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秋浅浅笑起来,“盛大夫人是家里的客人,如何能劳烦您?嘉言若是知道了,会怪罪于我的。”
她的态度十分客气,一脸将盛大夫人奉为上宾的模样,表情真诚得不得了。
只不过,盛大夫人的情绪就没有那么好了,她冷笑了一下,“客人?蒋小秋,你莫非是一定要与我作对不成?”
“瞧大夫人说的,什么作对不作对的,您想多了。”
她笑着叹了口气,“嘉言也交代了,让我好好招待你们,等你们回去青州的时候,让我一定给你们准备厚礼呢。”
“他这是想赶我们走?”
盛大夫人“啪”的一声,用力拍在手边的茶几上,茶盏都在碟子里跳动了一下。
小秋不动声色,“怎么会?来者是客,断没有赶客人离开的道理,只是……盛大夫人莫非是打算带着一家子常住我们这儿?”
她疑惑的样子,让盛大夫人气的胸口剧烈起伏,她怎么敢?盛嘉言怎么敢!
自己肯来这里是他们的福气!这两人竟然这样不知好歹?
“你放肆!盛家怎么能有你这样没有规矩的媳妇?有你这样同婆婆说话的?”
小秋奇怪地皱了皱眉,“我说错什么了?大夫人和几位盛家的少爷如此金贵,想来也不会投奔咱们打秋风,大夫人觉得我哪里说的不对?”
“哪里都不对!如此不知礼数不懂规矩,今日我便要好好教训你一下,春兰秋月,还不让她跪下!”
盛大夫人气到想吐血,哪里还记得要顾及盛嘉言,只想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
春兰和秋月闻言立刻上前,只不过还不曾接近小秋,就被绣珍绣宝给拦住了。
“混账!你就是这样教下人的?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我要是再不管一管,这家里就反了天了!”
盛大夫人一心想要制服小秋,扬声让外面的随从进来,也不在意礼数就要让他们抓住蒋小秋。
然而“砰砰”几声,屋子里响起了哀嚎的声音。
盛大夫人铁青着脸,脸皮抖动着,不敢相信地看着地上躺着的随从。
其风其雨站在小秋的身边,连一根头发也没让别人碰到。
其风摩拳擦掌,其雨内敛的眸子里也闪动着跃跃欲试,实在是在蒋家憋得太久了,两人一直没有用武之地,都快忘了叶星剑夸他们是练武奇才这回事儿了。
盛大夫人抖着手指着蒋小秋,“你竟敢……竟敢对我的人动手?”
小秋抿了抿嘴唇,“大夫人又说错了,怎么是我动手呢?我只不过是还了手而已,总不能让我站在这里被人打吧。”
她说得振振有词,完全无视盛大夫人快要昏倒的表情。
瞧着也差不多了,蒋小秋才加深了笑容,“大夫人若是没事,那我就先告辞了,大夫人放心,你们在家里的这些日子,我会好好招待的。”
说完,小秋不忘礼数的福了福身子,才飘然而去,姿态优雅端庄。
盛大夫人在她走了之后,才往后倒在椅子上,手揪着胸口喘不上气来。
几个丫头又是扇风又是捶胸口,好不容易才让她一口气缓过来。
水碧端了一盏茶给她,“大夫人可别为了四少夫人气坏了身子。”
盛大夫人随手将茶盏打落,茶水溅得一地的,“她算什么四少夫人?谁同意的?谁承认了?”
水碧一言不发,任由茶水浸湿了衣衫。
盛大夫人高贵的面目狰狞,“这种人,做我的丫头都不配,还少夫人?我现在就休了她!我是盛家的主母,休一个庶子的妻子有什么不可以的!”
水碧想了想,还是将心里的话咽了下去。
大夫人若是想休三少爷的妻子,三少爷一定不会有异议,可那个蒋小秋却是四少爷的媳妇。
不过,她还是什么都别说吧,省的又惹了大夫人不高兴。
……
蒋小秋回去了自己的院子,神清气爽。
“将账本拿来吧,我还能再看一会儿。”
绣珍去拿账本,绣宝给她拿了凉茶点心来,她一口气喝了半杯凉茶,痛快得打了个舒爽的冷颤。
让他们欺负盛嘉言,盛嘉言是她的人,欺负过他的她都记着呢。
“小秋姐。”
蒋小冬脆生生的声音从院门口传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小秋看过去,才看到小冬的身影翩然而至,后面跟着傅司年。
蒋小冬今日跟傅司年去看一看京城的女学私塾,她还是喜欢念书,并且不喜欢局限于女则、女训、列女传等,她更热衷于和同龄的少年一样学习论语、中庸、诗经、礼记……
“小秋姐,京城有一家私塾愿意收女学子,我想去试试。”
蒋小冬说得神采飞扬,眼睛里有着亮晶晶的光芒。
蒋小秋没有不同意的,浅笑着听她说完,然后让她去里面跟瑶娘报喜去。
蒋小冬喜滋滋地去找瑶娘,蒋小秋给傅司年行了礼,“小冬能被私塾所收,有劳傅大哥费心了。”
傅司年眼露讶异,那私塾确实是看在他的份上才破格同意收下小冬,可是她是怎么知道的?
看傅司年的表情,蒋小秋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京城的私塾就没有简单的,方才听小冬说了私塾怎么怎么好,她就明白光靠小冬是不可能进去的。
官场之间错综复杂,却有一种情谊十分牢固,那便是同窗之情。
因此有不少达官显贵人家很是重视这一份人脉和情谊,特别是在京城,私塾不仅仅是传道解惑的地方,更是建立脉络的场所。
一些好的私塾没有一定的地位是进不去的,更何况小冬只是一介女子,几乎不可能。
“也不全然是我的功劳,小冬姑娘在学问上很有灵气,比寻常的男子都出挑,让私塾的先生也很惊讶。”
傅司年很谦虚,蒋小秋却知道,小冬便是再有灵气再出挑,没有人家的帮忙一样不可能。
“对了,盛大夫人那边没有为难你吧?”
傅司年还是有些担心,当初自己管家都是时候都很是头疼,小秋一个姑娘家脸皮薄,指不定就被欺负了。蒋小秋淡淡地笑起来,为难?呵呵,谁为难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