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洛川完全没有留手,水盾在他的攻击下激起一阵阵涟漪。
小秋不由地想起了那些枯木林,她的水盾最终还是被消耗殆尽。
忽然,她看到时洛川似乎服用了什么,脑子里一激灵。
自己是不是到如今还未完全适应这个世界的规则?他吃丹药,自己也可以吃啊!
而且若是论及丹药的数量,小秋一点儿都不会没有底气。
哥哥从一开始就乐忠于往她乾坤袋里塞丹药,后来遇见了师父,他担心自己的心法,也给她塞了不少,且都是他自己炼制的,品阶异常高的。
不论数量还是质量,小秋都不该怕的啊。
于是小秋也开始往嘴里扔丹药,心里后悔从前为何对那一乾坤袋的丹药视而不见,她怕不是个傻子吧?
有了丹药的补给,小秋底气十足,然而时洛川却嗤笑出来。
“还以为你是个聪明的,不过笨起来的样子,也挺有意思。”
小秋:“……”
你才笨!
“我并不需要一直攻击,只要守着不让你逃脱就成,而你却必须要施展法术,你的丹药总有耗尽的那一刻。”
小秋不以为意,“在此之前,我师父就会赶到,你们这些魔修,一个都别想跑!”
时洛川眼睛眯起来,还以为能诓骗到她,让她放松警惕……
那枚玉符确实是个隐患,时洛川要么赶紧离开此地,要么,就得尽全力将她的水盾击破,带着她一块儿走。
到嘴的肉都没能吃上一口,时洛川怎能甘心?
“那你可就别怪我了。”
他冷然地说,忽然割破自己的手,将血液一点一点地滴在地上。
那些血液落入地上之后,腾起一蓬蓬的暗红色烟雾,在空中交织变形,最终居然凝结成一个人形出来。
不辨面目的人形,手里拿着一把暗红色的镰刀,它高高地将镰刀举过头顶,猛烈地朝着水盾砸下来。
“噗嗤”一声,小秋惊恐地发现,那镰刀的尖刃竟然穿透了水盾,扎了进来。
“血影人是由血液为肉,魔气为骨,它的任何一部分都可以溶于水中。”
时洛川噙着笑意,好心地替她解惑。
小秋看到扎进水盾的暗红色尖刃处,不断地飘散出丝丝缕缕的红色,在她清透的水盾里蔓延开来。
“这些血都带着魔气,你的防御能支撑多久?”
时洛川的脸色有些白,血影人并非是轻易就可以施展出来的,可是他为了能破开小秋的防御,已经不计较那些了。
小秋明显感觉到水盾开始不受控制,原本清澈的水越发浑浊、稀薄。
她当机立断地在里层重新笼罩一层水盾,刚施展没多久,外面那层就哗啦一声,消于无形。
可是同样的情况又再次出现,小秋不得不一次次地放弃,她可以容身的空间一次次缩小。
时洛川始终勾着嘴角,像是在欣赏她的穷途末路。
“还不放弃吗?现在放弃的话,说不定我会不那么生气。”
时洛川低沉的嗓音充满了诱惑,小秋充耳不闻,她的一意孤行激怒了时洛川。
“既然如此,也是你自找的!”
他目露凶狠,“你以为你有多厉害?水系法修的防御在血影人面前不堪一击,若你从了我成了魔修,我便教你一些魔修才能修炼的防御壁障。”
团子忽然在小秋的脑子里说话了,“魔修才能修炼的防御壁障对这个东西管用吗?”
“应该吧。”
“那那个坏人让我一次次吃的壁障,就是其中的一种吗?”
小秋:“……”
斯长老似乎并没有让团子去吃,团子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应该算是。”
“哎呀,早说嘛,团子可以帮上忙的。”
一直在小秋手里装死的团子,忽然手脚并用地爬了起来,它张开嘴,一道暗色的壁障将它和小秋笼罩其中。
血影人破开了水盾,手中的镰刀再一次猛烈砍下,却干脆利落地被暗色的壁障给反弹了回去。
时洛川睁大了眼睛,“怎么回事?”
团子扭动着胖胖的小屁股,“团子吃下去的东西,还可以再吐出来哦,团子吃了好多呢,能吐好多出来。”
小秋也被惊到了,不过赶忙阻止团子的举动,“不着急,留着,慢慢吐。”
血影人拿暗色的壁障没有办法,时洛川面目狰狞,就快要成功了,却居然又来了这么一出?
那个山灵看着哪里还像是只剩一口气的样子!该死的东西,它居然还会装死!
“桀桀桀,这可是真是,太出乎意料了。”
斯长老的声音传来,时洛川扭头,从山壁的阴影里发现了他,也不知道他在那里待了多久。
斯长老缓步走过来,贪婪的眼神在团子身上流连忘返,“好东西啊,可真是个大宝贝!”
“你给它试了多少结界壁障?”
“老夫忘了,不过可不少,在玄清派的人赶来之前,你我怕是无能为力。”
时洛川莫名地看了斯长老一眼,眸色微闪。
“既然你知道玄清派的人要来,还不走?”
斯长老可怕的脸上露出一抹怪异的笑容,“不急,不急,这不是时间还未到嘛。”
时洛川闻言,也没再说什么,转回头看着结界里的小秋。
“你想好了?如今你大师兄已死,你在玄清派中还能够隐瞒得下去?迟早会被所谓的正派追杀围剿,落的跟锦素一样的下场。”
“可你若是成了魔修,哪里还需要隐藏伪装?从此逍遥快活,岂不乐哉?”
小秋翻了个白眼,“那还不是一样要被正派追杀围剿?有什么区别吗?”
“区别就在于,我会保护你,不让你跟锦素同样凄惨,并且再过不了多久,正派与魔修的地位,还不一定呢。”
小秋心里一沉,他们到底在酝酿什么?可恨自己的记忆里并没有任何核心计划,想来是叶清秋当初根本接触不到。
小秋正暗暗可惜,忽然余光瞥见了什么,脸色一震,不敢相信地睁大了眼睛。结界之外,时洛川目眦欲裂,缓缓地低下头,一柄权杖从他的身体里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