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将军搭救,多谢将军”先前呼喊的健壮老汉还算镇定的连忙过来向马衡道谢,却被马衡挥挥手打断。
“老汉,这具体是怎么一回事?”
“哎,还不是那群天杀的鲜卑人,这才没安分几年,又开始劫掠各地,还准备把我们村一村老小押解到部落做奴隶,如若不是将军搭救”老汉顿时不由抚面痛哭起来。
替村民们个个解绑完的何世石此时则走到了马衡的身前,低头轻声禀告,“主公,是不是赶快撤,这很可能只是鲜卑部的一伙兵,估计主力部队就在附近。”
马衡不语,而是向慢慢稳定下心情的老汉问道:“老汉,这最近的县城离这有多远?”
略微疑惑眼前年轻白袍青年连县城都不知道,年轻时也当过兵的汉子倒也知道这身手,令行禁止还随身带有弓箭的必是军中精锐,倒也没有多想,“从村口出去走上两日就到了。”
太远了,马衡摇摇头,然后就直接和老汉说道:“这里不安全,老汉还是带着村民先入山中躲避一段时间吧。”
老汉倒也晓事,连忙招呼村民们离开,有那死了亲人情绪激动的也被强制带走。与此同时,马衡也是派何世石去州府太原去搬救兵。马氏商队自然在太原有驻扎点,想要调用上百侍卫并非难事。可惜马衡等人所携带的蜂鸟只识得回巢之路,只能带信回西凉,不然就要快捷的多了。帮助村民们撤离后,马衡才又再派了二名侍卫去查探鲜卑主力部队的位置动向。
整个村庄很快就安静了下来。留下马衡和三名侍卫在养精蓄锐。而并州黑衣卫负责人李清则依旧处于昏迷之中。如若不是他无法行动,马衡未尝也没有暂避锋芒的打算,不过马衡也很好奇鲜卑人怎么会突然蠢蠢欲动,到底是常有的正常劫掠还是有其他原因。
不过一个时辰,去打探的两名侍卫其中一位就纵马飞奔,一脸凝重神色回来了。
“在离这三十里外的山谷中驻扎着一部鲜卑部队,人数至少千人,还俘虏了众多百姓,卑职们到的时候还正好看见一队鲜卑人押着俘虏以及众多缴获回营。”
看了看太阳的方位,离太阳落山大约已不足二个时辰,而太阳落山之前村庄这一队人还没回去,鲜卑部必定会发现不对,派军来打探,如果这样的话,马衡等人倒是好躲藏,鲜卑军顺着村民撤离留下的痕迹可很好寻到村民们。
“水水。”突然旁边冒出一个微弱的呼喊声,赫然是李清苏醒了过来。
最为靠近李清的侍卫连忙扶起李清,掏出随身水袋喂李清喝水。
吞了几口水,李清明显清醒了许多,看见不足一米蹲着的马衡,连忙准备行礼,却被马衡挥挥手示意有伤在身无需多礼。
“李百户,这具体是怎么回事?”马衡直入主题的问道。
李清嘴角略带苦涩,“主公,卑职和两名手下本在溪边等候主公大驾谁知却被这一伙鲜卑兵伏击,卑职在手下拼死保护下苟活一条命”
“伏击?”
“对,估计在卑职等来的时候就被发现了,应该是卑职被这伙鲜卑兵误以为是少族长下令要抓捕之人,所以才被伏击。”慢慢说话也越来越利索的李清不由露出一丝苦笑,受这无妄之灾却是差点命丧于此,如果不是马衡救援及时的话。
少族长下令要抓捕之人?马衡连忙追问。可惜李清对此也不太清楚,只知道这个抓捕之人应该很年轻,据说是得罪了鲜卑部少族长。引得少族长亲率大军搜捕。
“有部队过来!”马衡耳朵轻动,突然轻呼道,然后就连忙带着侍卫搀扶着李清离庄隐蔽起来。
片刻,果然有一部队纵马向村庄而来。
“主公!是我何世石。”当先一人纵声高呼,可不就是何世石,马衡等人一看,只见何世石身后跟着二百精骑,其中一半汉军打扮一半普通卫队打扮。却没想到来的如此之快。
却见李清一副才想起的神色说道:“是了,卑职遇伏前放飞了蜂鸟,估计是得信赶来救援了。”
马衡等人才又回到村庄内,何世石带着一百卫队连忙下马见礼。
“主公,卑职于半路上”
挥挥手示意何世石不再说。马衡一脸微笑的望着领先的汉军之人。一仪表堂堂,且身高七尺有余,有猛将之相,虽然和年少时的长相大有不同,却依旧被马衡一眼认出。
赫然就是多年未见的张辽。却没想今日在此相见。不过倒也情理之中。张辽本就是并州马邑人,来西凉书院学艺,在马衡离开西凉城后半年,就回并州了。据说举孝廉,在丁原手下任事。
望见马衡,张辽眼中闪过一丝狐疑之色,不过倒也连忙下马见礼。互道成年之后的表字。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还可遇见同门倒也算是一件幸事。张辽也是颇为高兴,毕竟同在书院,二人虽然关系并不算非常密切,倒也不僵。
“润芝,这鲜卑族的神兽之事莫不是你所为?”张辽突然发声问道。
神兽?马衡一脸疑惑,然后连忙解释这一路的行程所遭遇之事。
张辽半信半疑的点点头,然后才解释道:“这鲜卑族自成檀石槐死后就分为三部,这其中东部联盟前些日子举行少族长狩猎仪式,也就是能力地位最为出色的年轻人们去狩猎鲜卑族放出的神兽幼崽,捕获者就可立为少族长,谁知却在其中一位即将被捕获之时,被一小将斜刺里杀出,夺走了神兽幼崽,这不,东部鲜卑联盟就派出那少族长来抓捕,如果抓捕不到,到手的少族长之位非但没得,还得被处死。”
马衡点点头,表示了解,然后眉头深锁,指着这满地疮痍,“你们并州军就任由这鲜卑人借搜捕之由残杀百姓?”
张辽脸带愧色,情绪颇为低沉,“刺史大人已下令各村迁移,奈何还是有许多村庄不听劝阻,吾等小兵”张辽突然闭口不言,看来未尝对于这般纵容行为未尝没有不满。
马衡倒也知趣的不再多言。
张辽这一百人是接到马氏商会的求助而被派来保护李清离开的,而这时碰见了正主,张辽咬咬牙,刚准备开口,突然转头一看,果然,不到片刻,就见一骑兵从视线可及范围内飞速奔来。
来人正是马衡所派去的另外一侍卫,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鲜卑军已经动员大军往这边开拔,估计已经在路上了。
马衡点点头示意知道,持枪对着张辽抱拳道:“辛苦文远跑这一趟了,他日有缘再把酒言欢,麾下李清就麻烦文远护送回太原。”
不得张辽答复,马衡又转头对着躺在草席上满脸激动神色的李清淡淡说道:“你之仇,吾替你报之。”
马衡再转身望向马氏众多护卫,护卫之人个个并不认识,马衡也不下令。跃上战马,大呼一声,“大丈夫,虽千万人吾往矣!”说罢,就驾着马向着侍卫所来方向奔去,手下五名侍卫以及何世石毫不犹豫的紧随其后。看样子赫然是准备以一己之力阻拦鲜卑军。
虽千万人吾往矣,百员护卫互相对视,为首之人一咬牙,上马转身跟随马衡而去,其余人等也是个个上马追随而去。
眼见马衡等人消失在眼眶之内。
望着似乎神情激动的张辽,身旁士兵连忙道:“都伯大人,刺史大人严令不得与鲜卑人发生冲突,还是先回城禀告刺史大人为妙啊。”
张辽紧握双拳,一语不发。当年的纨绔子弟多年不见已变成了一勇于救民于水火之中的豪杰,自己却只能憋屈的听候军令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