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王姒轻又在荒岛上度过了几日休闲的时光。这几日里,杨旭倒是时常和自己的大哥一道前来陪自己闲逛。脱去了冷漠外衣的杨旭,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导游----不说别的,就光凭那副好相貌也让人足够赏心悦目了。
通过这些时日的相处,两人也渐渐熟了起来。这日,王姒轻再次给杨旭做了个一个全面的复查,见他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便直言提出想回泉州。她实在是不放心把玉米和土豆放在别人的地盘上。
当夜,杨广父子便在荒岛上举办了一场宴会,替王家叔侄等人送行。
宴会上,杨旭见王家叔侄并没有带王姒轻前来,便有些失望。可随即又想到,男女有别,那个女子又毕竟是真正的大家闺秀出身,怎么可能和自己岛上这些粗野汉子一起吃饭喝酒呢。这么一想,便按下了心思,拉住旁边的王泽雷灌起了酒来。
岛上其他的人见自家岛主和少岛主都和王家叔侄喝了起来,便纷纷找王家的护卫拼起酒来。
杨烈只喝了一碗对方递过来的大食烈酒,便不再倒酒了。自从喝过了二锅头之后,杨烈再喝其他的酒便觉得没有了滋味。
旁边的一个小头目,见杨烈只喝了一碗酒便坐在一旁不动了,便提了酒坛就往杨烈的碗里倒酒。“杨烈兄弟,我们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哥哥也敬你是条汉子,来来来,再喝一碗,这可是当今天下最烈的大食烈酒了。”
杨烈接过了酒碗,一口就喝了下去。心里却是腹诽着,这也算是天下最烈的酒?比起自家小姐酿制的二锅头来,这酒喝进嘴里能淡出鸟味来。杨烈在心里很是不屑。
一夜,宾主尽欢。第二日一大早,王二老爷一行人便乘船离开了荒岛,返航往泉州而去。
一行人刚回到泉州城,一进城门口,王姒轻在马车上便发现了城里的不同。似乎家家户户面前都挂起了彩灯,来来往往的众人脸上都有了一丝笑容。
“浅玉,去打听下。”
“知道了,小姐。”
王家泉州的别院里,王姒轻辞别了自己的二伯父和大哥,就和大嫂孟氏一起回到了内宅的海棠院中休息。自从荒岛上听了大哥的一席话后,王姒轻待自己的大嫂孟氏就更亲热了三分。
“六妹,一路辛苦你了。已经让下人安排好了热水,你快梳洗一番,好生休息着吧。”
“大嫂,你也快回去吧。你和大哥都这么多天没见了,一定有很多话要说,妹妹这里便不留你了。”
送走了大嫂孟氏,王姒轻亲自把玉米和土豆锁在了箱笼里,又亲自收好了钥匙。才在丫鬟的服侍下,好生梳洗了一番后,便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歪在了软塌上。
“小姐,城里这么高兴,原来是北疆大捷了。”浅玉一脸高兴的跑了进来,顺手拿起旁边的干毛巾给自家小姐擦起了头发。
“哦,难怪大家都那么高兴。”王姒轻点了点头。北疆既然传来大捷的消息,那么他应该没事吧。王姒轻不禁想到了一袭黑衣自信飞扬的李元澈来。
“小姐,街上的百姓们都在议论,听说是太原李家的李元澈小将军在此次瓦连堡大捷中,亲自斩杀了蛮族的大将,还生擒了一个蛮族的王子呢。”
“真的吗?那李将军这么厉害啊?”旁边的小丫鬟柳儿等人见浅玉说的热闹,也聚了过来。
“当然了,大家都在说,这李将军一战成名,我大晋朝又多了一位智勇双全的少年名将呢。”
“这李小将军多大了?也不知道那李小将军长的什么模样?竟然如此骁勇。”
“听人说,那李将军今年才不过十八岁呢。”
“如今大街上的妇人们都在议论,说李将军长得英俊非凡,又勇武过人,将来也不知道哪家的小姐能嫁给这样的少年英雄呢!”
“…”
王姒轻听着自家丫鬟们越来越激动的八卦声,心里也高兴了起来。王姒轻心里明白,自己的高兴却是不关风月的:那李元澈毕竟是自己救治的第一个伤者,如果他能在边关好好的活下来,自己自然也是为他高兴的。
不一会儿,收到消息的王二老爷也急冲冲的走进了海棠院。
“轻轻,大喜事啊,你看。”王二老爷遣退了所有的下人,笑着从怀中拿出了朝廷的邸报。
王姒轻伸手接了过来,低头看了看。果然不出所料,邸报上正是李元澈在北疆大捷的消息。
“轻轻,这李元澈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王二老爷拍手大笑道,“有了这次瓦连堡大捷,李家在北疆总算暂时站稳了脚跟。”
“二伯父,听说蛮族并未真的退兵,还在祁连山下驻扎着呢。”
“这个不用你担心,自然有朝廷的大臣们操心着。轻轻,你只需要知道,你的未婚夫已经是天下成名的大英雄了,现在的李元澈也算是勉强能配得上你了。轻轻,总算不委屈你了。”王二老爷一副老怀欣慰的样子。
“二伯父,”自己和李元澈除了那封莫名其妙的婚约外,真的没有什么了。王姒轻实在是不知道该对自己的二伯父说些什么好,只好又依仗着这副年幼的身子,做出一副小儿女的娇羞状来。
“哟,我们的轻轻知道害羞了。好了,好了,二伯父不说就是了,你且休息吧,二伯父就先走了。”果然,王二老爷见自己的侄女儿害羞了,便不再说什么,大笑着离开了。
是夜,当王姒轻躺在自己的拔步床上时,便在枕头下发下了一个小小的信封。
王姒轻悄悄起身,打开了信封。为了不惊动旁人,她并没有点灯,只就着天上皎洁的月光,看了起来。
一别月余,轻可安好?北疆寒苦,思轻甚重,唯如此耳,方可解矣。
正是那封李元澈在瓦连堡亲笔书写,并通过八百里加紧传来的书信。
看着信纸上那龙飞凤舞,强劲有力的字迹,王姒轻的心情很是复杂。那信上传递出来的情感是那样的炙热,炙热得连让自己装作不懂都不成。
北疆的条件辛苦,又要随时上战场厮杀,难道真如李元澈信中所说,是因为想着自己,他才能坚持了下来吗?北疆的战事还尚未结束,在那样的境况下,他怎么能分心想着自己。若是因此在战场上有了意外怎么办?那自己在灵鹫寺里不是白救了他吗?
想到这里,王姒轻心里便有些气闷。他怎么能如此不爱惜自己的生命呢。
王姒轻想了想,便悄悄来桌边,提笔写了一封回信。
战场危险,擅自珍重。
吹干了墨迹,王姒轻便把信纸放在了窗台上,她知道那个暗中送信的人,一定会把这封信尽快送到北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