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月的神态娇俏可爱。
她一瞬不瞬的盯着王怜花,仿佛要从他身上挖出什么东西。
众人只当她不知世事的千金大小姐,遇到中意的男子,却又顾及面子不好吐露心意,于是半是撒娇半是为难的出言试探,以探听男子心意。谁又会料到她吐出的话语却暗藏玄机。
但是就有一人,听懂了他话中的暗示。
王怜花听到此话,愣了一下,马上脸上又挂起温文尔雅的微笑,带着欣赏纵容的目光,风度翩翩的道:“苏姑娘姿容绝世,如果在下见过,那也必然是在梦里。”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又接着道“在下蠢笨,不知何处惹了姑娘不开心,小生在此向姑娘赔罪。如若姑娘愿意,姑娘在洛阳这段时间的行程,都由在下安排,让在下一尽地主之谊。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他这一番作态,将一个知情识趣的翩翩佳公子表现的林淋漓尽致,如若不是见过他在鬼窟内的作态,就连西月恐怕也被他骗了去。
西月在心中暗叹道:“果然是千面公子王怜花呀,不愧是风月场中的老手,如若我只是个普通女孩,恐怕此时连心都被你骗去了。既然你想演戏,我就陪着你演,看谁能骗过谁!”
下定决心,西月立刻用内力,把脸蛋逼出一抹动人的红晕,傲娇到:“我的事情,谁要你来管!”说完哼了一声把头转了过去,但眼角却有余光,时不时的扫视王怜花,好似要试探他话语的真伪。
这一番作态,实是把一个刚陷入恋情,心事却被拆穿的美丽少女给演的活灵活现。
连王怜花看着她,泛起红晕的美丽脸庞,都有一瞬间恍惚。
他立刻回过神来,脸上还是带着无懈可击的温柔笑容,拱手到:“在下明早会派马车来接小姐,还望小姐万勿推辞。”
西月低下头,掩饰住自己眼中藏不住的笑意,娇羞的点了点头。心道:“现在就让你得意一会,看我明天怎么整你。”
剩余的时光王怜花继续装他的翩翩佳公子和众人寒暄,西月也继续s春心初动的刁蛮少女维持金子风范。
直到散席,西月和王怜花再没说过半句话,暧昧和调侃的眼光却始终围绕在两人身旁。
西月心中暗恨,决定明天下到王怜花身上的料再加一倍。
晚上散席后,西月背带到欧阳喜给安排的精致客房中休息。
一进门,西月就看到了忙着给自己铺床叠被的白飞飞。
她顿时有些头疼,暗附道:“光顾着跟王怜花斗智斗勇了,居然忘了身边还有一尊大佛呢,而这佛还是自己请回来的。”
西月赶忙让她放下手中活计,拉她坐下,道:“这些伺候人的事你不必做,,欧阳先生家里有丫鬟。再说我买你可不是为了让你当丫鬟,你以后就把我当朋友好了。”
白飞飞一听,立马跪了下来,以头抢地,眼中珠泪滚滚:“小姐是不是不要飞飞了,如果飞飞有什么让小姐不高兴的地方,飞飞一定改,求小姐不要丢下飞飞。”说完又是磕头不止。
西月看到她这个样子,顿时觉得有些头疼,连忙蹲下来,扶住她的肩膀:“飞飞你不要激动,你听我说。你这么漂亮,我真么舍得你做我的丫鬟,我只是不忍心你落入那帮臭男人手中,这才买下你。这样吧,你比我大上几岁,我就拿你当我的姐姐,你先跟在我的身边,等你找到亲人我就送你回家,你看如何。”
白飞飞看起来感动得说不出话来,最后扑进西月怀里抱着她开始痛哭。
等西月“安慰好白飞飞,并把她打发回房休息时,半个时辰已经过去了。
她洗簌完毕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心中转着无数个念头:“真是天作孽尤可恕,自作孽不可活。真是不该一时冲动就把那尊大佛买回来。沈浪朱七七我可真是为了你们俩的感情能顺利发展,牺牲良多啊。你们一定不要辜负我的一片苦心呀。”
然后又敲敲自己的头,心道:“都什么时候了,我还在想别人。我还是想想白飞飞该怎么办吧。那个女人为了报仇,居然不惜牺牲自己的清白,跟自己的父亲。可见她是个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的疯子。这样的人跟在身边,无疑是在身边放了一个定时炸弹,我可没有自虐的习惯,还是想想怎么让她主动离开吧。”
西月在床上翻了个身,突然灵光一现,暗附道:“按理说在塞外长大的白飞飞,是不可能到中原来的。她的人生目标都是围绕报仇进行的,那么她出现在中原的目的自然与此有关,最大的可能就是想和王家母子结盟共同对付快活王。如过今天我和朱七七不出现,最有可能买下她的就是王怜花,那么她自然可以通过王怜花和云梦仙子搭上线 。看来我的出现打乱了她的计划,不过现在的情况并不算糟糕。她仍然可以通过我跟王怜花有接触,这样的话自然有机会把她送离我的身边。
既能整到王怜花,又能将瘟神送离身边真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西月的心事的结,心情顿时舒畅,立马觉得浓浓的睡意袭来,她打了个哈欠,不一会儿就陷入了梦乡。
而此时,跟欧阳宅隔了几条街的王府的密室内,还有两条人影在晃动。
其中一人端坐在一把椅子上,他玉面朱唇,满身锦绣,正是刚从欧阳府赴宴而回的王怜花。他端着一盏茶慢条斯理的品着,仿佛此时没什么事比品茶更重要了。
另一人一身黑衣,趴跪在地上,脸上冷汗涔涔。就像是有什么让他恐惧的事就要发生。
此时的王怜花一点也不像酒席上的那个翩翩佳公子了,现在的他浑身散发着威压。
他把茶杯轻轻的放到桌子上,用手指轻叩桌面,轻微的敲击声使室内的气氛更加紧张。
跪在地下的人似以承受不住,他的威压,身体不住的颤抖。
“我让你查的人,七天过去了,你就只给我查出,了姓名年龄。身份来历一样也没弄清,办事不利该怎么办你自己清楚,去刑堂领罚吧!”他的语调十分平静,却忍不住让人心里发寒。
那人轻舒一口气,慌忙退下了。
屋子里只剩下王怜花一人。
他的双眼在昏暗的室内闪烁着狼一样的光芒:“苏西月……有趣,真有趣。居然还有我王怜花查不到的人,上次不小心让你跑了,这次撞在我手上,再想跑就没那么容易了。从你撞上我的那刻起你就注定了会是我的人。这是你更改不了的宿命,我就先陪你玩玩,让我看看你会怎样挣扎吧。”
这时睡梦中的西月似乎觉得身子有些发冷,她使劲往被窝里拱了拱又沉沉睡去了。
第二天天一亮,西月就醒了,刚穿好衣服就看见白飞飞端着洗脸水走了进来。
西月赶忙将水接了过来,让这么一尊大佛服侍自己,她觉得肝儿颤。
她再次对白飞飞进行了劝说,结果她还是说:“小姐是我的大恩人,我不知真样才能报答小姐,只有端茶倒水聊表心意了。”
西月无奈的随她去了。
早餐很丰盛,欧阳喜不愧孟尝之名,的确是把人照顾得很周到,让人宾至如归。
用完早餐刚过半盏茶的功夫,就见欧阳家的婢女前来禀报:“苏小姐,王公子已经在正厅等候,请小姐移步。”
西月点点头,带着白飞飞来到正厅厅。
果然见到王怜花在一旁落座,欧阳喜在一旁作陪,桌上摆着喝过的茶盏,显然已等了不短的时间。
她走上前去施了一礼,道:“王公子来得好早。”她今天穿的是欧阳喜准备的衣服,广袖长裙,一改昨日咄咄逼人的刁蛮样子,反而有了几分高门贵女的的端庄温柔。
王怜花忙伸手相扶,用温柔的嗓音,道:“佳人有约,自然要早到些。不然唐突了佳人,惹了佳人生气就是怜花的罪过了。”他目带欣赏却始终彬彬有礼,就像真的是一个善体人意的世家公子一般。
西月嫣然一笑,拉过身后的白飞飞:“这位白姑娘是我新认的姐姐,今天就陪我一起出行。”她态度温柔也仿佛是一个标标准准的大家闺秀。
不过其中的明枪暗箭,只有两人自己心里清楚。
白飞飞听了我的话,忙向王怜花行了一个蹲礼,她身材纤细,弱不胜衣,今天仔细打扮了一番,越发让人觉得貌美如花,楚楚可怜。
不过奇怪的是王怜花看着装饰一新的白飞飞,除了最开始的惊艳,并没有露出其它神态。眼光反倒是频频往西月身上流转。
西月在一旁看着暗道:“难不成这色狼现在也改吃素了,我特地把白飞飞打扮的美若天仙跟朵花似的,他不多瞄两眼,偏偏往我这个绿叶身上看,他是不是眼睛坏了。算了,当务之急还是把白飞飞打发走为要。”
西月坐在马车内四处打量,只见车内舒适宽敞,足够八个人坐还有剩余,四壁镶嵌的夜明珠发出柔和的光茫,车内设有小桌,桌上还备有果脯蜜饯,一看就是专门为女孩准备的零嘴。
马车行的不快不慢,刚好能让西月透过车窗,从容的观赏街道两旁的建筑。王怜花坐在一旁带着淡淡的微笑,每当两位姑娘对什么景致表现出兴趣,他就会把与之相关的历史或故事娓娓道来,所学渊博,不愧其洛阳公子之名。
西月不禁在心中感叹:“怪不得有那么多的少女,明知会被其欺骗,也要飞蛾扑火般投入他编织的情网。他的确是有令女孩为他疯狂的资本。”想着想着,突然幸灾乐祸起来“可惜我和白飞飞一个是心有所警,一个是心怀鬼胎,他今天的这番媚眼是抛给瞎子看了,如若是其他的少女,今天他的裙下之臣恐怕又会多两个了吧。”
就在这时,突闻一条横街之中,人声喧哗,花香飘散。
西月好奇的撩开了窗帘,只听一旁的王怜花笑道:“这便是名闻天下的洛阳花市了,远自千里外赶来此地买花的人,却有不少,尤其洛阳之牡丹,更是冠绝天下。不知苏姑娘可有兴趣下去一观。”
西月听闻此言,转头向白飞飞笑问道:“飞飞可有兴趣。”
白飞飞温顺地笑道:“全凭小姐吩咐。”
下得车来,只觉一阵寒意袭来,西月运起内力,方把寒意驱散。看见站在一旁瑟瑟发抖的白飞飞,立马解下身上的斗篷,披到她身上。
然后自顾的四处观望。
只见一整条街都好似鲜花铺就,前来买花之人络绎不绝。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