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躺到了第二天中午才爬起来。谭康的传呼机上显示单位已经给他打了不下五十次传呼,看来这回要给训得满头是包,他看了面如土色,就匆匆忙忙跑出去了。
我想ferrari肯定会包庇我的,不用着急,边把郭光踢起来和我一起收拾房间。弄得差不多了,俩人才觉得饿得发慌。这时自己弄已经来不及了,索性一起出门,在假日海滩一起吃了午饭。眼看阳泉如画一般优美的海景风光,郭光爆出一句大刹风景的话来:
“大黄,这么优美浪漫的环境,我为什么要和你一个男人一起吃饭啊~~~”
废话,我还不想呢……
吃过午饭,泡壶茶,在阳泉海滩边晒晒冬天的太阳,确实是人生的极大享受。我们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头天晚上聊到一半的郭光在和国混的问题。
郭光在和国的女人堆里混得不错,在华和关系恶化的时候还刺探到了不少情报。不过因为泡太多过滥,那边和他接触的和国男士无一不对他恨之入骨,基本路是越走越窄,最后根本混不下去了。他说最近都在华夏gdi驻和国办事处闲了半个多月,没任务给他。
上面好像想把他调回国,又不知道到底把他调到哪个地方比较合适。这样的职业泡妞专家,无论到了哪里都比较令人头疼。他现在没任务可做,拿些基本工资也就可怜得很,何况新京那边消费高得离谱。我突然想到一个主意,说:“要不你来阳泉混吧,看看咱领导好相处吧?”
“你领导?你领导我又不认识,什么好不好相处的?”郭光疑问道。
我才想起来,凌晨ferrari来跟我们喝酒时,都喝高了。郭光一见她就只喊嫂子,我也没做介绍就把她拉进战局喝酒了,这时只得给小淫贼补充介绍一回。小淫贼一听之下,先是眼睛瞪得溜圆,然后嘴角上扬露出我熟悉之极的淫笑:“好啊好啊,大黄你说怎么办这个事吧?”
我很想他调过来和我一起工作。按我现在的级别,如果东南特派组进一步扩大,设置内设科室的话,我很有可能出任中层职务(现在东南特派组没有正式成建制的内设科室,只有ferrari一个最高领导)。如果那样,光光就是我首先可以拉拢任用的,忠诚度和熟悉程度方面没有任何的问题。可以想象我们相互扶持一路高升的景象是多么美妙啊!但是怎么办调动,ferrari是否同意,我就不清楚了。
我们扯了一阵其他的事,郭光准备到谭康那里去混(他决定在我和谭康处一人混一天,直到想走别处或者有变故为止),就和我分手了。我也不打算这个时候还去上班,反正没人催。这几天都在家里无事忙,现在终于轻松下来了。我把s735偷偷开到单位楼下的地下停车场,回家上了半天网,弄了晚饭自己吃了,平平安安地看了半晚上电视,早早的上床了。
上床躺着的时候,不过晚上九点半钟。这样平常的生活,对我来说倒还比较稀罕。我想了一阵明天回去上班时如何对不怀好意地关心我的同事扯谎的事情,慢慢也就睡着了。但睡着的过程中,我始终觉得好像差点什么东西,很不习惯的感觉……
即使在睡梦中,这种感觉也一直存在,真是非常不爽。就象一个考试考怕了的学生,在终于得到一天安睡时,感觉自己好像还有一门记不清考不考什么时候考的功课的那种担惊受怕的感觉。正当我睡得很不安稳时,床头的电话响了。我立即从梦乡里钻了出来,终于想起来:因为连续那么多天夜里打电话,头天晚上没打,所以很不习惯。拿起电话的时候,我居然有种“终于来了”的感觉。
ferrari的声音听起来很轻快,显得心情很愉快。我还没来得及问,她已经抢先问我:“你猜今天晚上我遇到什么事?”说着忍不住就笑起来。
这种问题,一般是不需要回答的。我立即接上道:“大王为何发笑?”ferrari本来已经止住笑,听到又笑了一会。咳嗽两声,说:“你不许再逗我发笑,我给你从头讲一遍。”
原来是郭光打听到她父母家的住处,预先在门口候了半天。ferrari开车回家,见有人贼眉鼠眼地在家门口晃,速度都不敢减(咱们搞纪检的,有时也危险得很),直接甩了一个大弯就漂移进了赵府,没让郭光逮着。郭光见一计不成,就拿了个电喇叭,对着赵府作自我介绍:
“赵姐,昨天没介绍我自己,现在我来补上。我叫郭光,苏北人,男,二十一岁。未婚……”
听到这里,我已经快昏了过去,只想公告天下我不认识那个叫郭光的男人。不过仔细想了想,赵船山的府邸在城郊,周围没什么人居住,基本上这种恶劣影响扩散的可能性不大,还好还好。ferrari等我平静一点了,接着讲了下去:
郭光那么干嚎了一阵,里面赵船山夫妇都以很奇特的目光盯着ferrari不放,然后问了很多稀奇古怪的问题。ferrari不肯明说,可我猜也猜得到:那对夫妇准是以为自己闺女突然抢起手来,过于兴奋了。他们差管家去请了郭光进来坐,并请他一起吃晚饭。
“我可以想象这顿晚餐的气氛是多么奇妙。”我插嘴道。
没错,气氛确实很奇妙。ferrari虽然久经战阵,也给小淫贼打了个措手不及,何况还有明显误解了情况的赵船山夫妇在。她本来准备就住在父母家,可是看这个情形,怕赵船山一不小心说出些安排婚期一类的混话来,所以吃完饭立即就往自己的住处跑。
可她还是没跑掉——车子还没发动,小淫贼也坐上来了。
我实在是服了郭光,他死缠滥打的功夫只怕也没几个人有信心与之相比。还好他算记得是为什么来的,相对比较规矩,在路上基本把自己该介绍的介绍完了,来意说清楚了。
ferrari不置可否,当场没有给他答复,结果差点给这家伙跟进家门。好在她那边公寓的保安比较警惕,早远远跟在一边,看到郭光做出了某些令人误会的动作时,立即冲上来把他抓住,打了110。警察过来把郭光带走了,现在估计还关在里面。
我无言了。好半天,才想起来替郭光向ferrari道歉。ferrari说不要紧,只是一开始以为遇到痴汉,给吓得不轻。她突然又问我:“你对他想调来这事情怎么看的?”
我迟疑了一下,说:“我们谈工作上的事是否不合适?”ferrari回答道:“这不仅是工作上的事,我调你过来,也有私人方面的因素啊。你想一想,如果调一个不好相处的人来一起工作,岂不是很没意思?”
“郭光为人不错,只是太过热情了些,容易一见面把人吓一跳。就我个人的想法,我是希望他能够和我们一起工作的。”我老老实实地说了自己的看法。
ferrari跟着问:“说实话,你是否想他过来?他如果过来,你以后就有关系很好的下属了,如果你升职到中层的话。”我笑了笑说:“没错,我有这样的想法。我想你也能够理解,大家都希望能够向上走的。”
“东南特派组很可能会进一步扩大,你也有这个机会。我会想办法试试看把他调过来的。”ferrari停了一停,突然问:“可是,你准备在这里干多久?”
“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呢?”我一下子不自然了。
“我的感觉很灵敏,你喜欢平淡的生活,但是不甘于平淡。你是被硬性分配到纪监委来的,跟所学的专业并不对口。”
“你也不对口啊,你还不是学信息的。”我笑了笑:“是你的特殊身份决定了你现在的工作,没有人更胜任,但我想你也不是甘心情愿在这里干一辈子吧?”
“说实话,你想得不错。”ferrari突然换了一种引诱的口气:“你希望接纳郭光这个下属,而我希望你能比较长期的为我工作。我这两三年肯定要换地方的,到时候你打不打算跟我走?你我合作得很愉快,到目前为止。”
我沉默了一阵,对她说了实话:“我想去天界局。”
ferrari也沉默了下来。过了好一阵,她有些沮丧地说:“我不可能到天界局的。不过,我希望我还在这里的时候,能够一起共事。希望你这些时候不要提出调走的事情,我想,还有两三年的时间,说不定你会改变主意呢?”
这句话不错,人总是难以预料跨度太远之后的事的。这种要求无需考虑,我直截了当的答应了她。默契的,作为交换,ferrari向我许诺郭光的调动应该没有问题,有问题她也会想办法搞定的。
年十一月初,郭光从华夏gdi驻和国办事处情报科调回国,任职于在阳泉的北都gdi东南特派组。虽然他这个事情麻烦得很,又是跨国度,又要在北都南都gdi间转会,却办得顺风顺水得出乎意料。
据ferrari说,她本来准备到新京去见驻日办事处主任,请他腐败一回再慢慢打边鼓说这个事情,不料电话才打过去,人家就主动到阳泉来拜访,几乎作出了千恩万谢有人接手瘟神的举动,搞得她都很不好意思。
东南特派组的责任区是南都gdi的东部群岛边缘,因此编制有二十五人,但到目前一直严重缺编,基本只管得到阳泉群岛。北都那边没什么大的意见。毕竟郭光只是一个中尉,这样的调动每年都有数百起以上。
郭光正式调来阳泉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听ferrari住的公寓有没有空闲单位。结果给他以极高的效率找到了一间,搬到了ferrari对面的三楼上。其用心简直如日月之昭昭,瞎子也能感受得到。我跟ferrari打电话时提醒她千万要注意——小淫贼一浪漫起来,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而且那些事往往是他自己觉得浪漫无比,给人家造成的却只有无穷的哭笑不得。ferrari非常赞同我的说法,从那天开始她就不回自己公寓住了,天天往父母家跑,住在那里。都过了半个月,郭光才神秘兮兮地问我:
“领导怎么都不回家呢?我天天拿望远镜看得好辛苦,她也总该给我表示表示吧?”
遇到这样的问题,唯一的对策就是不要开口,一个字都不能回答他。
纪监委有个特点:忙起来的时候,忙死、累死。一旦事情办完了,往往多日等不到下一个case,那就闲得发慌。我、郭光和ferrari走得比较近,上班时间各坐各的桌子,休息时间经常一起游玩。谭康好像很忙,经常打电话去都说没空,连他生日那天郭光想一起庆祝,他都说要去贝硫加班没能聚成。
天气一天天凉了下来,东南特派组这一年的工作已经全面达标,用不着再自己出去东寻西找弄case回来炮制了,大家都显得很放松,日间的谈论也大多是年终能发多少钱的问题。我和ferrari的晚间电话仍然保持着,基本每晚都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是在线上度过的。我们当面的时候,总是难以很亲近的接触,但是通过电话,却可以轻易地触及对方的内心想法。这种感觉是奇妙的。
郭光有时埋怨,说我一来就遇到好事,查大案子还立了功。他就比我小三个月,可是现在肩膀上的衔小了三级。如果没什么特别突出事迹,那就意味着十二年以上的差距。我只有随便劝劝他,说机会是有的,跟大黄混没错地~~~
可是,机会突然出现时,却几乎打得我们措手不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