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巾终于被解下了,虽然西月早有有心理准备,但还是被眼中所见的一切深深的震撼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座绮丽的殿堂,巨大的石柱上,雕着华美而古拙的图案,四壁部闪耀着奇光。
既神秘,又华美,不愧是只在传说和诗歌中才能一窥芳容的楼兰古城。实是想不到,被风沙淹没千年,它却保存的如此完好。却不知在千年前它是如何的繁荣与壮观……
西月正陷入遐想之中,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响起,白飞飞款步而来。
她已换了件薄如蝉翼的轻纱羽衣,珠光辉映下,看来更加如同天宫中的仙子西月。
那些原本立在身后的仆从,轿夫不知何时已退了个干净。沈浪一行人更是不知被带往何处。
这个华美的厅堂里现在只剩下,西月、白飞飞与可人、媚人主仆四个。
白飞飞像个有礼的女主人般把西月迎进了一间陈设华美的石室。梨花木的茶几,宽大而舒服的椅子,雕花的大床上,支着流苏锦帐,晶莹剔透的水晶帘幕,陈设精致,满是古董的多宝阁,最难得的是几盆极难养活的名品兰花。
绣墩高几,古琴字画,应有尽有。虽然身在地底不见阳光,但室内墙壁上镶嵌着大颗大颗散发着柔和光芒的夜明珠,其精致奢华,比之公主闺房也不遑多让。
“不知苏妹妹对这间屋子可还满意。”白飞飞笑语迎人。
西月无可无不可的四处打量了一下,浅笑道:“这屋子想必是白姐姐亲手布置的吧。如此奢华,怕是公主都住得了,我又岂会不满意。”
白飞飞娇笑道:“苏妹妹满意就好,总算是不辱使命,贱妾还怕妹妹不满意王爷怪罪呢。”
白飞飞挥退了一直侍立在旁的可人媚人,话锋一转,娇笑着道:“苏妹妹,你可愿听一件好的消息?”
西月笑道:“令人欢喜之事,我随时都愿意听的。”
白飞飞一字字道:“王爷与我已决定,七日之后,便是我们的婚期。”
西月心中早有准备,脸上并无异色,一脸坦然的道:“看来小妹要在此恭喜姐姐得偿所愿了。”
白飞飞似乎对西月平静的反应并不满意,又娇笑着补充道:“看来你的情郎和你的那些朋友又能多活几日了,毕竟吉期之中,是杀不得人的。”
西月依然一脸淡定,语中含讽的道:“看来那我要替他们谢谢姐姐了,如果不是姐姐,他们恐怕时日更短。更何况这种百年难得一见的婚礼,并不是所有人都有福气亲眼看到的。”
白飞飞仿佛没听出西月话中含义,格格笑道:“你说的不错,他们临死前还能亲眼见到当代最伟大的英雄与最聪明的美人婚事,总算已不虚此生了。所以我决不允许有人破坏这件事。如果有人不听话我只能让他提前见阎王了……”
白飞飞的眼中压抑着疯狂的光芒,在她天仙般面容的映衬下更让人觉得心里发寒。
西月到此时才体会到,仇恨的力量竟是如此恐怖……
就在这时,石门边的铃铛摇动着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白飞飞的面容立刻恢复了平静,此时她又成了那个带着温柔笑意的仙子。
她快步走到石门边,轻拍着机关,石门轰然开启。
只见一直跟在白飞飞身边的燕儿立在门外,恭敬的回禀道:“王爷有要事请宫主相商。”
白飞飞挥挥手,燕儿即刻离去。
“妹妹一路劳顿也该好好休息,姐姐就不打扰了。”白飞飞转身对着西月含笑道。
西月礼貌的颔首道:“姐姐贵人事忙妹妹就不多留了。”说着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开始送客。
白飞飞轻笑着走到石门边,又仿佛突然想起什么一般的回首道:“忘了和妹妹说了,林公子的房间就安排在妹妹隔壁。王爷对林公子的才学武功非常赞赏,说不定哪天就把他召为东床了呢,妹妹有兴趣的话不妨多亲近亲近。”说着就消失在石门之外。
西月却是因为白飞飞这句话皱起了眉头……
这林东君实是这次沙漠之行最大的变数,他跟着快活王到此究竟有什么目的呢?
一连两天,西月都呆在石室之中,白飞飞并未再出现,但她显然是对西月不放心,依旧让可人和媚人随侍在西月身边暗中监视。食物中也下着分量不轻的软筋散。
虽然西月可以在夜晚睡眠时用身上暗藏的金针消除药物的影响,但是这么反复着还是让自己内力的恢复异常的缓慢。原本恢复七成的内力现在又变的不足四成。
西月暗暗着急,要知道时间是越来越少了。更何况现在他连王怜花和沈浪他们关在哪里都不清楚。
事情的转机出现在第四天。
西月一觉睡醒,百无聊赖之际。只听可人回禀道,林东君林公子来访。
瞌睡有人送枕头,西月正想探探这个人的底细,他就正好送上门来。
西月身体虚弱,不能剧烈运动,于是两人摆开棋盘准备手谈一局。
棋局过半,两人棋力相当呈胶着之势,西月刚走完自认为不错的一步,正要补充补充水分。却发现杯中竟然空空如也。
白飞飞训练出来的两个婢女十分机灵,这在平时是绝不可能出现的状况。西月疑惑的抬头向两人看去,只见两人直勾勾盯着林东君,双颊绯红,深思恍惚,竟似被人勾了魂去一般。
西月眼波一转便知缘由。
林东君依然如在阳城初见时一般风姿疏朗,这样的美男子自然讨人喜欢,更何况他还得到了快活王的赏识。又年轻英俊,没有妻室简直是怀春少女的理想对象,也怪不得她们如此痴迷了。
可人和媚人盯着他,就像是饿了三天见到猎物的母狼,一双眼睛简直就要滴出水来,就差流口水了。
西月看到这一幕暗暗好笑,又暗暗警惕,被人这样盯着还能面不改色心不跳,一点感觉没有的专心下棋,不是脸皮太厚,就是城府太深。
这两种人不管是哪一种,都是极难对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