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月说完,也不等快活王出言,就做了个鬼脸,潇洒的走出了白飞飞那座用鲜花装饰成的宫殿。
白飞飞十分殷勤的把西月送到了门口,又步履轻盈的回道快活王身边,继续专心的烹着香茶。
快活王目送西月的身影消失在花门后,又笑看着温顺堪怜的白飞飞,仿若不经意的道:“飞飞与这丫头倒是投缘……”
白飞飞嗔怪的看了快活王一眼,柔声道:“王爷可曾记的飞飞说过,飞飞被那奸商贾剥皮带到洛阳,当时要不是苏姑娘出手相救将飞飞买下,还飞飞自由,恐怕飞飞早已不知流落何方了,今生恐怕也没机会与王爷相见了。苏姑娘实是飞飞的恩人……”说着仿佛想起了什么伤心事一般,一双眼睛泫然欲泣楚楚可怜。
快活王似是被白飞飞的娇态触动了心肠,想要将眉含轻愁的美人揽入怀中好好安抚,却又怕唐突了佳人。
手抬了抬终是放了下来,他温柔的看着白飞飞,笑转移话题道:“如此说来,这丫头倒是本王的媒人了,本王倒真该谢谢她才是。本王已经认了她做义女,她此刻已与本王是一家人了!本来还担心这丫头的性子得罪人,不过现在看来她与你倒是投缘,今后你们道可以多多亲近。”
白飞飞闻言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笑意,在泪花的映衬下越发的惹人怜惜……
西月出得宫殿,沿着石子铺就的林间小道缓缓而行,虽然看似步履轻快,她的内心却越发的沉重。
刚刚离开时快活王那意味不明的眼神,像是一根刺一般扎在西月心上,看来她得抓紧时间寻找退路了……
接着西月甩脱身后跟随的侍从,向快活林中一座不起眼的假山走去……
山洞中伸手不见五指,漆黑一片。
西月举着火折子小心翼翼的在洞中摸索前进。时不时拿出怀中的羊皮纸在火折子的微弱光亮下细细对照。她已经在这暗无天日的地道里转了一个时辰了,可是还是没有一点头绪。
看到地图上那弯弯曲曲密布如同蛛网一般的地道,西月不禁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小姨呀!小姨!你究竟是在帮我还是在玩我。古代的地图难不成都是这么抽象的吗?亏我还信誓旦旦的想找退路呢,这下可好退路没找到,倒是先把自己困在这里了。也不知道在自己饿死之前那个呆子能不能找到这里。”西月斜倚在一边粗糙的石壁上,精神萎靡的想到。
看了一眼只剩下短短一截的火折子,虽然十分疲惫,但也只能选择继续前行。因为一旦火折熄灭,她将跌入更危险的困境。
走了不远又到了一个三叉路口,西月四处打量一番,站在原地又踌躇了,她到底应该走那一条呢?
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西月凝眉沉思的时候,她手中的火折子的光线越来越暗淡,火苗也越来越小眼看就要熄灭。
不过三两息的功夫那微弱的火光就散作一缕青烟,洞内陷入一片浓稠的黑暗之中……
西月叹了一口气,最糟的状况没过于此了。她的衣衫单薄,虽然身负内力,不惧一般的寒暑,可是这也只能应一时之急,如果一直找不到出路只有困死洞中这一个下场。
就在一筹莫展的时候,一阵阴冷潮湿的风从左边的洞口灌入,使得西月激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可是心中却泛起一丝喜意,有风就表示她有望寻找到出口了。
西月正要迈步向右边的洞口走去,忽然她心生警觉!
虽然灌入岩洞的风带起的呼啸声,阻挡了大部分的听觉,可是灵觉高出一般人的西月却十分肯定这看似空况的岩洞中一定还有其他的访客抑或是主人,而这个人此时离她是越来越近了……
她十分警觉的躲入了来时的洞穴中,隐身在黑暗中耐心的等待。果不其然不一会儿只见一点碧惨惨的鬼火自左边的甬道中缓缓飘来……
此情此景诡异莫名,让人看了不禁心中发寒。可是隐身黑暗中的西月却暗暗松了一口气,原来那假山中的密道竟然和那花神祠中的洞窟相连,这下她是真的有救了。
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那一点飘忽不定的鬼火已经到了近前。
原来这惨碧的鬼火只不过是一盏烧着碧磷的的玻璃灯笼,而那盏灯笼现在正提在一个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娇俏少女的手上,虽然洞内昏暗不明但也足以让西月认出这个少女正是那夜陪幽灵宫主一同出现的婢女可人,现在她正小心翼翼的为行在她左前方的白衣蒙面女子照着路,能让这个少女如此恭敬,此人的身份呼之欲出。
“宫主,熊猫儿已经被关在密室之中们如何处置还请宫主示下……还有朱七七一直在花神祠的洞口徘徊,我们要不要……”
“朱七七?活财神朱富贵的女儿……”白飞飞颇为玩味的念着这个名字,被面纱遮住的唇角浮上了一抹讽刺的笑意。“这件事我亲自去办,这个大小姐我留着她还有用……”柔媚的语声夹杂着说不出的冷意在黝黯的山洞中越飘越远。
直到再也看不见那点鬼火,西月才仿佛幽灵一般的从洞窟中滑出,紧随着两人消失的方向跟踪而去。
花神祠外大雨如注。一具男子的尸体衣衫不整被砸的脑浆迸裂遗弃在雨中。
而不远处花神祠后的岩洞中一身白衣,衣饰精致的朱七七此时却像个孩子一般正和一个少女相对而坐抱头痛哭。就像是要把几辈子的辛酸都哭尽一般。
朱七七对面的少女忽然抬起头来,竟然是王夫人派来监视沈浪的丫鬟染香“朱姑娘,你和沈公子虽然误会重重,但现在还不太迟,一切事还都可以补救……我是个不幸的女人,这一生已注定不能得到快乐,但你……你还来得及,你比我幸福得多……”她咬紧牙,拼命不让自己哭,却还是忍不住放声痛哭起来。
两人就这样相对痛哭,也不知过了多久。
忽听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从洞中传来:“只会流眼泪的女人,都是呆子,都是饭桶。”
这语声虽然冷漠,但却又说不出的娇媚。
岩洞中本没有别的人,但这语声却是岩洞深处传出来的,染香,朱七七猝然回首,便瞧见一条人影。
一条幽灵般的白衣人影,静静的仁立在岩洞深处的黑暗中,谁也瞧不清她的面目,只能瞧见一双发亮的眼睛……
西月隐在暗中并不敢靠近,只见朱七七和染香不过三招就被白飞飞给封住了穴道,昏了过去。
“宫主,这两个人该如何处置。”隐在一旁的可人小心翼翼的问道。
“当然是放长线钓大鱼……朱七七和熊猫儿在此,沈浪就不会太远了……”说着白飞飞一振衣袖带着可人和另外两个幽灵鬼扶起昏倒在地的朱七七和染香,消失在地道的黑暗之中。
隐身在一旁的西月将头上的珠花丢在岩洞的入口,尾随白飞飞也消失在黑暗的地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