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内殿,一片寂静。
歇了几日,良嫔的身体好了些。整日躺在床上,有些无聊。她披了件外衣,下了床,四处打量一番。
这不是她以前承欢的地方,想不到这里还有隐秘的内殿,康熙的心思果然不是轻易可以猜透的。
不过,他把她安置在这里,已经充分说明了她在他心里的不同,她要再努力努力,成为他心尖上的人。
之前,她早就擦擦觉到有人监视她,能有这么大本事,不动声色地,这宫里除了康熙,还能有谁?
他在怀疑她,不过还没有找到证据。
所以,为了解除他的迷惑,她不得不牺牲一部人,安排前几天晚上的刺杀。从他的态度来看,已经差不多了。
正沉思之际,有宫女声音响起:“娘娘,奴婢给您端药来了。”
良嫔轻轻道:“进来吧。”
宫女轻手轻脚进来,放下碗,恭恭敬敬给良嫔请安:“娘娘吉祥。”
“起吧。”
宫女站起来,担忧说了句:“娘娘您身子未痊愈,还是躺着比较好。”
良嫔挥了挥手:“无碍的,你下去吧。”
“喳。”
宫女走后,良嫔仔细闻了闻,才放心喝下。
宫里的算计往往防不胜防,她再清楚不过了。如今她救驾有功,多少眼睛盯着,多少人心里恨不得她马上死。
宜妃,现在是康熙众多女人身份最显赫的一个,只可惜,脾气暴躁,得不到帝心,一年到头,康熙都很少在她殿里过夜。倒是肚子争气,给康熙生了两个儿子。
惠妃,宫里的老人了,在康熙身边最久了,如今人老珠黄,宫里的宴会很少出席,几乎都快让人忘记有她这号人的存在。
德嫔,这个女人够狠,当年为了上位,不惜趁着佟皇后不在宫里,勾搭上了康熙,还生下一子,知道佟皇后膝下无子,为了进一步高升,孩子自然也能作为工具。只不过,康熙也很少宠幸她。
至于其他贵人,根本成不了气候。
她这些年承欢不少,只不过肚子依旧没有消息,她明白康熙是不想让她生,不过没关系,经历这次之后,她相信她可以怀上属于她自己的孩子。
“爱妃,想设么呢?”
康熙忽然响起,令飘飞思绪的良嫔立刻清醒,眼见身着明黄龙袍,高大挺拔,器宇不凡的成熟男人,正眉眼含笑注视自己。她微楞片刻,下意识行礼,“皇上吉祥。”
康熙连忙扶起她:“爱妃怎么就起来了,还穿得如此少,受了风寒,朕可会心疼。”
良嫔轻轻一笑:“臣妾只是躺着太久了,就想起来坐一下。”
“爱妃可按时吃药?”康熙看着她脸色还是苍白,身子弱柳扶风,自是要好好关切一番。
良嫔点点头。
“那先好好躺着。”康熙拉着她,让她重新躺好,顺势帮她盖好被子。
良嫔看着他贴心的动作,心里暖暖的,嘴角忍不住弯着。
康熙问:“笑什么?”
良嫔笑道:“臣妾得皇上如此照顾,心里很高兴。”
康熙沉声道:“你舍身替朕挡剑,朕心中甚是感动,你想要什么赏赐?”
良嫔摇摇头:“臣妾不要什么,只求皇上平平安安的。”
“你真傻。”康熙轻轻说着,眼里是化不开的柔情。
另一边,宜妃却是十分担忧。根据郑嬷嬷的汇报,一切安排妥当,却从乾清宫得消息说,良嫔的伤势越来越好了,不日就痊愈了。
她救驾有功,皇上肯定册封她为妃,就算她身世显赫又如何,她是皇上的恩人,明着都不能像以前羞辱她。
暗地里,她的算计也不敢确定百分百确定。
宫里向来见风使舵,良嫔得宠,那帮贵人们还不趋之若鹜?不过没关系,她倒要借此机会,看清谁是墙头草。
后宫那帮贵人,是时候该清一清了。
“来人,叫郑嬷嬷过来。”
门外有宫女应了声,“是,娘娘。”
片刻后,郑嬷嬷赶来,行完礼,问:“娘娘,何事?”
宜妃冷冷道:“派人好好盯着贵人们,本宫要看看她们私底下有没有暗地勾结良嫔。”
“老奴明白。”郑嬷嬷应下,想了想,她接着道,“只不过,娘娘还得想后招,以防万一。”
宜妃点点头:“嬷嬷说得不错,只是一般手段根本奈何不了她,又有皇上公开的庇护,难度确实不小。现在的情况,还是静观其变吧,有些事,急不来。”
“那老奴立刻去安排。”
“去吧。”
皇上,您如此宠爱良嫔,本宫可不会让你们称心如意。
宜妃想了许久,终于有了对策。对付良嫔,往往越简单粗暴,或许成效更显著。
宫里的娘娘们一年到头忙着算计,曼宁也是没闲着,新年将至,给各宫娘娘备的礼物可不少。
送礼也是一门学问。她根据各娘娘的喜好安排高福去筹备,如今都差不多妥当,肯定要好好检查一番。
万一出了什么纰漏,就成了全皇宫的笑话了,这人她跟胤禛都丢不起。
仓库里,分门别类一一摆放各式物品,也都贴着标签,曼宁慢悠悠转了一圈,没有什么问题,才放心离开。
送给各位娘娘的礼物,可花了不少钱,曼宁甚是肉疼。
幸亏她外边生意不错,不然光凭着四爷那些俸禄,他们今年就得喝西北风。
芍药见自家福晋老是唉声叹气,担心问:“福晋,您怎么了?”
曼宁摇摇头:“没什么,我想喝点汤,叫人端一碗过来。”
“是。”芍药出去吩咐了一声,正转身进去,被人叫住,“芍药姑姑——”
芍药见着来人,没什么好脸色,“你不在院子里好好伺候李格格,怎么跑这里来了?”
来人正是李格格的丫头喜鹊,她哀求道:“奴婢正是奉格格之命,来问问福晋,格格可以何时解禁,还望姑姑帮忙通报一声。”
芍药面无表情道:“福晋正怀着身子,不便见客,你且回去。还有不要再私自跑出来,否则严惩不贷。”
喜鹊可是好不容易来到这里,李氏也给她下了死命令,没有结果回去,她的下场,她很清楚。顾不得太多,她跪下哭着喊道:“福晋,奴婢有事求见。”
芍药指着道:“喜鹊,立刻退下,大喊大叫扰乱福晋休息,这罪名你可承受不起,快滚。”
曼宁显然听到了外边动静,打开房门,问:“芍药何事?”
芍药见福晋出来,马上过去扶着,轻声禀告道:“福晋,这是李格格的丫头,想帮李格格问什么时候可以解禁。”
曼宁淡淡道:“你可以回去了。”
既然见到了福晋,喜鹊可不会那么容易死心,哭着哀求:“福晋您大发慈悲,格格知道错了,求您网开一面。”
曼宁语气渐渐冷了下来:“这是四爷下的命令,你还是去找四爷吧。”
语毕,曼宁转身进去了。
喜鹊一脸颓败坐在地上,想着后面的路,她脸上一片死灰。
曼宁坐下后,喝了口茶,润了润口,吩咐:“以后看见是李格格的人来了,一律不让他们进来。”
“是。”
掌灯时分,天早就黑透了,空中又飘起毛茸茸的雪花。
曼宁迟迟不见胤禛回来,十分担心。自上次被康熙责备后,胤禛郁闷了好几天,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内务府情况如何。
左顾右盼,终于把他盼回来了。
看见他回来,她喜笑颜开迎上去,见他脸上有些湿润,立刻拿着手帕替他抹去。
曼宁嘟着嘴,抱怨十足:“爷,这几日怎么都是这么晚?”
胤禛神色平静道:“内务府事多,又没有人帮爷,自然多花些时间。”
他言语间如常,没有太多的情绪,曼宁也瞧不出什么来,只好道:“爷肯定饿了,宁儿陪爷一起用膳吧。”
胤禛笑着应下。
因为曼宁是孕妇,厨子里呈上来都是较为清淡的食物汤汁。
以前曼宁比较喜欢口味重的菜,味道特别好,只不过怀孕之后,全都被胤禛禁止了。
夫妻两人慢悠悠吃着,享受难得二人时光。
起初,还以为年底,胤禛的事物会轻松些,想不到竟然是越来越忙。
她不由怨念康熙。
晚膳后,胤禛像例行公事一般,把她的行程问得清清楚楚。
曼宁自然享受他的关切,笑眯眯回应他的各种问题。
问完之后,胤禛就扶着曼宁往卧室走去,待她躺好,道:“你先休息吧,爷还有些公文要看。”
曼宁闻言,颇为郁闷,他们一天能有多少时间相处,现在都不早了还有看公文?她心里虽不依,但嘴上却着亲切叮嘱:“不要熬夜,记着早些回来。”
胤禛点点头:“好。”
吻了吻她额头,他才心满意足离去。
曼宁除了一声叹息,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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