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秋声音凄厉,里面夹杂的恐惧和颤抖,让人心惊肉跳。
她的睫毛不住地颤动,脸上的表情脆弱不堪,令人心疼。
“不会的,不会的……”
她喃喃自语,眼睛里没有半点神采。
“小秋,你若是承受不住,就不要看了。”
阿洛体贴包容,“我不想……看到你如此难过,你就当做没找到他。”
小秋抬起头,从一张张痛苦的脸上扫过,为什么他们都一副这样的表情?
她的脚无意识地迈动,行尸走肉一般,一步,一步地来到铁窗前。
她要看!看了她才能告诉他们,他们都看错了!他们都难过错了!
牢笼里的光线很暗,完全封闭着,除了门,没有其他透气的地方。
正对着门的墙壁上,两条粗硕的链子,牢牢地绑着一个人影。
他垂着头,头发披散在两侧,两边肋骨的地方,被刑具穿透,血流了一地……
那人的身上,穿的是玄清派弟子服,腰上挂着的,正是莫玄泽从不离身的佩剑!
“不、不不不不,那不是……”
小秋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往下落,她原本清澈透明的眼睛里变得疯狂迷离,周身的气息都扭曲了起来。
那怎么会是大师兄,怎么会是那个玉树临风,霞姿月韵的大师兄?
他的双腿都被砍掉了!
小秋失控的灵力在狭小的空间里恣意咆哮,震得头顶上扑簌簌地掉落尘土。
格斗场的人立刻赶来,朝着阿洛行礼,“大人,这使不得啊,若是不小心让那些货品跑出来,格斗场可就损失惨重了。”
叶明朗和江玄北已经在设法阻止小秋,她这样下去会走火入魔。
可小秋的修为远远在他们之上,反而将他们弹开,内腑都有些受创。
阿洛见状,慢慢地靠近小秋,不惧小秋叫嚣的戾气,动作轻柔地将她抱住。
“小秋,你冷静一下,事已至此,你难道就不想想你其他的同伴?”
阿洛将自己的修为输送进小秋的体内助她平息,然而效果甚微。
她存在于这世上的目的就是莫玄泽,只有莫玄泽,他怎么能出事?
阿洛去问格斗场的人,“里面这个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大人,这人来路不明,被人阴了送过来,那我们既然花了钱,自然就是我们的东西了,可他总也不老实,三翻四次地逃走,上面发了话,不听话的物件儿,就是折在了手
里,也不能亏本。”
“所以、所以……就杀鸡儆猴,管他有再大的本事,一样逃不出这里,其他的货品见到了他的样子,也就消停了。”
阿洛抿了抿嘴,“那他……”
“早没气儿,本想挂起来给场子助个威,这不您找了过来嘛,就没动他的尸首。”
那人讨好地笑着,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突然阿洛一挥手,那人身体里发出噼里啪啦的碎裂声,往后仰倒在地,抽动了几下,没了声息。
小秋被她听到的话刺激得双眼血红,灵力失控造成空间扭曲,令走廊里飞沙走石。
“大师兄没有死,他没有死!你们胡说,胡说!”
阿洛眼看着小秋即将疯狂,当机立断,一掌将她击晕。
“小秋!”
叶明朗快步冲过去,从阿洛的手里将小秋接过来,满脸的心疼。
阿洛身上的斗篷被小秋的气息割裂,身上遍体鳞伤,他却丝毫不在意,反倒是全然担忧小秋的情况。
“先带小秋回去吧,她不能再收到刺激,否则的话……”
叶明朗看了他一眼,又看向那屋子的方向,神色痛楚地闭了闭眼睛。
“我们走。”
“叶大哥,那大师兄呢?大师兄怎么办?”
黎玄雪哭到脱力,她到现在都不敢相信,大师兄真的死了,还死得如此凄惨。
那是她一直在心底崇拜敬佩的人,是他们玄清派最为重视的弟子,怎么会这样!
“他的话,我会以暗影楼的身份请这里的人将他安葬,我很抱歉,即便是暗影楼,也无法将他带走,我能做的,只有这些。”
阿洛自责地叹息,叶明朗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抱着小秋的手紧了紧,举步艰难地离开了这里。
……
他们重新回到碎石镇,莫玄泽的事情,几乎击垮了每一个人,所有人都变得沉默不语,偶尔能听见黎玄雪压抑不住地啜泣。
“为什么,我们连带大师兄回去都做不到?他怎么能葬在这种地方……”
黎玄雪悲痛万分,叶明朗却很顾全大局,“阿洛不是也说了,那里连他都没有办法将人弄出来。”
“那就这么算了吗?他不行,难道我们不能自己想办法吗?”
“玄雪,如今怎能任由你任性?难道活着的人,就不如死去的吗?莫玄泽会希望我们以命为代价将他带回去?”
叶明朗口气略微严重,黎玄雪泪如泉涌,捂着脸回去了房间。
叶明朗满脸无奈地转向阿洛,神情全然地疲惫,“对不住,玄雪没有怪你的意思。”
“我并不介意,她说的也对,是我没用,帮不上你们。”
阿洛也同样遗憾,叹了口气抬头,“小秋呢?她可醒了?她还好吗?我能见见她吗?”
提到小秋,叶明朗的表情一瞬间变得更加沧桑,仿佛平白老了几岁一样。
他沉重地摇头,“她很不好,虽然醒了,却到如今都不肯说话,谁都不愿意见,也就我这个做哥哥的,能每日劝她两句。”
叶明朗看向阿洛,“她与莫玄泽是交了心,彼此认定的伴侣,可是莫玄泽他出了这样的事……还是等过些日子,你再见她吧。”
阿洛表示理解,又善解人意地又劝慰了几句,让叶明朗好好照顾小秋,才从小楼里离开。
叶明朗满脸感激地目送他离开,在等他确定走远之后,神色逐渐冷然。
他来到小秋的房间,敲了门,推门入内,那个本该伤心欲绝,痛不欲生的小秋,此刻却出乎意料地平静。她看到是叶明朗,慢慢坐起来,“哥,阿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