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成一圈的丐帮弟子从中间分开一条路,杏子林的小道上两个孔武有力的轿夫抬了一定华美精致的小轿徐徐走来。

  姚珊语冷眼瞧着,这些观看的丐帮弟子脸上或多或少流露出某种顾盼的神色,看来这位马夫人当真是明艳动人,引得一帮弟子都心动了。

  轿子落在地上,撞击地面发出轻颤声。左边的轿夫帮着把轿帘掀开,恭请马夫人下轿。

  只见一双莹白素手搭在了轿帘扶手上,马夫人身着一袭素服从轿内下来,身姿仪态都显得端庄尔雅,原本就是不可多得的美人,一身丧服更添娇俏妩媚,生生将她的年龄减了十岁。

  康敏用悲戚的神情目视着所有人,然后曲膝对着徐长老做了个万福,柔道:“未亡人见过各位长老。”

  徐长老等忙道不敢,上前虚扶了她一把,道:“马夫人请节哀。”

  又将全冠清刚才所言一一道来,请康敏出示证据。

  康敏望了一眼乔峰,见他神色不比往常,心里不觉解了气。本以为段正淳真是个痴情的,谁想一个二个的都过来表现自己独一无二的特点气质,俞玲珑反倒不能鹤立鸡群了。俞玲珑早早被另几个弄疯了,段正淳有这么多美人投怀送抱,早八辈子把俞玲珑抛到了脑后。

  康敏独占欲强,且段正淳的情话一篇接一篇,结果全是骗她的。康敏不像其他女人死守着他,在知道自己不能得偿所愿后便将肚子里段正淳的孩子打掉重新寻了人嫁。

  只是马大元是个死心眼,这个帮主之位按资历他是最佳人选,谁想竟是便宜了乔峰。若是乔峰识相,从了她也就罢,偏偏这也是个木头。康敏记恨所有不让她如愿的人,马大元已经死了,接下来就是乔峰。

  等乔峰丢了帮主之位,成为武林公敌,看他后不后悔当初拒绝自己。

  康敏将马大元藏起来的那封汪帮主遗信递到徐长老手中,然后说道:“大元去世之后他房里遭了贼,那贼在房里胡乱翻了一通,像是在找什么东西。后来我在房子找到了一把扇子,应该是那贼人不小心落下的,诸位请看。”

  众人一看,那扇子柄骨精致,扇面上写了忠君报国之类的话,正是已故汪帮主生前赠与乔峰的。乔峰一见,也是吃了一惊:“我的扇子怎么会在这里?”

  康敏冷冷一笑,道:“我也奇怪,那贼人落下的东西怎么会是乔帮主的东西?”

  乔峰眉峰一皱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康敏也不答话,又从怀中拿出一封信来递给徐长老,说道:“这是我在收拾大元遗物中找到的,想来那贼人要找的东西就是这个。康敏不敢擅动,只好请徐长老做主。”

  徐长老捏着那封尚未开封的信,扫视周围:“马夫人将这封信拿来时我也深觉此事非同小可,不敢擅自拆封,于是央了诸位长老一起。信中的内容事关我大宋的安危,又牵扯到三十年前的事情,因此我和诸位长老商量,请了少林寺的智光大师以作旁证。”

  阿朱在一旁瞧得不对劲,她又对乔峰这样顶天立地的英雄很是崇敬,前一刻乔峰还在为公子爷证明清白,这会却被人冤枉,阿朱自觉若是不说些什么,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于是踏前一步,阿朱试问道:“阿朱有几句话想不明白,不知马夫人可否替小女子解惑?”

  康敏见三个如花少女中走出一个身穿粉红衣衫的女子,见那女子很是明丽可爱,青春朝气,又想到自己蹉跎岁月如今已是徐娘半老,心里不由恨起了年轻漂亮的女孩子。

  阿朱站在那里亭亭玉立,如早晨挂满露珠含苞待放的花朵。康敏声音微冷,显出几分凌厉来:“请问这位是哪家的小姐?”

  阿朱微微一笑,谦逊道:“阿朱怎有福气做小姐,不过是个丫头罢了。我只是对刚才马夫人所说的话觉得有不妥之处,想必马夫人不会嫌弃我是个丫头,不让我说吧。”

  阿朱先发制人,倒让康敏无话可说,只好道:“不敢当,阿朱姑娘请讲。”

  阿朱望着徐长老手里拿的未开封的信,说道:“我见这信上的火漆还是完好无损,想必马夫人没有拆开看过里面的内容。”

  康敏深怕自己偷看信被人知道,遂若无其事地笑道:“这样事关重大的东西,康敏当然不敢擅自拆封,我拿到手便将它交到徐长老手上。”

  徐长老出来作证:“是这样,马夫人将信交到我手上的时候,火漆还是完整的。”

  阿朱点头,道:“既然如此,马副帮主也是不知道信中的内容了。既然大家都不知道这信里说了什么,乔帮主又有什么理由去加害马副帮主?”

  阿朱这么一问,别人也生了疑心。

  康敏心中一惊,暗恨阿朱多管闲事,便想岔开话题,道:“这封信事关大宋安危,跟乔帮主的身世也有着莫大的牵连。徐长老既然请了智光大师来,就请智光大师看看这封信吧。”

  全冠清也在一旁帮着出声,阿朱刚才的疑问很快被他们唬弄了过去,阿朱倒不好开口了。阿碧一看不好,忙大声说道:“马夫人还没回答阿朱妹妹的话呢?事情总要分个先来后到,明知道乔帮主是冤枉的,还要岔过话题,我倒怀疑马夫人心里是否有阴谋了。”

  康敏顿时恼羞成怒:“你又是哪里来的野丫头,丐帮大事岂容你插嘴。”

  姚珊语握着手腕,瞟了一眼康敏,那架势明摆着告诉别人她要打架了:“这不是正在说理嘛,马夫人如果嫌弃嘴上功夫太麻烦,我倒不介意跟你动动手。”

  其实姚珊语心里爽翻了,果然拳头才是硬道理,道理没法讲了直接将拳头亮出来,那些拳头没你硬的统统都要顾忌三分。不过也有那不把性命当回事的,感觉姚珊语她们三个毛丫头竟敢挑衅丐帮和男人的尊严,不怕死的冲出来嚷道:“少拿动手吓唬人,别人怕你我不怕你。我也不怕别人笑话我大男人欺负女人,动手吧。”

  站出来的是全冠清拉拢的其中一位丐帮长老,这把年纪行事还这样冲动,只能说是性格使然,被全冠清挑唆的第一个冒出来打头阵,吃点苦不亏。

  姚珊语也不浪费时间,反正已经是风口浪尖了,也不怕多惹事情。一个指尖过去,那人躲都来不及躲便僵硬地立在原地,开不了口。

  她直接用上了法术,这里人太多,万一都要打她,武功怕是不中用了。

  姚珊语直接道:“咱们废话别说,先把马夫人这件事情弄明白吧。我们在来的路上碰巧听到一些不该听的话,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马夫人不介意我们说出来吧。”

  阿碧知道杏子林马夫人要冤枉乔峰,便提前带着几人偷偷去了马夫人的房间,抓着机会偷听到她跟全冠清说的话。姚珊语此刻将事情公诸于众,纵然不能使全部的人相信,也会疑心。那时康敏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会大打折扣。

  阿碧忙笑道:“对呀,表姑娘不说我倒忘了。是关于马夫人红杏出墙被马副帮主抓到的事情,那个奸夫说露了嘴,正好被我们听到,是不是呀全舵主?”

  阿碧说着若无其事的扫了一眼白世镜。白世镜顿时出了一头冷汗,他不愿听康敏的话陷害乔峰,却又碍着这件能令他身败名裂的丑事不能将事情说出来,只能眼睁睁瞧着康敏勾结全冠清,致乔峰于不仁不义的境地。

  谁想不知从哪跑出来的丫头竟知道这件事情,白世镜完全可以料到自己未来的惨景。

  马夫人当即怒道:“含血喷人!”

  姚珊语却不管马夫人如何解释她跟全冠清的事情,一双眼睛只盯着白世镜。这白世镜好歹算是良心未泯,心里存了那么点愧疚。这回事情给他挑明了,也给了他一个台阶,姚珊语有七分把握白世镜会将事情栽到全冠清身上。

  比姚珊语预想的时间还要短,马夫人和全冠清的默契大家也都看出来了,白世镜将自己做的事情栽到全冠清身上,又言:“这事是我不对,我有把柄落在马夫人手中,他们警告我不能将他们的丑事宣告出去,否则就会将我的把柄告诉大家,到那时我就身败名裂了。”

  “白世镜,你胡说八道,你……”

  马夫人现在是说什么也不对了。

  要是不承认,有白世镜这么个执法长老在,丐帮弟子自然信他多过自己。若是真说出杀害马大元的是白世镜,虽然能报复到他,可也令自己陷入不堪的境地。不管哪一种选择,她康敏这个亏都吃定了。

  姚珊语见全冠清又要狡辩,立刻让他开不了口。全冠清这个人嘴巴厉害得很,她可不愿让这么和谐的场面被他几句话给破坏了,事情还是尽早解决得好。

  至于那封信,把内容换掉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只是徐长老那些人已经看过了,想要当做什么都没发生那可不好办。

  不过马大元这件事情算是还了乔峰清白,剩下的就是做不做丐帮帮主了。

  在智光大师把乔峰身世讲出来前马夫人和全冠清这两个煽风点火的被提早解决,等大家知道乔峰不是汉人,对他的憎恨不会那么激烈。

  帮中不是所有人都拥戴乔峰,没了全冠清,还有其他人。

  智光大师因为当年的错事,不想再将旧事重提,于是建议这封信不要再提,可有人出来反对,无奈之下智光大师只好将三十年前他们做的那桩错事重新回忆。

  作者有话要说:我一天的极限好像只能是两章,真是蛋疼!

  昨天我一个人在家睡,大半夜的做了个噩梦,醒过来听到屋子里咚咚咚得想,一会溜一趟,我还以为进贼了,后来一想是老鼠在房顶上跑,大半夜的老鼠估计在搬吃的,吓得我很久都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