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来都城在倒春寒,天气异常寒冷,凌厉的北风持续不断的席卷都城,冻死了成片刚刚发芽儿的春草。
暖阁中的地龙烈烈地烧着,还有四个银火炉燃着银丝碳,暖阁里才暖和些。
暖阁中栽着许多仙儿从南蛮带来的奇花异草的种子,也隐约可见发出的小芽。
“时矜,时矜,咱们出去玩儿吧……听说朱榷馆又有新的漂亮姐姐进来了呢!”仙儿摇着时矜的胳膊,不停的撒娇。
时矜被缠的没法才放下手中的朱笔,不过带着她去了一次朱榷馆,这货天天央求着去,薛瑶姐那有那么好玩儿吗?
“哎呀喂,我的小姑奶奶,姐姐我在查账呢,你去找云泷,看他有空没!”时矜合上账本,又把朱榷馆收集到的消息拿过来细看。
“我可没空。”说着云泷就笑嘻嘻地进来了,先到火盆那烤了一会儿,去了寒气才敢到内阁汇报。
说来也怪,东陵未出阁的女子绝不会让自己与男子独处一室,可这个北漠公主却毫不避讳,不是想象之中一国公主那般娇贵的模样。
“启禀公主,今天朝堂之上,因安河雪灾赈款一事,皇上怒斥了丞相魏远,责其失职,令其悔过。”
听到这儿,时矜倒是放下了手中的册子。
魏远一向警小甚微,老狐狸一个,表面上清廉刚正,私下里不知捞了多少好处,按理说应该不会与皇上起什么冲突。
安河雪灾倒有耳闻,三尺深的雪把房屋田地都掩埋了,等三月天气转暖,雪一化,就会有洪涝,难民一多,瘟疫,麻风等传染病就会随之而来。
安河与都城相隔不远,如果安河爆发瘟疫,都城后果将不堪设想!
在这件事上,若是没办好,就是触怒龙颜,办好了也没什么功劳,最多一句夸奖,毕竟严重的后果都在以后。
如此吃力不讨好的差事换作平常魏远必不会去争讨,可如今容煊已被禁足一月有余,朝堂风向瞬息万变,若他再不回去,恐怕襄王容昉就会开始有所动作了。
可皇上并未同意他的提议,想必对容煊还是心怀芥蒂,不想让他这么快就出来,若是有所人选的话,以他的性格,必是容景无疑了。
冷落了十几年的太子,如今也要坐热板凳了,真不知是福是祸……
正想着此事,突然一股子闷气死死的堵住胸口,忍不住咳了出来。
“咳咳,咳……”
嗓子里瞬时充满了血丝,尖锐的疼痛刺激着胸腔和嗓子,耳朵里全身轰轰隆隆的耳鸣声,头疼欲裂。然后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剩下几人顿时乱成一团!
“怎么了,公主?”云泷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公主平时也挺健硕的,怎么会突然晕倒?
“公主?”仙儿看时矜面色不对,嘴角已经溢出了丝丝鲜血,一算日子,二月初八!糟了!
“柏儿,快把公主扶到床上去,云泷,去朱榷馆把雪姑给我绑过来,玡儿,吩咐小丫鬟打桶水,就说公主要沐浴。”
仙儿一口气全部吩咐完了,见只有柏儿动,其他人直愣愣的看着她,直接吼了起来:“快去啊,大事!”
“哦,好。”云泷皱了皱眉,转身就跑了出去。
看来真出了什么事儿,要不要通知主子?
“蘋儿,你去门外守着,不许放任何一个人进来,除非我允许,知道了吗?”仙儿深吸一口气,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跟她说。
“嗯,姐姐放心。”蘋儿点点头,这几也看出来了,仙儿姐姐是很得公主重用的,所以自己听她的就没错了。
“仙儿,公主眼角开始流血了!”柏儿在内阁叫道。
“什么?今年这么严重?”仙儿惊道。
往年春雨这天仅仅是吐血而已,怎么今年……
马上就要三月三了,这该如何是好?师父啊,你答应过我一定会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