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熠森盯着前方的红绿灯出神,直到看到红灯渐渐变成绿灯,他才回过神来,随即发动车子,绝尘而去。
终究还是来了,终究还是放不下她。如果说安生对他是执念,那他对安生,又何尝不是执念,只不过一个是恨,一个是爱。
“请问安生在哪间房?她今天入的院。”这里的护士医生大多都下班了,他只看到两个值班护士。
护士小姐不经意的看了眼苏熠森,但没想到是一个如此出色的男人,西装笔挺,有漂亮的眉眼,轮廓分明,声音还沙哑磁性,简直堪称完美了。这一瞥,顿时连说话都有点不利索了,“安,安小姐吗?前面直走,走到尽头就是了。”
“谢谢。”苏熠森礼貌的道了个谢。
走到门口的时候苏熠森还是犹豫了,毕竟他们之间隔了四年,现如今,怕是连开口的理由和借口都没有了。
“安小姐,你的伤口该换药了。”小护士端着换药盘就进来了。
“那麻烦你了。”
“没事。”说完就安安静静认认真真的帮安生换药了,还不忘嘱咐道,“安小姐,等下别忘了把消炎药给吃了。”
“谢谢。”安生回了她一个感激的微笑。
护士手脚利索,很快就弄完了,收拾完东西正准备离开,却突然想起一事,“对了,刚才有个很帅的男人来找你,在外面站了许久,是你男朋友吗?”
“很帅的男人?”安生的脑海里闪过一个人影,苏熠森,会是你吗?说不期待是假的,连出门的脚步都加快了几分,放在门把上的手也收紧了几分,心里突然有些紧张,闭上眼推开了门。
“是你?”
“安小姐,别来无恙。”叶还诩礼貌的问候了一句。
安生看了眼空旷的走廊,哪还有其他人的影子,看来是她多想了,苏熠森有多恨她她不是不知道,又怎会出现在这里。
“叶先生找我有事?”安生觉得有些奇怪,叶还诩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我有事想拜托安小姐。”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安生问。
“今天我一直跟家阳待在一起。”
那难怪他知道她受伤的事了,“有什么事进去说吧。”安生侧身让叶还诩进屋,毕竟让人家一直站在门口也不好。
苏熠森没想到自己会看到这一幕,他一直以为他们之间隔着的不过是时间,四年前欠下的债四年后可以慢慢还,拳头不自觉的收紧。这深渊,是你安生把我拖下来的,你又怎可过得这么好,那些欠我的,你若不想还,我会用我的方法慢慢让你还。这地方,他一开始就不该来,现在更是一秒都不想待。
“不知道叶先生拜托我何事?”叶还诩帮过安生,若是什么小事,安生一定是义不容辞的。
“安小姐之前有提到过你是设计师?”
“嗯,是,怎么了?”他之前是问过这件事。
“我想拜托安小姐帮我设计个东西,一枚女戒。”
安生想起之前在机场,他们的相遇也是因为戒指,设计戒指,大概是这辈子就认定了那个人了。“为什么找我设计?”以叶还诩的人脉,认识的知名设计师必然很多。
“因为你和她很像。”表面柔软,内心坚韧。
安生有些犹豫,自己现在已经很少接设计了,与其说她高傲耍大牌,倒不如说她懒,但这个case于情于理她都推不掉的,毕竟叶还诩也曾经帮过她,她不想欠他人情,“好吧,我接。只是我的手都这样了,估计你得等一段时间。”安生有些抱歉的说。
“没关系,我可以等。”这边手头上的工作也要花些时间。
“那叶先生有什么要求没有?”要想有好的设计,至少得先搞清楚对方的喜好是什么。
“独一无二。”叶还诩说道。
独一无二,那个女孩也一定是他的独一无二,也一定是他想一心一意捧在手中的珍宝,她忽然有些羡慕那个女孩,能让一个如此优秀的男人甘心步入婚姻的殿堂,甘心被一个女人拴住。
“好。”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安小姐了。”他今天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以后叫我安生就好,不必见外,我送送你吧。”
“不用了,你好生休息,再见。”说完便起身离开了。
安生目送叶还诩离开,转身之前再次扫了一下空无一人的走廊,确定是自己想多了,但心底总是有着些许不安,道不清为什么。
安生第二天就出院了,之后的日子基本上都是在家养着,漫妮也常去看她,每次都给她带些大骨汤,考虑到安生手不方便,没到的日子也都让人炖了送过来,喝了快接近半个月,虽说是受伤,但一圈下来,竟也圆润了不少,只是再见到骨头汤,心里难免恶心。
手上的绷带也已经取了,拆了之后手自由了不少,手上的纱布还留着,手也不敢太用力,就这么慢慢养着。
公司接连几天的低气压,沈曼文手里拿着整理好的资料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公司股价一跌再跌,原本合作的公司毁约的也有一大半,看来这次,明显是有人故意针对苏式。
沈曼文敲了下门,然后推门进去,苏熠森看了下来人之后又低头忙自己的事。
“苏总。”曼文轻唤了声。
“什么事?”
“这是今天的股市资料,还是依然的跌,而且投资商也都像约好了似的,都选择在这个时候撤资,所以情况似乎不太理想。”曼文把资料递给了苏熠森。
苏熠森并没有多惊讶,这样的情况他早就想到了,而且这样的局面他也不是第一次面对,只是莫岑,你以为我还是四年前的苏熠森吗?也好,趁这个机会,我也好好让你尝尝什么是失败的滋味。
“c那边的情况怎么样?”苏熠森问。
“我们很多投资商都掉头选择了c,他们股价倒是一直在涨,不过莫岑没什么动向,也没什么大的动作。”曼文仔细的向苏熠森汇报着,“我们要不要买进些股票,先稳住我们公司的股市。”
“不用,把那部分空余的资金全部买进c的股票,有多少买多少。”苏熠森嘴角泛起一丝冷笑,莫岑,这场游戏,你要玩我就陪你玩,看谁输不起。
曼文有些疑惑,但也没问出口,苏熠森既然这么做就必然有他的道理,他又何曾错估过。
“我之前让你调查的人,查得怎么样了?”已经差不多半个月了,已经够久了。
其实即使苏熠森不问,曼文也正打算说这件事的,“安生,25岁,小时候患有自闭症,从小在孤儿院长大,5岁时被当时一位著名画家领养,但那名画家有精神问题,私生活又混乱,风评很差,继母在她18岁时因杀人案入狱服刑,她之后考上了c大修美术设计,大学期间跟漫妮小姐关系比较近,21岁时因交通意外失踪了,前段时间刚从美国回来,在美国的行踪查不到,回国后在南郊租了个房子,平时基本都是待在家,没有交际,偶尔跟苏小姐一起出门。”曼文挑了些重点说,下意识的看了看苏熠森,发现苏熠森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她又怎会知道苏熠森握笔的手都重了几分,其实曼文故意略去了苏熠森的部分,她不懂为何他在医院会帮一个陌生人,尽管这个陌生人是苏小姐的朋友,只是她的身份,不能也不敢干涉太多,一个秘书哪有权利多问。
“资料放在这,我待会儿再看。”苏熠森连头都没有抬,随手把签好的文件递给沈曼文,好似这件事跟他无关。
“苏总,过两天是白小姐的生日,需要我安排吗?”这些年,能在苏熠森身边陪着的,也只有白妍姗一人,他的温柔,也只给她一人。
“跟往年一样,礼物送phaenopsis。”phaenopsis是一位著名设计师的拍卖作品,译为蝶兰,在这世界上只有一条,苏熠森眼光确实不错,真的很适合白妍姗。
“好的,我这就去办。”说完就退出办公室了。
看着那一叠资料,苏熠森有些有些出神,安生,你到底瞒了我多少事,如果你连身份都是假的,那你还有什么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