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玄泽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之后,将计就计,忍耐着陪他们演戏。
他明白这种时候最重要的是保命,这些人对他并没有敌意,反而唯命是从,将他当成是唯一的指望一样对待。
莫玄泽一开始敷衍的态度,在对这些人有了一些了解之后,慢慢地转变了不少。
他们是真的将所有的指望都放在了他的身上,那种倾尽所有,为了他能不惜一切代价,包括他们性命的这种情感,对莫玄泽来说,压力实在是太大。
于是莫玄泽在能确保自己可以脱身的时候,就立刻打算告诉他们,自己其实并不是他们期待的人。
然而地位最高的那一位长老,却露出了淡淡的微笑,“你以为,我们是只要出现在这祭台上的人,就都会如此对待吗?”
魔王的预言,可不仅仅是他们知道,因此这些年来,也出现过几个怀着不可告人的秘密,用各种手段妄图冒充的人。
但只有莫玄泽,只有他,能够得到所有人的恭敬,因为他们并非没有鉴别的方法。
莫玄泽于是诧异万分,这位长老的意思是他真的是传人?可这不合常理,他根本连魔域的人都不是。
但那些人执意如此认为,在一个合适的时机,将他带到了这个殿堂。
初次来的时候,这里徘徊着许多魔将的爪牙,莫玄泽也是那时候才知道,时洛川还有那样一个身份。
他们费尽心思潜进来,且为了成功,有人自愿去做了诱饵,拿命将时洛川的人引开,只为了在殿堂当中封存的魔玉玲珑心。
当莫玄泽血滴在上面,这座破败不堪的殿堂,终于重新恢复了生计,它将里面所有的敌人都驱逐出去,成为了他们的庇护所。
魔玉玲珑心里封存着的魔力,让莫玄泽几乎是瞬间就陷入了深度的冥想之中,这一闭上眼睛,等到再睁开,离他来到魔域的日子已经很远了。
那魔力让他得到了长足的成长,也让他错过了寻找其他人的时机。
莫玄泽立刻让手下的人发布悬赏令,他自己也是一点儿线索都不放过地寻找。
到最后,他看到了叶明朗发来的,里面包含着只有他们几个才能看懂的隐晦消息。
“你不知道我看到消息的时候有多欣喜若狂,时洛川将你们藏的太严实,等我知道你们与暗影楼有联系的时候,我的心都快停止跳动了。”
莫玄泽心有余悸,他心里不知道有过多少种可怕的想象,每一种,都足以击溃他的理智。
“幸好,你们没事……”
小秋摸摸他结实有力的胳膊以示安慰,充满力量的手感,让她流连忘返。
“所以大师兄,你真的是魔王的传人吗?也就是说,你的爹是……”
莫玄泽摇了摇头,“他是谁,并没有那么重要,我从小便不知道我爹是谁,如今也不想知道。”
小秋想起她在墨家感受到的一切,大师兄的娘亲宁死也不愿说出莫玄泽爹的身份。
如今想来,她并非是为了爱情连儿子都不顾,而是知道,不让任何人知晓实情,才能让莫玄泽活下去。
没有任何人会放过魔域魔王的子嗣,任何情况下都不可能。
“大师兄说不重要,那就不重要,不过,不止大师兄变得那么厉害了,我也有提升修为哦。”
小秋笑嘻嘻地想要显摆一下,结果莫玄泽脸上并没有太大的惊讶,而是笑起来点点头,“嗯,我知道。”
“……你怎么会知道?”
“因为你身上的魔气,与我是一样的,都来源于魔王。”
小秋:“……”
她的魔气来自魔王的亲信,呵呵,这么巧的吗?
“我一见到你就感受到了,你身上的力量令我十分愉悦亲昵,小秋,我们两的缘分,似乎是天注定的。”
小秋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大师兄这么一本正经说情话的样子,对她简直是暴击。
她在心里一遍遍劝导自己,要克制住,不能再扑过去,她要矜持!
小秋正想着自己该做点什么拯救一下自己的形象,忽然听见一个稚嫩无奈的声音。
“我这会儿……可以出来了吗?”
小秋一惊,伸手摸了摸眉间的红印,有一阵子没有听到红府的声音,她都不习惯了。
一道红光轻闪,红府可爱的模样出现在屋子里,同时还有一道白光,迅捷地朝着小秋扑了过来。
莫玄泽伸手将团子拎住,团子在空中挥动着四肢,努力朝小秋的方向划着。
小秋伸手将它接过来,团子抱着她拼命往她怀里钻。
“娘亲,呜呜呜,红府不让团子出来,团子好想娘亲,呜呜呜呜。”
团子委屈的屁股一扭一扭,拼命撒娇抱怨。
小秋安抚的摸着它软乎乎的身子,一阵子没见,团子越发圆润了,想来在洞府里应是乐不思蜀。
“我若是不拘着它,它一定会坏事,到时候惹了那时洛川怀疑,还不如不让它出现。”
红府朝团子翻了个白眼,小秋的动作却是一顿,随即抬起头看向红府。
“你认出那人是时洛川?”
红府从鼻孔里哼出一声来,“那种人就是化成灰,我也认识。”
这话听起来很有内涵啊,小秋记得红府与时洛川并没有什么交集,那就,就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红府也没打算瞒着,小腿一盘,在地上坐了下来。
“这阵子我不出现,就是怕被时洛川认出来,我从前就见过他,那时候,我的主人还是天目仙人。”
小秋到这会儿才能确定,原来天目仙人的身份是个魔修,怪不得红府对魔域这里那么熟悉。
“也就是说,天目仙人从前与时洛川打过交道?”
红府呵呵了两声,“可没那么简单。”
她忽然神色异样地看了一眼莫玄泽,“天目仙人与时洛川的关系,你应该更清楚一些。”
莫玄泽皱起了眉,“我?”他与小秋对视了一眼,在彼此的眼里都看到了茫然,忽然,小秋一个激灵,该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