时间有些晚了,他这是刚刚从宫里回来。
楚云端点了点头,当碗筷备上,她就伸手去夹菜。
“还以为爹不来了,所以没准备多少菜,将就着吃点,以后要是过来就给女儿支一个声,不然女儿可不等了。”
她的声音带着抱怨,可黑漆的眸子晶亮,显然是对他这个父亲十分的信任依赖。
楚楼这一顿饭吃的十分饱实,足足三大碗饭,心情甚好的从琅霜苑离开。
可刚刚一回到书房,就有人进来禀报。
当听完后,他脸色渐渐的阴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