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云雪将签好的离婚协议书交给御风源,御风源只是掀起眉头看了一眼,淡淡地说:“放在桌面上吧。”说完便拿着睡衣进浴室洗澡,久久没有出来。
今晚简云雪仍然是和昕昕挤在小床上睡的,夜里,昕昕问她为什么不和爸爸一起睡,她笑着回答说:“因为昕昕明天要表演啊,所以妈咪要和昕昕睡在一起。”
昕昕信以为真,开心地偎进她的怀里,在她的怀里咯咯地笑着说:“昕昕好久都没有和妈咪一起睡了,以后妈咪要常陪昕昕一起睡噢。”
简云雪摸着她的发丝,泪花在眼眶里面闪动:“好啊,昕昕以后也要乖乖的,保护好哥哥知道么?”
过了今晚,她还有机会陪昕昕睡吗?估计不会再有了吧?还有哲哲,她好不容易才找到他,好不容易才挨到他开口叫自己一声妈咪,结果就要离开他了,真舍不得啊!
她的泪花在夜幕中闪烁,为了不让昕昕感觉到她的异常,慌忙眨巴了一下双眼,将那一抹泪雾隐了进去。手掌轻轻地抚摸着昕昕柔软的肌肤,心痛难忍。
昕昕果然是没有感觉到她的伤感,在夜幕中仰起小脸笑眯眯地说:“妈咪放心啦,现在哥哥变得好乖了,不需要昕昕保护他啦,今天老师还夸他懂事呢!”
“是么?”简云雪惊喜地问,随着昕昕的点头,她心底的欣慰越发的浓郁。
哲哲的进步是大家看在眼里的,园里的老师也不止一次地跟她说起哲哲变化很大,比以前懂事了。
这一夜,简云雪睡得很浅,几乎是一夜都没有怎么睡的,听着昕昕均匀的呼吸,想着明天就要离开御家,离开孩子们了,心里的惆怅就延绵不断起来。
第二天简云雪早早就起来了,帮哲哲和昕昕换好学校发的表演服,然后拉着他们一起到楼下吃早餐。
餐桌上除了安少,大家都在了,赵慕晚很喜欢孩子,做着鬼脸逗哲哲和昕昕笑。
一旁的御夫人冷冷地横了她一眼,说:“喜欢孩子自己不早点生一个,连个男人都绑不住,老公一天到晚不沾家,真不知道要你这媳妇是用来做什么的。”
赵慕晚被她这么一训,低下头闷着吃自己的早餐去了。
御老爷也横了御夫人一眼,训斥道:“你怎么就知道打横来说?慕晚才进门几天?御安不回家是她能控制得了的吗?儿子已经顺了你的意把媳妇娶回来了,你还想怎么样?”
“顺着我意?”御夫人叫嚣起来:“我要的是赵家二小姐,看都给我塞了个什么人回来,还说是顺我意呢,这种女人进了我们御家的门也是种侮辱!我还不稀罕要呢!”
“爸,我吃饱了。”赵慕晚小脸发白,颤抖着声音说出这句话,起身快步往餐厅门口走去。转身的那一刻,泪水终于忍不住地滑出眼眶,可是没有人看到。
“你真是无理取闹!”御老爷看到赵慕晚被骂走了,更是气结起来。
御夫人不服,冲他嚷嚷着:“是啊!我是无理取闹,没有外面的女人那么温柔体贴,你有本事给我再找一个回来啊?”她的话音落下,御老爷已经推开椅子也走了,走之前留下一句:“到时最好别哭!”
“你太可气了!”御夫人气得在原地跳脚。
御琴没好气地翻翻白眼:“妈,不是我说你,你这样子,想要爸爸对你有感情都难了。”
她一边摇头一边抓了一块三文治,也往餐厅外头走去了,后面还跟着一脸怒火的御夫人。
餐桌上满满的一桌人,这下子居然只剩下御风源这一家四口了。刚刚被御夫人吓得够呛的哲哲和昕昕,一见大家走了,才又活跃过来,一边笑嘻嘻地说笑一边吃早餐。
“来,天气冷,大家多喝点牛奶。”简云雪微笑着替哲哲和昕昕添加了热牛奶,然后看了一眼御风源空了一半的杯子,拿过来帮他也添满一杯,推回他的面前说:“风源,你也多喝点,以后你们都要记得多喝牛奶知道么?”
“知道啦!”哲哲和昕昕异口同声地应道,御风源掀眉看了她一眼,对她的交待不置可否。
既然都已经决定要分开了,他自是不会把她的话放在心上的。
一家四口吃好早餐,便驱车往学校而去。到达的时候,学校已经聚集了好多陪孩子一起演出的家长们了,好多单身而来的女人都冲简云雪和御风源投来羡慕的目光。
她们只看到两人表面上的恩爱,却并不知道,签过字的离婚书已经在御风源的车上了。
哲哲和昕昕被园里的老师带去化妆,简云雪和御风源被安排在嘉宾席上等候。
两人挨着坐在一起,简云雪可以感受到源自他身上的体温,在这深冬里头显得那样温暖。
哲哲和昕昕分别扮演猴子和老虎,两人一出场,就将嘉宾席上的简云雪和御风源逗笑了,简云雪指着台上的小考虎吃笑道:“风源,你看哲哲的脸,太搞笑了,真的像一只猴子!”
“昕昕也很像一只小老虎。”御风源点着头笑。
“之前两孩子都不让我们知道表演的内容,说要给我们一个惊喜。”
“这不够惊喜么?”御风源扭头看了她一眼,看到她满脸的笑容,唇角微动,他自己脸上的笑容反而一点点地暗淡下来了
刚刚一开心,彼此都忘记了之前的不愉快,倒像是一对普通人家的恩爱夫妻,一起为自己的孩子加油助阵。
御风源捏着放在腿上的男士包包,里面他和简云雪的离婚书都已经签好了,就等着一会交着律师。
维持了半年的婚姻将从此瓦解,彼此将成为陌路人。
他的心里除了有点惆怅,却并没有不舍的,一个不忠于自己的女人,他一向来不会对她留情。
如果不是害怕难以向哲哲和昕昕交待,他连迟疑一下都不会有。
简云雪刚刚点头说了‘很惊喜’三个字后,久久没能等到御风源的回应,如是扭过头来,却看到他目光毫无焦聚地落在台上,拧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