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御风源一会儿子一会女儿地往家里领,反观你自己呢?都已经是三十几岁的人了,连个女朋友都没有,还一天到晚惦记着别人的老婆!我真不明白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人家御风源都不稀罕要的,值得你一天到晚地想着她吗?”
“够了!”安少在忍无可忍之下打断她,脸色阴沉难看,一向敬重御夫人的他,既也忍不住吼了起来。
御夫人被他吼得一怔,呆呆地望着他。
安少将心底的阴霾狠狠地压了下去,毕竟是自己的母亲,有再大的不满也只能压入心底了。
他轻吐口气,淡淡地说:“妈,娶妻生子,这些事情我总有一天会完成的,希望你别逼我太紧,也别插手管我的私事,特别是我和简云雪之间的。”
简云雪想到这个名字他都觉得心痛,他又何尝不想自己可以像对待别的女人一样忘记她,对她厌倦?可是他能吗?根本不能!
“我是你妈!我不管你,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你这么下去吗?”御夫人继续发泄心中的不满
这些事情她几乎每天都会跟安少提,可她这个好儿子却总是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推辞,而真正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简云雪,他放不下她!
安少无奈地叹了口气,拍拍她的肩安慰:“妈,别气了,早点回房睡觉吧。”
御夫人正怀了一肚子的火气,哪里睡得着,身子一扭,避开他的手掌。
安少无奈,只好转身先行离开了,他知道自己不走开的话,御夫人的怒火是平息不下来了
简云雪并不想渗和御家的事业或者家务事,可脚步还是忍不住地往御风源的卧房移动
大大的卧房内,灯光昏暗,看不到他的身影,却可以闻到淡淡的雪茄烟味。
一直以来,御风源一般不喜欢在卧房抽烟,所以他的卧室基本是闻不到烟味的,只有今夜,她闻到了这股彰显着忧郁,并且陌生的味道。
简云雪忍着膝上的痛楚走进卧房,循着烟味来到露台,御风源果然在露台上。
暗夜中他的身影健硕却孤独,指间的那一点星红勿明勿暗,他立在雕花护栏,背对着门。
窗外,铁树婆娑,黑压压地摇曳出一片暗影。
“这就是我在御家的地位。”御风源突然一笑
旋过身来,定定地注视着她:“简云雪,如果你够聪明的话,就应该趁我现在还愿意放你走的时候回到御安的身边,他才是御家的长子滴孙,是御家未来的主人,也是御氏未来接班人,而我什么都不是。”
简云雪呆呆地立在门边,看着他,瞬间被他眼底深处的那一抹忧郁刺痛了心脏。
“我只不过是一个私生子,一个被人抛弃后再捡回来的外人,你跟着我有什么用呢?说不定再过个三五年,我御风源就脱离御家,变得一无所有了。”
私生子每次一提到这三个字,他那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自卑感就止不住地往泛滥出来。
在心间猛烈地翻滚澎湃,每一次都几欲将他淹没。
而每一次,他都只敢在背过身去的时候,在没有人看见的时候,狠狠地、生生地吞下那份自卑。
这一次他也有掩饰,只是掩饰得没么好,简云雪只用一眼就捕捉到了他的忧郁。
彼此隔了两米远的距离,没有灯,简云雪仍然定定地迎视他,轻声说:“风源,虽然你一直不相信我,但我跟你说过的话每一句都是真实的,我不在乎御家的钱财地位,我在乎的是一家人能和和美美地生活在一起。不管你是不是未来的御氏继承人,不管你是不是会变得一无所有,我都不在乎,我在乎的只有你和孩子们的幸福安康。”
“呵。”御风源忍不住地失笑出声
抬手吸了一口指尖香烟,又在烟雾中转过身去:“你倒是把自己说得挺伟大,你除了会编故事,还会装高尚。”
“你认为我是在编故事吗?”简云雪黯然,她知道御风源指的是她上次跟他讲的过往,那是她的童年,她的过去,实实在在的过往啊!
她黯淡地笑:“谁会拿自己的过往开玩笑?谁会拿自己的父母开玩笑?至少我不会是这种人!”
御风源不置可否,烟雾绕满了他整个身子,迷迷蒙蒙地使他看起来更显孤寂。
简云雪缓慢地走上去,伸出小手揪住他的衣角,用布满心疼的眸子看着他道:“风源,不要在乎别人说什么,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心放宽了就好。”
她知道他又被伤到了,刚刚御夫人的话确实说得有些伤人,御风源从起居室里面走出来的时候,她就已经感觉到他的忧伤,这个表面上坚强如钢的男人啊!
“我知道你很爱昕昕,不过你已经做得够好了,我不认为你是个好男人,但从一开始看到你,就觉得你是个好父亲。有了你昕昕她比以前快乐多了。”
简云雪轻轻地笑,暗暗地转移话题:“昕昕刚学会跟人吵架的时候,就总嚷嚷着说自己有个好爸爸,又高大又帅气,后来我问她为什么要说谎骗小朋友,她猜她是怎么说的?”
御风源转过身来,疑惑地望着她,显然是在询问她当时昕昕是怎么说的。
简云雪失笑着继续开口:“她说她在梦里见过爸爸,爸爸牵着哥哥在路上走,爸爸又高又帅,爸爸走得很快,她怎么追都追不着。急得蹲在路边哭,后来爸爸回来了,手里拿着巧克力雪糕球,爸爸告诉她说自己是为了给她买雪糕球才走那么快的。”
御风源的雪茄不知何时已经燃到指间肌肤了,沉迷在故事中的他手指一抖,雪茄落在脚边。
简云雪一惊,下意识地抓住他的手:“风源,你怎么了?烫到了吗?”
而她一时间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身上还带着伤,连站立都有问题的。身子一动就扯得伤口疼痛不已,她咬牙倒吸口气,身体控制不稳地往他的怀里倒。
御风源亦是出于本能地伸出手,接住她的身体,抓住她手掌的那一刻才惊觉,她的手掌是那么的冰冷,在这深秋夜晚,她的身上只穿了一件秋装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