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在庭院练武的马衡就有门卫来报,有人拜帖求见,接过帖,望着上面鬼画符般的丑字,马衡眉间一挑,这字倒是这一世所见最难看之字,哪怕马超虽然字也写的极为一般,却也比这好太多太多。
打开帖子一看,马衡看着帖上内容一阵发笑,原来秦朝也有坑蒙拐骗之徒。眼扫落款,马衡一顿。
这时门外等候多时的不正是昨日那名叫寄奴的浪荡子,一日不见,脸上多了许多淤痕,此刻他脸上一脸懊悔,“这门卫莫非是连帖子都没给就扔了,哎哟,这帖子钱还是借的呢,一张纸居然这么贵,哎哟,亏了亏了。”
驿站大门打开,门卫没好气的瞪了浪荡子一眼,然后才让浪荡子入内。看来在这咸阳,此人名声颇大,虽然不是什么好名声。
庭院内马衡使着《惊龙游凤枪》,日夜苦练之下,马衡在《惊龙游凤枪》上的造诣越发精进,尤其冠军侯墓一行之后,枪法还多了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
远远望见马衡舞枪之身影,小名寄奴的男子眼中精光一闪,习惯了嬉皮笑脸的脸上那一瞬间似乎透露出一丝英武之气,可惜一闪而过,似乎只是错觉。
一套枪法使完,马衡收枪而立,身体透出一层细汗,颇为神清气爽。
望向来人,一个身高一米八有余,风神奇伟的男子,可惜此刻脸上鼻青脸肿,站立姿势也显得痞懒,顿时给人感觉大打折扣。
门卫行礼后离去,马衡颇为玩味的眼神盯着寄奴,刘寄奴。这个自称汉光武帝于征秦朝时诞生的子嗣后裔。因为光武帝急忙回师,而流落在秦朝民间。
眼见马衡眼神玩味的盯着自己,脸皮极厚的刘寄奴面不改色,不慌不忙的说出了这一套他说了无数遍的说辞,刘秀于征秦朝之时与一秦女一见倾心,珠胎暗结,战乱回师,刘秀浑然不知在秦朝留下的少女已经为自己诞下了一子嗣
马衡听完,倒也算是一可歌可泣的故事,表面逻辑似乎也说得通,当然,实际自然是天方夜谭。而刘寄奴也是一脸诚恳追忆的表情。更是拿出了一玉佩,说是刘秀与祖母的定情之物。
马衡看也不看,长枪一扫,兵器架上一杆长刀向刘寄奴飞去,刘寄奴连忙收起玉佩,接过长刀。
刘裕,字德舆(yu),这个拜帖上的名讳,马衡也不知他是否是前世那个刘裕,刘裕这个名字也算是大众化的名字,至于前世刘裕的表字,马衡可不记得了。又不是什么云长,玄德,孟德这些耳熟能详的表字,可是前世刘裕可是一万人敌,不像是刘秀的子嗣,反而像刘邦与项羽的结合体。
长枪横指之下,名叫刘裕的男子握着长刀的手极为稳健。嘴里却依然叫唤着,“吾可真是光武帝血脉。”
“打赢某,某就承认你是光武帝血脉。”
刘裕不在言语,从单手握刀换成了双手紧握。
马衡眼中兴趣越发浓厚,长枪一扫,赫然起手就是一杀招,凤凰展翅。一阵鸟鸣之声,数百道凤凰之翎急速射向刘裕。和多年前相比,马衡此招杀伤力早已增强无数倍。先天真气循环之下,数百道凤凰之翎个个暗藏杀机。
却月刀法,只见刘裕身前突现一道月弦笼罩,数百道疾雷如电的凤凰之翎无一漏网,赫然纷纷被截断。真气笼罩之下,刘裕脸上的淤青似乎也淡不可见,目光凌厉之间,刘裕顿时欺身攻向马衡。
顿时一股强大的气压从刘裕身上爆发,数十刀交织之下,似乎要把马衡连带那片空间都要整个泯灭。
神龙摆尾,马衡之枪瞬间无限延长,眼见刘裕后背就要先于刀势被马衡长枪击碎,刘裕脚步一踏,地面似乎都震动了一下,整个力道化为无形,电闪雷鸣之间,刘裕瞬间来到马衡身前,眼前马衡更是被数十刀撕扯成碎片。
虚影破碎,马衡不知不觉间赫然变幻了方位,而这可不是如贾诩一般的术法,硬生生依靠速度来完成。
不知不觉间,只见高顺马超等人已经来到了庭院。
望着二人大战的场景,而庭院一花一草都完好无损,两人对于力量的掌控太惊人了。马超不由喃喃自语。
换位再战,二人真气肆意,一瞬之间,刀枪互相交手上百回合。刀光枪影之下,高顺马超等人不由后退半步,马钧更是不由施展了一道术法,一道白色盾牌拦在身前,好强的气压。
缓缓喘着粗气,先天真气虽然理论上可无限循环,可也支持不了如此巨量消耗,马衡目光一凝。恍惚间,似乎有漫天黄沙在身后飘荡,大日当空,空气中的湿度瞬间急剧下降,感觉好似来到了干燥无比的沙漠之中。
气机笼罩之下,刘裕更是满头大汗,好似被太阳翻烤了一番。
一道慢吞吞的枪直刺之下,在外人眼中,就好似一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持枪向刘裕刺去,软绵绵的,刘裕反而脸色大变,满脸凝重之色,却月刀法挥舞的密不透风。一道耀眼白光的弧形笼罩,日月同争辉!
终究是阳光普照大地,一枪之下,月弦消失,只见刘裕横飞出去,手中长刀更是化为粉末。阳光照射下,如一片银沙,倒是极为炫目。
马超一脸惊艳,这一招绝对不是《惊龙游凤枪》,不由高呼,“大哥,这是什么招!”
封!狼!居!胥!马衡轻轻念叨着。这一招就叫封狼居胥。
刘裕一脸狼狈的起身了,只见他丹田处的衣服破了一小口,这自然是马衡及时收力的结果,不然刘裕可就是丹田粉碎的下场。
一招败北,刘裕脸上不见一色颓废,又恢复了痞懒的模样,“可叹吾乃汉室后裔,却无人能识,可悲可叹。”说罢,就准备趁机溜走离开。
走到半路上,却被高顺拦住了。
望向一脸无辜表情的刘裕,马衡眼带笑意,“此来所谓何事?说真话。”
刘裕一脸真诚的模样,“自然是希望认祖归宗然后,然后顺便借点钱那个,最近手气忒背了,欠了一笔小小的赌债。”刘裕不由摸了摸已经消失不见的淤青。这淤青可就是追债被打造成的,当然,几个打手修为也不过先天,硬要认真打,甚至都不需要拼命,刘裕也并非打不赢,不过身为平民子弟,家境贫寒,靠着打渔卖草鞋以及赌博,死皮耐脸才修到了先天境的刘裕自然是不反抗,惹出真正的高手那可会被揍的更惨,说不定连命都没了。
“多少钱?”
刘裕摸摸鼻子,讪笑道,“不多不多一千金而已。”
一千金可不是刘裕口中的不算多,尤其对于一个平民来说,马衡倒也干脆,“行,就一千金,某替你出。”
“额,利滚利已经一千五百金了。”
高顺掏出了钱袋,也不需要马衡吩咐,直接就掏出了一千五百金。汉腾钱庄的银票在秦朝可用不了,一行人带着的可都是真金白银。这点重量对于高顺来说自然没什么区别。
眼巴巴的望着这一千五百金,刘裕毫不犹豫的准备伸手去拿,这时马衡却显露了小气的一面,对待君子自然有君子的态度,对待这个脸皮直追刘邦之人,马衡可敢保证,拿了钱就不认账,这刘裕可做得出来。
自有商队之人掏出契约递向刘裕,马衡微微一笑,“钱可不能白拿,替我效力三年如何?”
刘裕顿时面色纠结,往日吧,有个豪主愿意招揽,他自然是千肯万肯。可惜偌大个咸阳居然无一人看的上自己,唯一看的上自己的王猛却下了一评语,望之不似人臣。这句话有两个解释,一个意思是说他刘裕没有当臣子的本事,一个意思是说他刘裕不似人臣,似人君。当然,整个咸阳自然都认为丞相的评语是第一个意思。结果刘裕更是乏人问津。
谁知道事情又有了转机,大战将起,秦朝开始征兵,本想赢上一笔就去投军的刘裕,虽然钱没赢到,反而欠了一大笔债,刘裕原意也是想办法弄一笔钱还了再去投军的。现在钱有了,可是拿了可就投不了军了。
一咬牙,刘裕乃一素有决断之人,很快,就签字画押,选择拿了这笔钱。骗人的最高境界就是连自己也骗到,刘裕都已经分不清自己的先祖是不是刘秀,那么是否自己其实是汉朝人?是否去汉朝才有机会一展宏图!
望着刘裕离去的背影,马超却闲不住了,缠着马衡要他教授这最后一招。
马衡略带微笑,“这招教不了。”
当天中午,刘裕就带着一破旧的包裹来了,有的混吃混喝,刘裕自然是急匆匆的还了钱就赶回来了。
望着另外一桌,和侍卫们很快就打成一片,有说有笑,同时嘴巴不停吃喝的刘裕,
马衡回忆起关于刘裕的情报,黑衣卫自然在咸阳也有人手,不过大多都是底层之人,对于秦朝情报的掌握只能说是才刚刚起步,不过刘裕这个在咸阳也算有名之人,偏偏还是一平民,他的情况倒是好打听。家贫,母亲分娩后因疾病去世,父亲无力请乳母给刘裕哺乳,一度打算抛弃他。
幸得同乡之人接济,义母哺乳。自小有大志。而王猛对他的评语马衡自然也知晓了,和咸阳众人所不同的是,马衡反而认为王猛的意思是第二个。哪怕二十五岁了才先天三阶的修为,看似不过是中上水准,一个贫寒青年靠自己能够修炼到这个水准,世人只会耻笑刘寄奴不似秦人的浪荡,却没有发现嬉皮笑脸下刘寄奴之坚韧,反倒是自己不知能否降服这头桀骜的猛虎。
尤其是半年后,马衡更是深有体会,有着种种血肉补充,足量的先天丹供用,厚积薄发的刘裕就突破到了大武师境界,并且眼看修炼速度如火箭般飞升,那可是能够让马超都感觉咋舌的程度。
后事暂且不表,且说两日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