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童欣点头。
熟练的点燃香烟,可见这些日子这个动作他重复了不知多少次,早已一气呵成。
“知道那天我为什么自己走了吗?”靳言诺说道,“呵呵呵,这辈子活到现在,我还真是第一次尝到被人威胁的滋味。”
童欣静静地听着,对面的男人那么骄傲,此时的脸上却全是沮丧,带着处于下风的不甘。
靳言诺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吐出的烟圈也像他的心情一样,无力,不成形状。
“你能想到吗?我和冷云司竟然是兄弟,同母异父的兄弟。”靳言诺自嘲的说。
“什么?”童欣愣住,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刚才听到了什么?是幻听吗?好像听到了兄弟两个字。
“你没听错,我也没发昏。”靳言诺无奈的轻笑,“千真万确,dna报告还在我手上。”
“你们……”童欣的话卡在喉咙里,震惊的不知该说什么好。“既然是兄弟,又为什么非要自相残杀?”
“呵呵,你以为我不杀他,他就会放过靳家吗?”靳言诺弹弹烟灰。
“我妈在他三岁的时候抛下他跑了,当时一个小孩子孤零零的在冷家可不好混呐!”靳言诺说道,“冷家,说是吃人的冷家都不为过,冷云司对我妈早就恨上了,他这人的报复心你该知道。”
“呵呵呵,想想其实我也同情他,三岁的小孩子被扔在狼窝里,能活到现在,坐到如今的位置真的不容易,冷家的关系复杂着呢!其实如果他不来威胁我,我倒是想跟他和平共处。”
“可是他冷云司天生就不该是用来同情的,他拿整个靳家来威胁我,拿我父母来威胁我。如果我不有所行动,恐怕他就会对付上我妈吧!”
“对他来说,我妈或许不是个好母亲,但是对我来说她却是,和我爸这么多年的感情,无论如何我也不能让他们受到伤害。”
“他拿你们家来威胁?”童欣问道。
“是他的作风,如果我一定要带你走,我妈曾做过黑帮老大的情fu的身份就会曝光,这可是一桩巨大的丑闻,到时候别说我妈受不了,恐怕就是整个靳家都受不住这么一桩丑闻,尤其是以冷家的影响力。”靳言诺说道。
情fu。
童欣愣住,她以为靳夫人就算是离开了冷云司,过去也该是正妻原配的身份,却没想到只是个情fu,那么冷云司不就是私生子了吗?
她不知道冷云司的背景到底有多深,可是按照冷云司的权力来看,冷家绝对不是简单的黑道世家。
那种大家族,别说是正妻的儿女明争暗斗,想在家族中站稳脚跟都不容易,更何况是一个没有靠山,没有背景的私生子,那时候冷云司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按照我妈的脾气,一旦事发,她一定会牺牲自己来保全我爸和整个靳家,冷云司他……是想逼死我妈啊!”靳言诺又吸了口烟,童欣觉得,他的脸上是不是突然之间多添了几道皱纹。
“让我眼睁睁的看着我爸妈出事,抱歉我做不到。”靳言诺说道,随即笑了声,带着自嘲,“其实本来还有个原因是你的,我自以为是的认为你呆在他身边并不快乐,想要像骑士一样将公主从恶魔的城堡中解救出来,却从来没想过公主会爱上恶魔,并不想出来。”
“原以为杀了他一了百了,我爸妈没事,你也彻底自由,可是现在看来,你似乎不需要所谓的自由了。”靳言诺自嘲的说道。
“我不是公主。”他太高抬她了。
恳“不管是不是都好了。”靳言诺掐灭香烟,深吸一口气,“这件事我依旧会往下做下去,我知道不能要求你什么,以你的性格一定回去告诉冷云司。”
童欣不说话,算是默认了。
“欣欣,我从来没求过你,这次算是帮我一个忙也好,算是回报我也好。”靳言诺索性破罐子破摔,她不是一直觉得自己欠他的吗?
让“这件事你别插手,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让我放手一搏,冷云司没你想的那么不堪一击,最后鹿死谁手都还不知道,你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置身事外不行吗?”靳言诺问道,眼眶都红了。
为了除掉冷云司,这些日子他一直在部署,怎么能到了现在却功亏一篑?
置身事外?说得容易,她明明知道靳言诺要对冷云司不利,却不管不问,这和当靳言诺的帮凶有什么两样?
“靳学长,我……”童欣不知该怎么说,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明明都知道,又该如何装作不知道?
“欣欣……”靳言诺真恨自己,难以启齿,“你帮我一个忙吧,就当是帮我一个忙!”
面对如此求她的靳言诺,童欣红着眼,说不出话来。
的确,她欠他太多了,多到根本就没法偿还。
她还记得他的好,记得他的温柔,记得每次自己最无助的时候,总是靳言诺第一个出现。
靳言诺对她有情有义,而她却又放不下对冷云司的情。
难道真的难两全吗?
克制不住眼泪的下流,靳言诺痛苦的看着他,表情隐忍挣扎。
他不想看她如此为难,好几次他都想放弃说算了,算了当我没说童欣。
可是他还是说不出来,让他放弃父母吗?绝对不可能!
他觉得已过去的帮忙来索求回报的自己真的很卑鄙,那时候他帮助她从未求过她会回报,只是心疼她,爱着她,却没想到如今是自己亲手将这份爱变得不再纯粹,夹杂着卑鄙的索求。
童欣的手不自觉的握成拳,紧紧地握着,手背上的血管都突了出来。
靳言诺的情她无法回报,不知道自己现在这么做是不是对的。
“好……”童欣张嘴,泣不成声,有种亲自将冷云司的性命葬送掉的苦楚,“我答应你,今天……就当做我没看到过……”
“谢谢。”靳言诺非但没有松口气,心里反而更加的沉重。
童欣闭着眼,觉得自己好残忍。
“不过……只此一次。”童欣颤声道,“如果下次再让我看到,我一定会告诉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