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气死我了,萧家的那个老爷子,简直太过分了!”
一见面,云开就忍不住跟金子抱怨,气得一张小脸都通红通红的。
金子瞅着她,“怎么回事跟姐说说,姐给你评评理。”
云开就将早上的事连带第一次去萧老爷子那儿饭都不让吃被赶走的事全都告诉了金子,说得时候那叫个慷慨激昂。
“简直太过分了!欺负人也不是这样欺负的!”金子这会儿比云开还要生气,拉着她的手就要去萧家,非要找萧远山给她讨个公道不行。
“亲爱的,还是你对我最好了,抱抱。”云开感动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金子是又气又恨,“你这个笨蛋,人家那样欺负你,你居然都不吭一声。”
“好了,不说这不开心的事了,我们去逛街吧,昨天下午跟萧寒逛街超没意思。”
“你说什么?”云开的话音刚落,脑门上就挨了两下,金子下手有些重,她疼得直咧嘴,跳起来嚷嚷,“你还是不是我亲姐?”
“你还跟我叫嚷?”金子又伸出手,这次却没有再打下去,而是一副气得怒火中烧的模样,数落道,“你昨天是怎么跟我说的?你说萧寒头晕你要陪他去医院检查,你居然连我都骗!”
她气得牙根直痒痒,还是用手揪住云开的耳朵扯了下,“你这个死丫头!有了男人就不要我了是不是?”
云开撇撇嘴,人呀,果真不能得意忘形,瞧,一得意居然都说漏嘴了。
是自己理亏,她讨好地拉着金子的手臂晃了晃,“好啦好啦别生气了,昨天其实原本是要去医院的,可最后萧寒说什么也不去我们就回去了,半路我睡了一觉,醒来就在商场门口了,萧寒说天冷了我头发太短想给我买几顶帽子……”
金子看她一眼,轻叹了口气,抬起手揉了揉她的短发,“也不是真的想骂你,算了,不说这事了,今天要使劲花你男人的钱。”
“那是必须的,男人挣钱不就是让女人花的嘛。”嘴里虽然这么说着,其实云开的心里却一声轻笑,她到现在还没见过萧寒一分钱呢,当然吃喝花销不算。
正想着,手机就响了,她看了眼屏幕上显示的“亲爱的老公”就忍不住满脸黑线。
金子也凑过去,撇了撇嘴,“真肉麻。”
云开想说这不是她存的好不好?如果要是让她知道这是萧寒自己存的,也不知道她会如何的刮目相看了。
深吸了一口气,她这才接听手机,但却没说话。
“还生气呢?”电话里传出萧寒的低笑声,然后他自顾自地又说,“爷爷就那样,你要是不喜欢以后不见面就是了,你现在在哪儿?你那会儿走的急,卡都没来得及给你,在哪儿我给你送过去。”
“什么卡?”云开承认有时候她的脑子总是会慢半拍,就比如现在。
明明之前她还在计较没见到这男人一分钱,可这会儿愣是没将两件事联系起来。
“你在哪儿?我现在过去。”
云开报了地址,萧寒说十分钟之内到,于是她就跟金子站在路边等。
果然也就十分钟左右的样子,一辆黑色的车子在她们跟前停下,萧寒没有下车,只是按下车窗从里面递出来一张黑色的银行卡。
云开看着那卡,没有伸手去接。
“拿着。”萧寒皱了下眉,笑她,“嫌少?看不出来还是个财迷。”于是他又掏了一张,依然是一张黑卡,“跟你朋友好好逛逛,喜欢什么就买,跟自己的男人不需要省钱。”
他说话的时候一直都是和颜悦色的,态度也没有任何的不对劲,可是云开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在心里生出一种被包养的感觉来。
她忽然就在想,这男人是不是对所有的女人都如此的大方?他以前到底有过多少个女人?
“我自己有钱,你还是收着吧。”云开的脸色不好,说完拉着金子的手就要离开。
“你等一下。”萧寒推开车门下去,“怎么了?”他抬头看了眼金子,“金小姐。”
金子知道他的意思,人家夫妻之间的事,即便是她跟云开关系再好也不好搀和。
于是就松开云开的手,“我去里面等你,你快点。”
云开点了下头,别扭地不去看萧寒。
“都多大的人了还闹脾气。”萧寒扳过她的身子,“还在为早上的事生气?爷爷脾气就这样,你还真跟他较真啊?”
“不是。”
“那就是跟我闹别扭?”
云开不说话算是承认了。
萧寒叹了口气,这会儿正是上班高峰期,人来人往的两人站在这里特扎眼,于是他将她拉进车里,司机识趣的推开车门下去,站在不远处。
“卡拿着,想买什么就买,就当是我赔罪好不好?”萧寒刚将卡塞进她的手里,可她却冷不丁地来了一句,“萧寒,你是不是对所有女人都这么好?”她晃了晃手中的银行卡,意思很明显。
萧寒微愣了一下,脸色随即沉了下来,用手指戳了戳她的额头,有些生气,“我说你这脑袋一天到晚的都在想些什么?你不是已经让人查了我这三十多年的生活了吗?怎么?没发现我就你这一个女人?”
云开哼了一声,一脸的不屑,“粉饰太平谁不会?”
“你这是在骂人。”
云开脸一甩不看她,反正心里就是不舒服。
萧寒的头不是一般的疼,难道说他这人长了一张可信度极低的脸还是说他这人品性太差?她的太太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地怀疑他在外面有女人,这到底是好事呢?还是坏事?
怕是换做别的男人,没有的事也被她给弄得有了事。
他也懒得再解释,赶着去公司,上午还有个会议,“别胡思乱想,去逛街吧,中午记得按时吃饭,还有,不能吃辛辣刺和难消化的食物。”说完轻轻的在云开的脑袋上揉了下,弯腰替她推开车门。
云开心里憋着一股气,咬着牙下了车,转身又将银行卡摔在他的身上,头也不回的离开。
萧寒被她这小性子给弄得愣是没一点脾气,捡起银行卡无奈地摇了摇头,果真是个孩子,脾气可真臭!
他给韩宁发了个银行卡号和密码,然后给她打过去电话,让她朝这卡里转了一千万。
韩宁办事效率很高,云开跟金子刚进商场,她的手机上就收到了一条信息,点开一看居然是一笔到账的银行提醒短信。
她皱了皱眉,谁给她转钱?查了下那数字1后面的几个0,她张大了嘴巴,一千万啊。
瞬间她便知道是谁转的,她随即合了手机,她不需要他的钱,她自己有钱,而且以后也会挣钱。
只是没想到逛个街还能再次碰到苏言溪,云开实在是觉得云城太小。
她决定以后出门先要找人查一下这位苏小姐的行程安排,免得碰面了尴尬。
毕竟要知道,这旧爱和正妻向来都是水火不容的。
云开今天心情极度的不好,可她并不想随便的发脾气,尤其是对自己丈夫的旧爱,有份。
她本想着绕道,刚拉着金子准备转身,那甜得腻人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好巧啊云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听听这语气,这说辞,外人看来怎么也不会想到她们两个一个是旧爱一个是新欢吧?
不过云开觉得这个“新欢”不恰当,萧寒又不爱她,她也就是个萧太太而已。
人家已经“热情”地迎上来了,她没有再逃脱的理由。
云开硬着头皮上讪笑,连她自己都觉得这笑一定丑爆了,“呵呵,是啊苏小姐,吃个饭能碰到,没想到逛个街也能碰到,也不知道是云城太小,还是我们缘分太深。”
苏言溪今天穿了件白色的大衣,里面搭了件白色的卫衣,黑色的小皮裤,脚上是一双运动鞋,实在是时尚吸睛。
这世上有很多美女,但并不见得人人都会搭配衣服,至少在她跟苏言溪的这两次见面中,这个女人留给她的印象抛开她是萧寒旧爱这个定位,她是个很会穿衣服的女人。
反观自己,灰色的大衣,虽然她自认为这样的打扮没有问题,可是站在一个三十岁的女人面前,分明才二十二岁的她,看起来却有三十岁了,而那个三十岁的女人看起来才二十二岁。
这种对比的挫败感令云开的心里更加的不舒服,而后在心里哼了一声,装嫩!
苏言溪的身边今天只有一个女人跟着,那女人长得不能算得上很惊艳,但绝对能够称之为大美女,她的打扮跟苏言溪就是两个风格了,她跟苏言溪的年龄应该差不多吧,但是穿着却是与她年龄相符的优雅,显得十分的高贵。
她微微笑着,主动先伸出了手,“早就听言溪提过云小姐,今日一见果真是个美丽的女孩,你好,我叫杜寻,很高兴认识你。”
云开也伸出手,“谢谢夸奖,你好,杜小姐。”
杜寻的嗓音很特别,不似苏言溪的轻柔甜美,反而偏中性一些,但是听着极其的舒服。
她说:“我跟言溪和萧寒是多年的朋友,以后大家肯定来往还很多就不要这么见外了,我叫你云开如何?你也别叫我杜小姐了,我比你大,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叫我寻姐,或者直接叫我的名字也可以。”
其实云开是很奇怪的,她们第一次见面,这女人跟她说的话似乎多了点吧?
不过打心眼里她并不反感,反而觉得这女人看着还挺顺眼。
“还是叫名字吧,叫姐姐都把你叫老了,你看起来也比我大不了几岁。”
杜寻笑了起来,她笑起来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还有两个浅浅的酒窝,简直迷死人了!
“真是个可爱的丫头,萧寒那家伙娶了你,真是他的福气,好吧,随你,叫什么都行。”
云开愣了愣,这话她听着是舒服了,可是这话从苏言溪的朋友口中当着苏言溪的面说出来,味道就有些不一样了。
果真,苏言溪的脸色已经有些难看了,但是却依旧保持着一副大家小姐的风范,嘴角噙着淡淡的笑。
挽着杜寻的手臂,嗔了她一眼,状似开玩笑,“哎呀,阿寻,你也太坏了,别忘了我才是你闺蜜,你怎么跟寒他们一样都这么的见色忘友啊?”
杜寻笑,她也笑,两人闹了起来。
金子很是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苏小姐杜小姐,我跟小开还要逛街,就不留在这里欣赏你们打闹了,再见。”
杜寻收了笑,放佛这才看到金子,微微勾唇,“我们有三年没见了吧?我想不至于如此生疏吧?”
云开愣住,什么时候金子居然跟这个杜寻认识?
只见金子笑了下,“可也没那么熟不是吗?走了小开,花你男人的钱去。”
拉着云开头也不回的离开。
杜寻望着她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跟苏言溪在说,“年轻的时候总是有一种孤勇,以为爱了就要天长地久,一辈子在一起,殊不知未来的路还很长,时光是最好的见证。”
苏言溪的一张脸早已经惨白,垂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抿着嘴也不说话。
杜寻说:“言溪,放了你自己,也放了他好吗?今天我看到这个女孩了,如你所说,的确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唯一要说特别的大概也就是那双眼睛了吧?二十多岁的女孩子,眼中是我们这个年龄所没有的纯粹,但是我想她吸引他的应该不仅仅只是这双眼睛。”
“你跟他已经成为了过去,不要觉得不甘心,在这世上唯有亲情和爱情是没有办法分对与错的,如果你还爱他,应该是希望他幸福的不是吗?爱不是自私的占有,有时候,爱是放手。”
“可是……”苏言溪的眼睛红红的,要哭了,她就是不甘心。
她为这段感情付出了那么多,那么多年,为什么到如今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凭什么云开就能坐享其成?绝对不可能!
“言溪。”杜寻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我都很清楚萧寒的脾气,他认定的事,是很难去改变的,不要到最后自寻欺辱好吗?放了你自己,你会发现其实最好的就在你身边。”
苏言溪的眼泪还是没忍住掉了出来,一颗一颗地全部落在鞋尖上。
她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他可以那么从容地,轻松地,就把属于他们的过去抹得一干二清?
她不止是不甘心,而是非常的不甘心。
逛了一上午街,其实大都是金子在买,云开这人对衣服不是特别的感兴趣,够穿就行了,不像金子,几乎每天一身,恨不得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不重样。
逛了一上午,中午俩个人就近就在商场外面的一家中餐店吃饭。
其实金子是想吃西餐的,可是顾忌着云开现在的身体,所以最终选择了中餐。
正是吃饭点,这个时候饭店的人很多,好在金子有一张这里的卡,所以她们不用排队等就直接找了张靠窗户的半包坐下。
点过餐后等餐的过程,云开看着金子一直望着窗户外发呆,其实一上午金子都一直有些心不在焉的,虽然买了很多东西,但都是看一眼没有试就直接让打包的,这可不是她一贯的风格。
云开几度想开口问她是怎么了,都没好意思问,这会儿两人坐着无聊,她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决定问。
“金子,你怎么了?”
今天的天很好,空气里可以清晰地看到光线中的尘埃,像是阳光洒下的金粉。
金子听到她问自己,但却没有立马扭回头,而是依然盯着窗外地上阳光的影子。
树荫下那无数细碎的光斑,像是蝴蝶金色的翅膀,于是就有了无数的金色蝴蝶,静静地栖息在路边的青砖上,行人一来,便会展翅飞走。
跟杜柏乙分手近三年,她一直在努力的学会遗忘,却日日夜夜的放佛一锅油,煎了熬,熬了煎,把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煎成了灰,熬成了渣,她以为她已经足够的坚强了,纵然是下一次面对他,依然可以微笑着跟他打招呼,说一句,“嗨,好久不见!”
可是她从来没有想过,只是今天见到他的姐姐,都让她筑了三年的壁垒一下子坍塌,那种痛,锥心刺骨。
眼底渐渐地就被氤氲覆盖,她看不清那些金色蝴蝶了,最后眼前一片模糊,她什么都看不到了,眼泪如同小蟹,爬满了她的脸,狰狞可怕。
她扭过头看着云开,她说:“杜寻是杜柏乙的姐姐。”
只是一句话云开便知道了,她没再问什么,伸出手握住了金子的手,“都过去了啊,别这样,你看我,你就是需要开始一段新恋情才行,这样才不会一直念念不忘,一直胡思乱想。”
云开抽了张纸巾,隔着桌子半弯着腰给金子擦眼泪,这边刚擦完,那边就又流了出来,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她叹了口气说:“你别哭了,这么多年为了那个男人你流了这么多眼泪,他知道吗?他已经结婚了,有太太了还有孩子了,你怎么还是放不下?平日里看着多精明一个人,怎么偏偏在这件事上这么笨呢?笨死了。”
“赶紧把你的眼泪成擦干净,你再哭你信不信我今天不请你吃饭了。”她抽了好几张纸塞在了金子的手里,不想给她擦了,有些眼泪还是自己擦的好,这样才能真正的不流泪。
云开对金子跟杜柏乙的事情也不是特别的清楚,她们虽然是闺蜜,但是在各自感情这件事上,她们却极少分享,只是知道金子跟杜柏乙的开始并不愉快,一开始金子并不爱杜柏乙,可后来却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杜柏乙跟萧寒一样大,当年跟金子分手后他很快就娶了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第二年就生下了一个儿子,偶尔还会上一下新闻,夫妻恩爱,家庭和睦。
点的餐上来了,金子也收了眼泪,“我去洗一下,你先吃。”
“我陪你一起吧。”云开说。
“不用啦,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那你快去快回。”
金子离开后云开轻叹了口气,爱情真不是个东西,来的时候让人欢天喜地,乐不可支,走的时候却又让人肝肠寸断,痛不欲生。
听到有孩子咯咯的小声传入耳朵,云开本能的就循声望去,这一看,她差点吐血。
她下意识的就打开手机去看今天的日子,是不是不适合外出。
世界真的太小太小了,小到不管在哪儿都能碰到最最不想看到的人。
杜柏乙一家三口就坐在她斜对面的一张餐台上,服务生拿着菜单过来,杜柏乙将菜单交给他的太太,笑着说:“你点,我随你就好。”
他怀里抱着他的儿子,孩子正是咿呀学语的时候,一个劲儿地在说话,其实说些什么也听不清楚。
云开突然一点胃口都没有了,她想等金子一会儿回来,她们换一家餐厅好了,她要吃点肉,今天不听萧寒的话了,就要吃点肉,谁也别想管她。
可她左等右等的金子也没回来,反而是对面桌上的杜柏乙的太太许是去洗手间了,这会儿不在,就杜柏乙自己哄着孩子。
忽然有那么一刻,云开想不会是金子跟杜柏乙的太太在洗手间里碰面了吧?
想到这里她连忙起身去洗手间,果不其然,她才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出金子跟另外一个女人的声音。
“想不到金小姐这么的不知廉耻,做小三都做上瘾了吗?”
“你,你闭嘴!我不是小三!我爱柏乙,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不知道他有未婚妻,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金子的声音到最后越来越小,她抱着自己的肩膀贴着墙壁蹲下去,一张脸苍白得没有任何的血色,脸上的泪痕像是一条条蚯蚓爬过,难看而狰狞。
她使劲地摇着头,重复着那句“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当年金子跟杜柏乙的相识是有些荒唐的,算是一夜放纵吧,然后有了以后好几年的纠缠,却最终还是以悲剧收场。
在爱情里无所谓对与错,所以分手后金子一直都没有怪罪过杜柏乙,她只是一直都在惩罚自己。
有时候她想,如果没有那荒唐的一夜,她跟杜柏乙就不会有开始,那么她以后也会遇到一个真正爱她可以跟她过一辈子的男人,可是世间没有如果,生活无法假设。
洗手间里杜柏乙的太太还在喋喋不休地数落着金子的不是,就放佛金子是个罪大恶极的人似的。
而金子,除了那微弱的抽泣声,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云开站在门口,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倒流,在爱情里就是因为爱那个人所以才那么的卑贱吗?被人辱骂而不还口。
“哐当--”
洗手间的门被用力的撞开,发出了巨大的声响,里面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云开看到金子蹲在洗手池旁边的地上,她紧紧地抱着自己,脸深深地埋在膝盖里,浑身瑟瑟发抖。
而杜柏乙的太太,趾高气扬地站在那里,她化了精致的妆容,可却面目狰狞可憎。
“金子。”云开走过去弯腰去扶金子,她却突然抬起头,左脸上赫然印着一张手掌印,嘴角还带着血丝。
云开蓦地抬起头,冷冷地看着杜柏乙的太太,“你打了她?”
杜太太“呵”了一声,“是,像她这种不要脸勾引别人丈夫的女人就该打,怎么?你是她朋友?果真是人以群分,你看起来也不像是个好鸟!”
云开忍无可忍,抬起手“啪啪”就给了杜太太两耳光,打得那个女人有些懵,回过神来要还手,被云开躲开,反手又甩了一巴掌,打得那女人歪倒在洗手台上,“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再敢欺负金子,就不是几耳光这么简单了!”
然后她扶起金子,两人离开洗手间。
在半路意外地碰到了杜柏乙,他许是没料到会在这里碰到金子,一时间愣在那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云开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扶着金子回到座位上。
“金子,听话不哭了啊,我已经替你收拾了那个女人……”
她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有一个小时,也或许只有十几分钟,总之金子的情绪安定了下来,可下一秒,却有人来到了她们的餐桌前,是杜柏乙。
他瞪着金子,就放佛看着仇人一般,他伸出手一下子捏住了金子的下巴,将她硬生生地从座位上拽了起来,他双目赤红,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地说:“金子,你太让我失望了!”
“你放开手!”云开卯足了劲一下子将杜柏乙推开,拦在金子的面前,像个护犊子的老鹰,美眸瞪得大大的,似乎能够喷射出灼人的火苗。
她冷笑一声,虽然杜柏乙很高,她需要仰视,但她却丝毫也不畏惧。
她说:“失望?你有什么资格?当初招惹金子的人是你,许诺跟她结婚的人是你,可是你做了什么?你做的是禽兽都不如的事情!今天你还有脸站在这里指责金子?还有你那个太太,你们果真是一对的,渣男贱女果真是绝配!还有,刚才是我打的她,因为她嘴贱,她欺负金子,我必须打她!”
杜柏乙恼羞成怒,扬起巴掌朝云开打过来,却在半空中被人握住了手腕,又用力甩开,大概是那人的力气极大,所以杜柏乙被甩出去踉跄了几下差点摔倒。
等看清楚来人是谁的时候,他皱眉,“贺先生这是在多管闲事吗?”
阿九没有理会他,来到云开的跟前,轻声询问,“嫂子,你没事吧?”
云开摇了摇头,“我没事。”转身去看金子,她刚刚她好不容易才将情绪平复来,这会儿再度陷入了不安和恐惧,她抱着自己,将脸使劲地埋在膝盖里,浑身哆嗦。
云开拿起桌上的包,将她扶起来,又对阿九交代,“阿九,麻烦你帮我结一下帐,我先带金子离开。”
“三哥在外面等你。”
云开抬头,果然看到门口停着的车子,这会儿她只觉得疲惫,好想坐下来歇歇。
阿九一直看着她们出门到了车子前,这才转身看杜柏乙,“杜先生,如果有什么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说完去了结账台结账离开,直到他们都离去,杜柏乙这才回过身,云开居然嫁给萧寒了!
萧寒将云开和金子送到金子自己的住处,云开扶着金子下车,萧寒叫住她,“一会儿我让人给你们送午饭,要记得吃。”
云开没有应声,爱情总是让人伤,让人难过,却又让人难忘。
她扶着金子一路回到公寓里,放了热水,让金子泡了热水澡,没一会儿门铃响起,阿九提着午饭站在门口。
“三哥说嫂子今天可以少吃一点肉,是鸡肉粥,另外一份是金小姐的。”
云开接过来,“谢谢你。”
“嫂子不用客气,你们吃吧,我就在门外,有事叫我。”
“你回去吧,我跟金子没事。”
阿九笑笑,替她关了门。
云开站在门里,轻叹了口气,将饭菜摆放在桌上,虽然是打包回来的,但是很丰盛。
金子还在泡澡,她过去看了看,她冲着她笑,“不许偷看我洗澡,少占我便宜!”
云开知道,她已经努力的将伤口给合上了,但愿经过这一次,那些伤口能够真正的愈合,以后再也不会裂开。
她走到客厅站在窗户边给萧寒打电话,其实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这一刻就想听听他的声音。
“吃饭了吗?”萧寒问,他还在看文件,有纸张翻动的声音透过无线电波传入云开的耳朵,她摇了摇头,虽然他看不到。
“特意问了医生,说你可以吃一些肉粥,就让阿九给你要了鸡肉粥。”
“嗯。”
“我晚上下班去接你。”
“不用,我晚上跟金子他们约好了一起吃饭,你自己回家吧。”
“……”
“哦,我想起来了,今晚是不是你要去参加一个生日宴?你自己去吧,你的那些朋友我不认识,见了面也尴尬。”
“好好吃饭。”萧寒直接挂了电话,靠在椅背上闭上眼捏着眉心,一脸倦意。
其实今晚带不带她去在承铭给他说过那些话之后他犹豫了,甚至刚刚给她说晚上接她的时候他还在犹豫,但很好是她给他做了决定,明明是应该松一口气的,可他却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
下午云开一直陪着金子,金子已经完全调整过来了,她们四点的时候去看了电影,从电影院出来快六点。
看电影的时候手机调了静音,这会儿才发现有好几个未接电话,都是郑君杰打来的。
云开给他回了过去,其实看电影的地方距离约定的地方不远,她跟金子是走过去的,几分钟就到了。
只有郑君杰一个人,没见到苏米,云开问:“小米呢?”
郑君杰淡淡地回了句,“不知道。”
云开看了看金子,金子瞪了她一眼,来的路上金子一直都在唠叨说看见郑君杰和苏米就恶心,死活不愿意一起来吃饭,云开好说歹说她才来,这会儿少了个苏米,少些恶心。
“你跟小米……她去哪儿了?”云开继续追问。
“不知道,分开后就没有再联系过。”郑君杰轻描淡写地回答。
云开顿时就火了,“郑君杰,你太过分了!”背叛婚姻,背叛爱情,却始乱终弃,简直禽兽不如!
郑君杰却显然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他如今最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被苏米那个女人给迷惑,虽然现在已经无法挽回,但他绝对不会让自己继续错下去,所以跟云开离婚后他就跟苏米也断了所有的来往。
“小开,我们这么久没见了,今天能不能不吵架,不提苏米?”
云开瞅着他,真想将他一通臭骂,可是却又舍不得,这个自己爱了三年的男人,以为可以白头到老一辈子的男人,即便是如今做不了夫妻,也还是有感情的。
好几个月没有见到他,瘦了好多好多,一张脸憔悴不堪,一双眼本来就大,一瘦下来,越发的就显得脸上就剩下那对眼睛了。
以前的时候他稍微瘦一点她都心疼得不行,让爸爸每天做好吃的让他去家里吃饭,如今爸爸不在了,他也再不是她的良人,所以即便是心疼,也真的只能在心里了。
三人进了饭店,云开事先定好的位置,是个靠窗的半包,环境还算好,不是特别的吵。
坐下后云开说道:“我先声明,今天我们不提过去,只当是许久没见的朋友一起吃饭。”
金子一直没说话,反正她就是一分钟一秒钟都不想看到这个渣男。
郑君杰点头,丝毫没有回避自己的目光,视线从见到云开开始就没有再移开过,他爱她,自始至终都没有变过。
“郑君杰,你眼珠子都掉地上了!”金子实在是忍无可忍,端起桌上的一杯水,也不管烫不烫,直接泼在了郑君杰的脸上。
好在茶水并不烫,但是温度也不是特别的低,泼在脸上还是有灼痛感的。
郑君杰十分的狼狈,他急红了一双眼,却最终还是没有发脾气,伴随着脸上落下的茶水,眼眶里有滚烫的东西也流了出来,他想也只有这样他才能掩饰自己的无能和懦弱。
他低下头用纸巾去擦脸,其实是在擦泪,可怎么也擦不干净,越擦越多。
他哽咽着说:“小开,我知道你不原谅我,你恨我,可是我从来没有一刻停止过爱你,我爱你。”
“真是感人至深啊。”一声口哨伴随着讽刺戏谑的声音,又夹杂着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