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快就过去了,喧嚣了一晚上的春归院此时却陷入了寂静。
住在王怜花隔壁厢房的的苏西月,依旧甜梦未醒,或是因为畏冷的缘故,她吧整个身子蜷成球状,除了鼻子和眼睛露在被子外,其他的部位都藏进了厚厚的棉被中。像一个巨大的蚕茧。
而她这副可爱的样子,让大早上私闯闺房的的王大公子看了个正着。
他轻巧的脱下外袍,悄悄的掀开西月的被子,迅速地钻了进去,抱住了团成一团的西月。
睡梦中的西月仿佛感到有一股冷风袭来,她不舒服的皱皱眉头,接着就感到一个温热的抱枕靠了过来。她下意识的靠了过去,伸出手像八爪鱼一般攀附在温热的“抱枕”上。
王怜花看着巴在自己身上睡的正香的西月,觉得真是一半身在天堂半般身在地狱。
要知道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心仪的女子温顺的靠在自己怀中,难免会产生一些绮思,要在平常王怜花早把人拆吃入腹了。可是今天窝在他怀中的是西月,他唯一心动的人,他反而不敢轻举妄动。
王怜花从不会委屈自己,尤其是在男女之事上,可是碰到西月后,他就有了很多第一次,第一次被人捉弄,却没有报复回去;第一次隐忍自己的却甘之如饴……
王怜花觉得他的自制力受到了巨大的挑战,此时西月却火上浇油的抱着王怜花蹭了蹭,他的额上登时冒出了汗水,身体僵直如一块木板,不敢轻举妄动……
而西月却毫无所觉,嘴角还溢出一抹甜蜜的微笑。
时间仿佛过去了很长,又仿若只是一瞬……
王怜花怀中的西月,总算是有了动静,她十分艰难的睁开了眼睛,就看见一个唇红齿白的美少年躺在身边。
西月初醒,因为低血糖有些迟钝的思维顿时卡壳了……
美少年冲她妖媚的一笑,西月的神智立马恢复了清醒。只见她十分淡定的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衣着,发现还算整齐后,轻描淡写的动了动腿……
躺在身边的风骚美少年立马掉下了床榻。
“我早就说过,你再对我动手动脚,我就不客气了,看在你还算老实,没对我做什么出格的事的份上,这一脚就算便宜你了!”
被摔蒙的王怜花坐在地上看着笑得花枝乱颤的西月,嘴角露出苦笑,眼神却甚是纵容。
等两人洗漱完毕,又用过早餐,已经己时过半(早上十点左右)。
只见染香带着两名婢女款款而来。
她精致的发髻上带着名贵的珠钗,穿一身浅红色的衣裙,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
这一身打扮,倒是比昨夜精致了十分。
她步履轻柔的走上前,优雅的行礼道:“染香见过公子与苏小姐,夫人命染香前来,请公子与苏小姐道小楼一叙”
她虽是对着两人回禀,眼神却一直看着王怜花,其中的幽怨之意,连坐在一边的西月生出了几分怜惜之意。
西月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王怜花,谁知王怜花的目光却一直焦灼在西月脸上,连半分都没有分给一边的染香。
染香凄苦的看了一眼西月,眼中的幽怨之意更浓。
西月被她那一眼看得浑身发冷,赶忙踢了身边的王怜花一脚。
“你回去回禀母亲,我和西月马上就过去拜见她。”王怜花说话时眼神依旧注视着西月。
染香领命退下,那背影看似万分伤心。
西月瞪着旁边一脸坏笑的妖孽,不解气般的又踹了一脚……
当西月和王怜花两人走到小楼门前时,就见染香在门口相迎。
小楼已经恢复了原装,昨晚被王夫人一掌拍碎的门板已经换成了新的,那个挨了王夫人一掌不知生死的婢女,也不见了踪影。
看着洞开的楼门,西月在心里对自己道:“苏西月,真正的考验,现在开始了。王夫人有可能知道这句身体父母的消息,你一定要想办法试探出来。”
深吸一口气,当先一步跟着染香走进了小楼。
王怜花看着西月,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微一踌躇也快步赶上了两人的步伐。
踏入小楼,染香并不停留,直接把两人引到二层。
这里的装饰比楼下更为奢华,当中一张短榻,上面铺着雪狼的毛皮,一旁设着一张紫檀小几,上面摆着攒珠盒,两边设着两把椅子,几个圆凳零零散散的摆在室内,却不显得杂乱,墙上挂着名人字画,墙边的高几上摆着汝窑青瓷瓶,瓶里供着冬日少见的玫瑰,帘幕均用鹅黄色的轻纱,让整个房间既显得温暖,有不失飘逸
这里的装饰更名贵也更温馨,显然是主人招待更亲密的客人的所在。
西月刚走上二楼就看到了端坐在塌上的王夫人,只见她满头珠翠,穿一身华丽的宫装,一张脸蛋美艳绝伦,让人看不出年龄,衬着这屋里的摆设,更像仙宫艳姬,天上仙子。不过此时她的姿态甚为端庄,不见了昨夜的勾魂摄魄之色。
西月上前施礼道:“见过夫人。”
王怜花也拱手作揖:“见过母亲。”
看见西月到来,她脸上现出温柔的笑意,待两人在一边落座,只听她笑道:“苏姑娘昨夜睡得可好,住的可习惯,下人伺候可还周到,怜花没有欺负你吧?”
西月装作温柔腼腆的样子,羞涩的笑着,小声答道:“王公子对我很好,下人们也很周到,多谢夫人关心。”
王怜花此时一副乖孩子的样子,低着头一言不发的坐在西月旁边。
听到西月的回答,王夫人脸上的笑意变得,明艳起来:“你住的习惯就好。难得见到这么对我脾气的姑娘,怜花又喜欢你。”说道这里顿了一下,声音却带了几分黯然之色“看见你我就想起了我那失散多年的师妹,不知你母亲可是姓俞。”
王怜花听到王夫人的话,眼睛闪了一下,他悄悄的看了一眼王夫人的表情,又变成了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样子。
听到此话,西月心里顿时咯噔了一声,心道:“虽是试探却也是好机会,我可以趁机问一些父母的事。”
西月提起精神,故作黯然道:“西月是孤儿,自小被师父养大,是以并不知道父母姓名。只因师父捡到我时,我身上身上有一块刻着苏字的玉坠,所以以苏为姓。”
听到西月的话王夫人似乎颇感意外,听到玉坠之事,又变得十分激动:“可是一块通体墨绿上刻有并蒂莲的玉坠……”
西月诧异的看着王夫人:“夫人怎么知道?”
“我昨晚就有些怀疑,今天终于确定了。哪是你娘自小就佩戴在身上的,我们一起长大,我焉能不知……好孩子,这些年你受苦了。”说着不禁掉下泪来。
听到此话西月的眼泪也掉了下来。
静默了半晌,等两人都收拾好情绪,西月轻声道:“不知夫人可否给我说说我你和我娘的事情。”
“月儿不必叫我夫人,就叫我阿姨吧!”
她擦干眼泪,微微沉吟了一下,仿佛在考虑从何说起。
西月却看见她眼底闪过的微光。
只听她道:“我和你娘是同门师姐妹,从小一起长大,我们都是孤儿,先后被一奇人收养,传得一身本领。”
说到这里她叹了一口气“我年轻时性子跳脱,耐不得山间岁月。于是在艺成之后,便离开师门独自闯荡江湖,而你娘则留在师门照看师傅。可是江湖哪是那么容易闯的,没几年我就厌倦了,就在这时我遇到了怜花的父亲。他是洛阳世家子弟家财万贯,又对我穷追不舍,于是过了不久我就嫁给了他,生下了怜花。你娘知道后也常常过来看我,就这么平安的过了几年。”
说道这里她顿住了,然后用一种痛彻心扉的语气说道:“可是好景不长……一天你姨丈的一个名叫柴玉关的朋友来到家里,和他商量合伙去关外做生意,说把中原的丝绸和瓷器运到关外,在买些宝石回来卖。一趟下来就有百倍的利润,你姨丈自然听得心动。我当时虽然反对他到关外去,但我一个妇道人家,说话并没有什么分量。一年后你姨丈就带着货物跟他去了关外,果然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一起失踪的还有他的那个朋友,和价值将近十万两白银的货物。”
说着她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她哽咽着道:“本来我以为你姨丈是被强盗所杀,也只是哀怨自己命不好,这几年我们母子过的艰难,要不是我还有点本事,早没有我们母子俩的活路了。好不容易怜花长大能独当一面了,我本打算享享清福。可谁承想,就在两年前我知道你姨丈不是被强盗杀死的,而是被那个叫柴玉关的人给害了……而且你娘的失踪怕也跟他有关系。”说完痛哭失声。
王怜花也是一脸愤怒,拳头攥的死紧,手上青筋暴起。
西月赶忙问道:“王阿姨,我娘的失踪怎么会跟柴玉关有关?他不是也失踪了吗?”
“西月你有所不知,你娘很喜欢怜花,每过一段时间就要过来看看他。我最后一次见她也是在我家,当时那个柴玉关也来拜访。她看见你娘时的眼神充满了占有欲,因为那个人在武林中名声不错,我和你姨丈就没有在意。而且,两个月后你娘就来信说她嫁给了一个姓苏的公子还怀了孕。我就更放下了心。没想到从这以后就再也没有她的消息。刚刚听到你说从未见过父母,我才把这两件事联系起来,师妹和妹夫恐怕已经凶多吉少……”说完再次泪流不止。
西月听的眉头紧皱,咬牙道:“柴玉关,此人听着好生耳熟,莫不是玉关门外的快活王?”
作者有话要说: 已补完,王夫人开始给西月设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