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伦的话把曾曼噎了个半死,还发不出火来。()
也就在她失落之余,费伦话锋一转,道:“眼下你又要加班,吃饭之前要不要我去接你?”
不得不说,曾曼这种成熟女子,是很难流出小女儿情态的,更何况她还是个法医,不过自打被费伦上过之后,她每每见到费伦,少有不撒娇的……嗯,这算不算是一种另类的被降伏?
好在撒娇归撒娇,曾曼的头脑并没有完全迷糊,虽有吃醋之举(比如对萧旖玲),却从不吃乔冷蝶她们几个的醋,顶多拌几句嘴,这也正是费伦迄今为止没对她生厌的原因。
“要!”曾曼喜出望外,不过回神一想,她又道:“还是不要了,等下验尸不晓得要验多久,让你等着不太好吧!”
“那我就不来了,晚饭见!”说完这句,不等曾曼再说什么,费伦那边已然挂了电话。
曾曼顿觉心里空落落的,更气得踢了身边的装尸箱一脚。
蒋祺扬和赵进弘离开警政大楼后就分道扬镳了。
一个人走在街道上,蒋祺扬忽然觉得自己孤零零的,他并未全信费伦的话,试着拨打了莫残的手机号,不过当电话响了五声才有人接听后,蒋祺扬一句话没说就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
除非手机不在身上,平时无论什么情况,三声之内莫残一定会接电话,可惜现在没有,蒋祺扬立马断定莫残真的死掉了,而阿浩此人唯莫残之命是从,莫残被干掉,他一定不会独活。
想到这种情况,蒋祺扬只觉不寒而栗,两天之前一切都还好好的,为什么短短两天他的天空就崩塌了呢?
虽然大街上人头涌涌,个个市民脸上喜乐祥和,但在蒋祺扬眼中却十面皆敌,着实可怖,他终于忍不住给二叔蒋沾打了个长途:“沾叔,我……”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自己想办法到吉隆坡来找我,提醒你一句,别用自己的身份证,哐!”蒋沾说完这些直接挂了电话,令蒋祺扬呆滞当场。
不过蒋祺扬也知道,若非阿贡挺到现在还没招,他涉嫌谋杀关利一家是不可能被保释出来的,毕竟阿开和鲍闻两个混蛋还在,而就算成功保释,在办手续的时候,他仍受到了蔡江的严正警告:调查期间不得离港!
左思右想,蒋祺扬终没敢去试着拿自己的身份证买机票,到底还是拨通了那个他并不想拨的电话:“阿波,帮我买张去马来的机票,越快越好!”
对面沉默了几秒:“这样的话,我们就两清了。()”
“是是,你只要帮我这一次就好。”
十分钟后,那个电话又打了回来:“十七点四十五的班机,我在机场等你。”
“谢谢、谢谢……”蒋祺扬连声道谢,随手招了辆出租车,直奔机场。
蒋祺扬到机场时已经五点,他一打阿波的电话,对面就接了起来,道:“来一号楼进口。”
很快,蒋祺扬就见到了仅穿背心裤衩人字拖两臂俱是纹身的阿波,他两边耳朵上都别了根烟,见蒋祺扬过来,就抛了根给他:“想不到蒋大少也有跑路的时候……”
蒋祺扬微阖着眼盯着他,道:“机票呢?你不会是吞了我吧?”
“放心,我阿波一向恩怨分明,就凭五年前你救了我全家,我说过会还你个人情的,喏!”说着,阿波从屁兜里拿出了机票、身份证还有护照,“身份证和护照上的照片都是你的,已经入了网,至于证上的信息是一个刚失踪三天的家伙,我从警局内网上翻到的。”
好在马来对港免签,只要有护照就没问题,不过即便如此,蒋祺扬仍目光灼灼盯着阿波,显然在怀疑身份证护照能否过关。
阿波哂道:“安啦,你要是出事,我也跑不掉对不对?再说了,老大你现在都这样了,我真要整你的话,连机票也不用买,直接通知海爷就够。”
没错,阿波实际上是东义的一个小老大,专门做假证这一块。他以前家境很好,成绩更好,可惜中五那年家道中落,被迫出来混,有次错上了关利刚泡到的马子,差点被扔进海里喂鱼,当时正准备出国留学的蒋祺扬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动了恻隐之心,找蒋洪说情才救了他一命,今天他帮蒋祺扬弄这个机票算是一报还一报。
“谢谢,有机会这人情我一定还你!”蒋祺扬到底还是信了阿波的说词。
“诶,千万不要!”阿波闻言摆手道,“我今次只是还你人情而已,咱俩从今往后互不相欠,千万别搞得跟基佬似的,你一个人情我一个人情的,毕竟咱们不同社团啊老大!”
蒋祺扬又盯着阿波看了几秒,最后什么也没说,绕向了登机大厅。
目送蒋祺扬成功过关,消失在登机口后,阿波掏出电话给齐垣太打了过去:“太子哥,你弄的那身份证和护照太神了,蒋祺扬居然成功蒙混过关……”
太子心里也很意外,随口敷衍道:“行了行了,多余的话不说了,我还要向海爷报告这件事。”说完,挂断电话转头就给费伦打了过去。
“蒋祺扬走了?”
“已经过关登机了……老大,我就是闹不明白,您为什么要放虎归山呢?”太子问。
“蒋祺扬也算虎?呵呵,顶多一只屁大点的猫罢了!好了,把消息传给连海。”
“明白!”太子应了一声,等费伦挂了电话,他这边才搁下话筒,由始至终没敢打听身份证和护照的事儿。
实际上,身份证和护照上的信息全是假的,户籍系统里根本没有,不过费伦早在机场的查询系统里动了手脚,只要一查询假证上的编号,显示屏上就会自动弹出虚假的信息页面,混淆机场人员的眼球。
而这样做的好处不仅在于省却了篡改多个系统的麻烦,还能让蒋祺扬滞留在吉隆坡机场,引蒋沾出面。不过费伦明白,凭蒋沾在吉隆坡的人脉,他不一定会露面就能够解决这件事,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让他花钱雇的那些个杀手和威尔他们能够成功截听到蒋沾的电话,锁定他身在何处。
回到殓房,由于知道珍妮晚上会和男朋友去吃掉费伦随手送的豪华餐劵,曾曼便没有打电话给她,而是把吴蕴博的女助手莎拉叫了过来帮忙。
莎拉经验很老道,见了尸体伤口虽然心惊肉跳,表面上却丝毫不露声色,一丝不苟地做着她的本职工作。
本来曾曼还多少有些期待费伦能给她个惊喜,跑来殓房接她,没曾想验尸完毕,她都已经打算写报告了,搁在旁边台子上的手机仍没有任何动静。
曾曼气闷不已,写报告的时候都带着气,弄得莎拉莫名其妙。不过等两女打完收工,来到外间办公室,收拾东西打算下班时,却猛然发现一个美女杵在角落异常安静诡异地欣赏着墙上玻璃框中的标本。
“啊——”两女被吓得跳脚,莎拉更是尖叫起来。
美女扭过头,冲曾曼洒然一笑,道:“曼姐,你鬼叫什么啊?”
“咦?冷蝶,你怎么来了?”曾曼愕道。
听到这话,莎拉傻眼道:“doctor曾,你们认识吗?”
曾曼点头。
乔冷蝶则道:“阿伦不放心,所以叫我过来看看你。”
听到这话,曾曼感动莫名,暗忖:原来阿伦心里还是有我,可他为什么非让冷蝶过来?
见两女似乎有话要说,莎拉拿上自己的包,跟曾曼打了声招呼,先一步走掉了。
没了外人,曾曼说话也不再顾忌,道:“阿伦呢?他自己怎么不过来?”
乔冷蝶耸了耸肩,道:“他正在想办法找凶手……”
曾曼愕道:“找什么凶手?”
乔冷蝶反手卡住自己的鹅颈,旋又松开,指了指验尸间方向,道:“懂?”
连着验了三具尸体,曾曼怎会不懂,顿时急了:“这件案还轮不到他来管,他这么热心干什么?”
乔冷蝶不置可否道:“但他非要管,我能说什么?你又能说什么?”
曾曼哑口无言。
“而且阿伦认为你验了那几具尸体,说不定会有危险……”话还未完,曾曼便打断乔冷蝶道:“就算我真有危险,你来了能做什么?”
被人截断话头,乔冷蝶相当不爽,但对象是曾曼,又不好发火,当下撩起一张便笺纸射向曾曼。
“唰!”
曾曼眼前一花,只觉一道白影闪过,跟着耳边升起“哆”地一声轻响。偏过头去,定睛一看,只见便笺纸已经嵌进了木柜门内,深达一寸有余,这神奇的一幕令她不禁倒吸了口凉气。
“你……”
见曾曼有点瞠目结舌的意思,乔冷蝶的嘴角终于泛起了一丝笑意,走到柜前,两根手指捻起已经回复柔软的便笺纸,指尖微颤了几下,“唰”一声,又将便笺纸从柜门里完整地拔了出来。
曾曼再度愕然,仿佛见了鬼似的,因为她深知,乔冷蝶拔出便笺纸的难度比弹射便笺纸更难上百倍。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