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缝中,丝丝的魔气溢出,将几人的身影笼罩其中,小秋惊骇万分,“黄玉燕,这是开启魔域裂缝的阵法,你想要干什么?”
黄玉燕脸色一变,“你胡说什么,这分明是……”
她突然身子一震,不敢置信地看着溢出更多魔气的阵法,眼睛慢慢地睁大。
“不,这不可能,长老明明说这阵法是通往密窟的,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黎玄雪恨不得现在就弄死她,“到了这会儿你还装模作样给谁看!你就是想害死我们是不是?”
黄玉燕慌忙摇头,“不是的,这次真的不是,这真的只是……我并不知晓会这样……”
她立刻放出数只机关小人,想要解开他们身上的固灵锁,然而即便解开了,几人也已经被魔气缠绕,无法动弹。
小秋那个心焦啊,拼了命想要去抓莫玄泽的手,莫玄泽亦是同样。
然而他们两人的指尖才刚刚轻触,莫玄泽就整个人没入了裂缝中,消失不见。
“大师兄!”
“小秋,你要……”
叶明朗话没说完,也被裂缝吸入。
“哥……”
黎玄雪本坚持地抵抗着缠绕的魔气,此刻却忽然松懈了力气,她说,“黄玉燕,若是我活着,这仇我一定会报!”
说完,她竟然主动投入了缝隙之中。
小秋闭了闭眼睛,也放松了身体,任由自己被裂缝吞没。
此刻的阵法里,只剩下江玄北一人,他仿佛变了一个人,从前活泼单纯的模样,一下子就全不见了。
黄玉燕满脸焦急,拼命地朝着他伸手,“玄北,你快点拉住我,你快点!”
江玄北漠然地看着她,眼里的情绪,让黄玉燕的心仿佛浸泡在了冰水里。
都是因为他,都是因为他坚决地相信黄玉燕,才害得大家落入这般境地。
是他识人不清,是他不听劝说,执意维护黄玉燕,觉得自己不会看错人。
结果,却是连累了所有人!
江玄北这一刻,极度想要以死谢罪!
可是他不能。
他不想如此软弱,他想要赎罪!
江玄北低头,裂缝的那一边,是魔域吗?那就让他好好地跟所有人道歉,弥补自己的过错吧。
江玄北闭上了眼睛,堕入了黑暗的魔气之中。
“不……”
黄玉燕发出撕心裂肺的哀鸣,阵法里空无一人,裂缝悄然合上,一切归于平静。
她想要的不是这样,她没想过要害得大家失了性命!
她只是、只是想要暂时关他们一阵子,等到一切尘埃落定,她再跟大家道歉,怎么道歉都行。
可那是魔域啊!
黄玉燕颓丧地跪坐在地上,忽然当啷一声,从她怀里掉出了一样东西,落在地上滚了几圈。
那个木雕娃娃,眉眼清秀,表情温柔,身上,却沾满了尘土。
黄玉燕一把将娃娃拿在手里,低着头,垂落的发丝,遮住了她所有的表情。
……
“小秋,小秋你快醒醒!”
“娘亲,娘亲!”
小秋头痛欲裂,红府和团子的声音慢慢地清晰起来。
她奋力睁开眼睛,难受得皱起了眉,困难地打量着四周。
她在一个山脚下,可这座山寸草不生,她身下的土都是暗红色的。
“这里是……哪里?”
化形的红府奋力地拉了她一把,“这里是魔域,这是赤炎山,很久以前谁也不会来,谁也不会管的地方。”
“赤炎山……对了,大师兄呢?我哥呢?其他人呢?”
小秋慌忙四处张望,然而这里偌大的地方,就只有她一个人。
“娘亲,爹爹不在,都不在。”
团子委屈地抱着小秋的腿,方才娘亲怎么也喊不醒,吓坏团子了。
“都不在?难道,我们分散了?”
“从裂缝进入魔域都会如此,他们应是都散开了,此刻是生是死也不知道。”
红府实话实说,小秋却变了脸色,立刻就要去找人。
红府拦住了她,“这里可是魔域,你自身都难保,如何找人?”
她面容稚嫩,口气却十分老成,“这里是魔修的天下,不止有你见过的魔兽,魔兵,更有魔煞、魔灵、魔将、魔王!魔域可不是讲道理的地方,你先保住自己的小命吧!”
小秋摸了摸脑袋,“红府,你怎么对魔域这么熟悉?”
“……我是个见多识广的洞府啊,总之,人是要找的,也要想办法回去,不过当务之急……”
红府说着,忽然神色一凛,“有动静!你赶紧躲起来!”
小秋无语地看了看四周,光秃秃的山石,红府让她往哪儿躲?说笑呢吧?
转瞬之间,她也已经看到了来人,是两个穿着黑色斗篷,一看就不是什么善类的人影。
“桀桀桀,哪儿来这么标致的小女娃娃,瞧着细皮嫩肉的,我闻着,都觉得香喷喷。”
从斗篷下传来的声音令人作呕,小秋沉住气,她与魔修交手的经验有限,却深知魔修的不要脸。
“小娃娃,你来赤炎山做什么呀?老夫刚好缺个银傀儡,瞧着你刚好合适,跟了老夫,绝对不会亏待你的,如何?”
小秋忽然扬了扬嘴角,一句话不说便发起了进攻,先下手为强!跟魔修不用讲礼数。
那两人似乎没料到小秋突然出手,都愣了一下却很快反应过来。
一人被小秋的水牢困住,另一人却已经放出了一只骷髅傀儡,小秋啧了一声,还是一对二,魔修果然很不要脸。
冰刺水盾,碎冰玉鞭,小秋丝毫不敢托大,不遗余力地进攻。
幸运的是,她遇见的这两个人并非红府口中的魔煞魔灵,不过是普通魔修,来赤炎山寻找炼制傀儡的材料。
小秋毫不留情地将他们斩杀,随后退到一旁,心有余悸地剧烈喘息。
她用水洗净身上的血迹,却洗不掉心头的惧怕,她其实不喜欢沾血的,可如今,却由不得她了。
“赶紧离开,说不定又会有人寻过来。”红府提醒小秋,小秋点点头,走了几步又回过身,硬着头皮将一人身上的斗篷拆下,用水法洗了几遍弄干,披在了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