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妈高兴地一手拉着靳言诺,一手拉着童欣,仿佛真是一家人一样的往家走。
“言诺你坐,我去做饭。”童妈说。
“妈,你刚出院,还是我来吧。”童欣赶紧说。
“不用不用,妈现在就这么点用处,你还不让我干啊?你呆在这儿陪言诺聊天。”童妈笑呵呵地说,就走进厨房。
或许是怕她尴尬,又或者是怕童妈听出什么端倪来,靳言诺只口不提冷云司,聊工作,聊学校,什么都聊。
当童妈端着饭菜出来,看到两人聊得这么好,童欣脸上也出现了罕见的开怀,不由得大乐。
一顿饭吃的很温馨,童妈就怕靳言诺放不开,总是催着童欣给他夹菜。
童欣尴尬的给他夹菜,靳言诺欣然的接受,一点都不嫌弃,看表情似乎还很高兴。
童欣享受着难得的和乐气氛,心里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因为再幸福的时间,也都有过去的时候,今晚之后,她又得回到那栋别墅。
。
“怎么?欣欣你不在家住?”童妈显然愣住了,没想过童欣会离开。
童欣不敢告诉她实情,只得说:“妈,你也知道咱们家地方比较偏,距离我公司坐车要差不多一个半小时,所以我在公司附近租了一间房。”
“这怎么行,你自己工作起来哪知道照顾自己。”童妈说道,可是也有犹豫,毕竟这里太远,女儿每天工作已经够累了,再起早贪黑的赶车,她实在是心疼。
“伯母,我会帮忙照看的,您放心好了。”靳言诺说道。
童妈一想也对,说不定这两个年轻人嘴上不承认,可是实际上已经走到一块了,她这把老骨头再夹在中间当电灯泡可不合适。
而且她这个当妈的帮不上忙,童欣一直是自己为家里的生计而奔波,该有个男人来给她靠。
活了这么大把年纪,童妈自认为这点眼力还有,靳言诺不是那种玩玩的男人,不会轻易地付出,可一旦认定了,也不会轻易地抛弃。
“那好,言诺,欣欣可就拜托你了,你可得好好照看着,这丫头性子倔,总是为了工作不好好善待自己。”童妈说道。
“伯母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她的。”靳言诺笑着说,可是眼底闪过的坚定却被童妈捕捉到了。
他不是在应付,而是在跟童妈承诺,也是在跟童欣承诺。
童妈这才放心的放人,童欣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为难的说:“靳学长,我——”
“未央馆是吗?我知道。”靳言诺说道。
“谢谢。”童欣低声说了句。
“靳学长,刚才……谢谢你在我妈面前替我圆了谎。”童欣说道,如果被母亲知道了真相,母亲不只是对她,对靳学长也会失望吧。
“我知道你的难处,其实如果可以,我真不想替你圆这个谎。”靳言诺说道,“更不想像现在这样,亲自把你送回他身边。”
“你——”童欣看向他,他的侧脸很严厉,下巴的线条紧紧地绷着,似乎在隐忍什么。
“没什么。”靳言诺吐出一口气,突然将车停在路边,认真地看向她。
他看的那么认真,一双黑眸在昏暗的车中仍然明亮,直直的看进她的眼里。
“童欣,我想让你知道,我并没有瞧不起你,你的难处,我一清二楚。所以我会尽我所能的帮你,也希望你……在遇到困难的时候,能够第一时间的想到我。”
“我不是顾涛,不会被家里威胁,所以你不需要担心你的求助会对我造成什么困扰。”靳言诺认真的说,认真的童欣想不出拒绝的理由。
她点点头,可是只有自己知道,除非被逼到绝境,她不会再轻易的求人了。
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靳言诺并没有再多说,嘴上承诺一万句,不如实际的行动让人信服。
他,会做到!
车子驶进未央馆,在门口停下,童欣看到偌大的别墅没有一点的光亮,目光黯了黯。
他……真的没回来。
童欣下车,正打算跟靳言诺说再见,靳言诺却先一步下来,来到童欣面前。
别墅前的路灯耀着昏黄的光,苍白的月光与昏黄的灯光混在一起,也分辨不清,都洒在了靳言诺的脸上。
拘童欣抬头,就看到靳言诺俊朗的面容上被洒上了一圈温和的轮廓,闪耀着淡淡的月白,就像是给她救赎的天使。
童欣愣住了,直直的看过去,不禁看得有些痴。
靳言诺认真的看着她仍然苍白的小脸,大手不自觉的抚上她的脸颊,保养得宜的拇指想要在苍白的面颊上擦出一点红润来。
埤面颊上突然传来的麻麻痒痒的感觉让童欣一愣,这才发现他们之间的这个动作似乎太亲密了些。
“靳学长……”童欣叫道,语气里有些微不可察的慌乱。
靳言诺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唐突,尴尬的收回手。
“抱歉。”靳言诺说道,表情认真。
见他这样,童欣也责怪不起来,只能淡笑着摇头,表示不介意。
“我今晚说的话是认真的。”靳言诺深深地看着她,突然来了一句。
“呃?”童欣一愣,不知道他指的是哪句。
“我说,我会照顾你,是认真的。”靳言诺话说的很慢,每一个字都清晰的传入童欣的耳中。
不知为什么,童欣就是相信他能办到,能说到做到。
“好了,回去吧,你只要记住,我在你身后守着就可以了。”靳言诺笑着伸出手,将她被微风吹到脸颊上的发丝拨到耳后。
“嗯,那我进去了,你路上小心。”童欣点点头,这才走进漆黑的别墅中,一道大门将两人隔绝。
别墅内漆黑,只有外边的路灯照进了一点光亮。
童欣没开灯,就着那么一点光亮摸上了楼。
偌大的别墅却冷冷清清的,心也跟着发冷。
上楼的时候,经过冷云司的房间,房门紧闭,似乎没有主人的房间也在自发的散发着他的冷意,透过金属把手传过她的肌肤。
童欣脚下一顿,不知不觉的手已经握上了门把。
怪不得掌心会传来冰冷的凉意,她手一顿,还是将房门打开闪了一条缝,床铺整齐的没有睡过的痕迹,一室的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