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小姐你有事找我?”萧子鱼顿下脚步,看着身前的蒋可欣,目光里露出疑惑。
她记得她也是第一次见到蒋家的这位小姐。
蒋可欣目光里的不满和对她的怒意,却出奇的旺盛。
这还真是奇怪了,她是得罪了这位蒋八小姐吗?
蒋可欣淡笑,“自然是有事!”
萧子鱼站稳了身子,问道,“何事?”
“七小姐是打算在这里和我说话吗?”蒋可欣看了看周围,觉得这个药铺毕竟是在外面,她若是和萧子鱼在这里说话,必须得十分注意言行。
萧子鱼笑,“若八小姐有重要的事,那么很遗憾只能等改日再叙。今日,我有事得亲自去做。”
她会来药铺,也是想买些对白从简身子有益的药材,亲手炮制出来。
她没有闲心陪着这个小姑娘在这里无理取闹。
不过,显然此时的蒋可欣却不这样想。
蒋可欣见萧子鱼不肯跟自己离开,神情更是阴沉沉,“七小姐还真的是……和常人不一样啊!”
蒋可欣看了看萧子鱼手里提着的药,又继续说,“我想七小姐这些药,是要送到白家去的吧?”
萧子鱼挑眉,并没有反驳。
这些药的确是给白从简的,蒋可欣没有说错。
“我听人说起令尊是个厉害的人,箭术在大楚无人能及!”蒋可欣见萧子鱼没有说话,眉眼里带了几分笑意,“不过箭术再厉害,却也不代表事事都知晓。”
萧子鱼皱眉,“八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清楚啊!”蒋可欣说,“白家那位身子本来就娇弱,听闻连吃食十分谨慎,若是用错了东西,那么来日七小姐您可就……太不好了,你也得考虑考虑自己的名声啊。”
说着,蒋可欣笑了起来。
她得意洋洋的继续嘲讽萧子鱼,“哪怕是个病秧子,现在阿,还是多活一点时间好!”
站在蒋可欣身后的几个小姑娘,听闻了这句话,都变了脸色。
她们谁也不敢和蒋可欣一样,对白家的人说出这样嘲讽的话语。
蒋可欣背后是蒋家,她们背后的家族却不如蒋家。
白家如今虽然已经从商,可白从简在京城里的地位,却不比任何一个皇亲国戚差。她们怎么敢在这个公开的地方,议论白家小爷的不是。
而且,听闻这位白家小爷和不少朝中大臣都有来往,她们很怕自己说错一句话,就连累了整个家族。
此时,已经有人想要离开了。
她们敢欺负萧子鱼,却不敢对白从简议论。
毕竟,萧子鱼和白从简如今也只是定亲,来日萧子鱼会不会入白家的门,还不一定。
因为听说,万启帝并不是很想同意这门亲事。
萧子鱼看着眼前的蒋可欣,冷笑,“八小姐,我原谅你的无知。”
“你……”蒋可欣没想到萧子鱼居然会这样说,她气的跺脚,却见自己身边站着的小姐妹们,都闭口不言,不似方才那样出言帮她。
蒋可欣的怒气达到了顶点。
她怎么能在这些小姐妹们面前丢脸?
她们害怕白家,她可不怕。
因为蒋可欣知道,白从简活不长了。而且,万启帝也不想白从简活的那么长!
这个事情,也是前几日她听父亲和祖父谈起的。
她的父亲蒋慎对她的祖父说,“父亲,这次你病了,陛下是否还会继续为难你?”
“陛下为难我?”蒋老太爷冷哼,“陛下为难我,还不是因为有小人在陛下面前胡言乱语!不过,我自有办法!”
蒋慎说,“父亲您的意思是?”
“陛下这些年来一直不喜白家人,当年先帝也是如此。”蒋老太爷说,“先帝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亲手铲除白家,而到了陛下这里,更是恨不得白家不存在。可惜白家已经去世的那位老头子和丹阳公主,都是个厉害的角色,他们宁愿舍弃手里的东西,也要护住现在的白家。”
蒋慎皱眉,“可是父亲你也知道,白从简虽然年轻,却不好对付啊!”
“不好对付?”蒋老太爷笑,“当年的白席儒和丹阳公主,哪个又是好对付的?不能因为不好对付,就不动手吧?我们若是不帮着陛下把白家铲除,那么就是陛下和白家铲除我们。穆归云那个畜生已经开始动手了,我们现在一定要让他和白家联系在一起!”
“只有他和白从简有了关联,陛下才会疑心他,而不是我们!”
蒋慎点头,“儿子知道了,父亲你安心养病,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做吧!”
蒋可欣听到这里,见远处有人走了过来,立即转身就逃开了。
此时在蒋可欣眼里,白家已经成为了他们的敌人。
父亲和祖父是多么自信的一个人,他们能说出那样的话,显然也是到了重要的关头。
既然再过些日子,父亲和祖父就能让白家在京城消失,那么她又何必畏惧一个病秧子?还是一个命不长的男人。
想到这里,蒋可欣更是一点也不在乎萧子鱼,“不知是我无知,还是七小姐你无知?拿着一个被人丢弃的鱼目,却当成了是世上最难得的珍珠。七小姐我也是好心提醒你,不要将自己的一辈子都搭进去了。”
“哦……对……”蒋可欣不等萧子鱼说话,立即笑出了声,“不过像七小姐这样眼界的人,估计也只能拿个鱼目了。”
让她不厌恶的萧家人和父亲、祖父厌恶的白家人,一起消失了最好。
蒋可欣觉得,尤其是眼前的萧子鱼,连容貌都生的让她憎恨。
蒋可欣的话语粗鄙的不像一个大家闺秀讲出来的,她为了发泄内心的不满,言语十分的伤人。
站在蒋可欣身边的几个小姑娘,都皱了皱眉。
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语?
是不是太过分了点!
这里可是人来人往啊,私下说还好,可当着外人都面怎么能丝毫不顾及。
往后,别人会怎么看待她们这些人。
萧子鱼刚要开口,便看到门外停了一辆马车。
马车看着朴素,而萧子鱼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下一刻,她最熟知的那个少年,披着一件灰色的鹤氅出现在她的视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