庐阳城内,刚刚看完北边来信的范氏家主范仲淹,喜忧参半的叹了一口气。
他喜的是,李家几番推脱下,终于同意出兵,帮助他范家守住庐阳;他忧的则是,李家拒绝了自己提出的联盟建议,连此次出兵也要范家出钱出粮的大出血一番才姗姗答应下来。
这还不算,李元澈竟然还拒绝了范李两家的联姻,这让范仲淹颇为不解。他实在不明白这天下间怎么会有男子会拒绝这样一门财色双收的亲事呢?
范仲淹端起了一旁的茶盏,想起信上末尾,自己的二弟范进所言之事,不由摇头失笑。自己的女儿竟然不肯和二弟一起会庐阳过年,执意待在祁州。他知道,自己这个一向有些心高气傲的女儿,怕是还不能接受被拒的亲事吧。
范仲淹并不十分反对女儿留在祁州,他知道女儿一心想留在祁州,无非是想等那李元澈回来,好会上他一会罢了。以女儿的容貌和心智,他也相信只要二人碰面,自己的女儿一定能让那李家的小子死心塌地,心甘情愿的上门提亲。到时候嘛?此次请李家出兵所送出去的物资,自然就会乖乖的被李家送回来。
想到这里,范仲淹心情顿时大好,他背着双手晃晃悠悠的朝客院走去。也该和客院的幕僚们商量一下年后迎接李家来人的事情了。
而此时,执意留在祁州的范二小姐则刚刚送走了自己的叔父,一个人待在祁州刚买的院子里,低头在算计着什么。
祁州城里的伏山先生既然被李元澈留在北疆处理军政事务,镇守他李家北边的大本营,想必是深得李元澈的信任吧。范二小姐想,若自己能得到这位伏山先生的认同,想必将来要坐上那个天下女子至尊的位置,也会更容易一些吧。
“来人,备礼,去元帅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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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东,胶州。
昨日已经提前得到快船送来消息的王姒轻和李元澈二人,一大早就赶来了海边的港口,静等泉州来人。
想到即将从月岛送来的那一船船粮种,两人的心情都有些激动。有了这些粮种,只要在北地好好推广,种植起来,则内可安天下贫民之心,外可争大好河山之势。粮食是一切的基础,若是没有吃的,饿着肚子的士兵又怎么能去打仗争夺天下呢?
响午时分,在呼呼作响的北风中,站在人群最前端,被冻得通红的王李二人终于看到了远处的大海上,一片船帆扬起在地平线处。
来了!二人相视一眼,皆是一笑。
王姒轻挣脱开了李元澈的怀抱,独自上前走了几步。她看着面前逐渐靠岸的船队,一双纯粹的大眼,越发的明亮有神。
站在甲板上,早就看见那一身白衣的女子独立于风中的杨旭,不等楼船靠稳,便飞身一跃而下,向岸边那个早已经不知何时印在他心上的女子走去。
“六小姐,一别余年,可还安好?”同样一身白衣的杨旭,压下心中的异动,努力平静着自己的心绪,爽朗的声音一如既往。
“多谢少岛主挂怀,辞别一年,可别来无恙否?”王姒轻低头福了一礼,笑声清脆,“此次多亏少岛主仗义出手,帮我送来这些粮种了。”
“六小姐客气了,”杨旭哈哈大笑了几声,狂放的笑声,丝毫不影响他温润如玉的气质,反而显得十分矛盾而融洽。“能为六小姐做点事情,杨某求之不得啊。”
能见到这个女子,真好!莫说是跑这点海路了,哪怕是追到天涯海角,自己也是愿意的吧。
王姒轻笑了笑,不再说话。杨旭算是她穿越重生之后,交到的第一个朋友。如今再见到这个玉树临风,英俊无双的好友,她的心情自然是好的。
“杨少岛主,辛苦了。”早就在一旁打翻了醋意的李元澈好不容易等二人叙完了旧,才上前几步,对着杨旭点了点头。
这小子果然如十三娘之前在心中所言,生的很是不错,就样貌上和玉明那小子有得一拼。李元澈暗中打量了杨旭半天,心中越发不是滋味。他的轻轻怎么能对另外的男人笑的如此明媚呢!况且,那个男人还生得如此俊朗。
“李元帅,久仰了。”杨旭也暗中打量了李元澈半天,他刚刚一下船,便看到了这个一脸英气,气度不凡的男子站在心上人的身后,一副保护者的姿态,瞬间便猜测到了此人的身份。
这一年来,虽是你陪着她,可我却是比你先遇着她,不是吗?杨旭心头自负的一笑,他此时还不知道王李二人不但早就相识相遇,并且还早就有了婚约呢。
李杨二人虽然是首次见面,口中的话语也颇为客气,可就在他们抬头相视的一眼之间,却硬是让四周的众人感到一阵胸闷压抑,似乎二人刚才的对视之间,颇有些火光四溅的味道。
二人只对视了一眼,别错开了视线,个自在心中盘算起来。这情敌见面分外眼红,也不过如此。只是二人都非常人,自然能掩饰住心中所想,不似那平常的男子一般做派罢了。
此时的王姒轻却没有注意到二人的异常,她刚和杨旭见了一礼,抬头便看到一个妇人打扮的年轻女子冲着自己飞扑了过来。
“小姐!”已嫁为人妇的浅玉,刚刚下船,便弃开了自己的夫君,满脸心急的奔向了已经一年未见的小姐,只留下杨烈颇为无奈的跺了跺脚,疾步跟了上去。
“小姐,”杨烈和浅玉夫妻二人,看着面前这个依然还是如此云淡风轻,却带着亲切笑容的少女,一脸激动的双双跪了下去,磕头请安。
“都快起来。”王姒轻亲自扶起了浅玉,打量了起来。还不错,身子丰腴了一些,看来杨烈把自己的这个丫鬟照顾得很好。“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还哭什么?”
“小姐,我这是高兴的哭。”性子有些泼辣的浅玉,转瞬间就破涕为笑,看着一旁的十三娘和浅惜二人,不满的说道,“你们二人怎么没把小姐伺候好,看,小姐都瘦了些。”
“我们是伺候得不好啊,”待在军中数月的浅惜胆子也大了起来,少了些丫鬟的束缚,多了些军中女子的豪爽,加上又是对着昔日一起长大的姐妹,说话间就更加伶俐了许多。浅惜看了看浅玉,又看了看一旁的杨烈,张嘴就来,“不如你浅玉姑娘,把我们的杨首领伺候的周到体贴啊。”
短短一句,直说得杨烈这五大三粗的汉子,也不禁有些脸红,格外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几声。
“小姐,您看浅惜这臭丫头,如今到说起我来了,看我怎么收拾她……”浅玉脸上还挂着清泪呢,就说笑着扑到了一旁的好姐妹身上,饶了起来。
转瞬之间,主仆四人便说笑开来,一点不见一别余年的生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