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怎么会知道喀斯丽?”

  姚珊语也吃了一惊,虽说如今这个喀斯丽不是自己的妹妹,可是到底还是喀斯丽的肉身,说不定什么时候喀斯丽就回来了,所以这两年姚珊语尽量远离严梦,就怕自己忍不住会打她一顿。

  可是现在喀斯丽居然被乾隆知道了。

  “是带了圣旨来的吗?”

  姚珊语现在就怕乾隆直接下旨过来,如果是过了明路的,那么他们想要保住喀斯丽基本是不可能的,这相当于拿回部所有人的性命来做赌注。

  “没有圣旨,听兆惠的话只是暗示,要我们主动提出来和亲的事。前一段时间清兵故意在回部挑事,后来兆惠派人跟我们和解,便透露了这个意思。想来乾隆这个狗皇帝想要个好名声,所以不肯主动提,非要我们自己送上门去才行。”

  霍阿伊语气愤愤,姚珊语接着追问:“那他是从什么地方知道喀斯丽的,回疆距离北京那么远,紫禁城里的乾隆怎么会知道喀斯丽的容貌?”

  霍阿伊的神色因姚珊语的追问变得愧疚起来,支吾道:“当时喀斯丽觉得好玩,我便让人把她的样子铸在那批进贡的瓷器上,我没想着让她的容貌泄露出去,我明明把印有喀斯丽的花瓶挑了出来,谁想进贡的那批瓷器里竟然还有……”

  一说到这里,霍阿伊脸上便是一阵恼恨自责。

  姚珊语顾不得安慰霍阿伊,迈着步子在原地走了十多个来回。喀斯丽肯定不能进紫禁城,就算是假的喀斯丽也不行,如果严梦没有占着喀斯丽的身体,她愿意去哪儿姚珊语管不着,可如今这人占着喀斯丽的肉身,万一哪一天严梦离开了,让丝毫不懂的喀斯丽怎么办?

  “决不能让喀斯丽进宫!”

  这句话姚珊语说的斩金截铁,霍阿伊点头,他现在根本想不出办法,只凭着一股莽撞之气。

  “兆惠什么时候过来的?”

  霍阿伊答道:“你们回来的两天前,他给了我们三天的时间,明天兆惠就会派人来要答案。”

  “那时候喀斯丽还没有回来,你们为什么不顺势说喀斯丽丢了,离家出走了,什么都行,反正最后就是喀斯丽不见了,你们没办法答应乾隆的要求。然后再给我消息,也不至于今天回来的事情弄得这么大张旗鼓。”

  霍阿伊一顿,呐呐道:“我,我忘了。”

  霍阿伊性子太直,不会撒谎,连临场的一些应变能力都不熟悉。如果在兆惠刚过来的时候说喀斯丽早不见了,兆惠也没办法,顶多背后做一些小动作,却不会明目张胆,于整个回部来说也不是大的危险。现在再来想办法,却要难上许多。

  “喀斯丽不能去,不能去……”

  姚珊语来来回回地走,整个人显得焦躁起来。她不能伤害喀斯丽的身体,也不能让喀斯丽面临进宫的命运。怎么样才能躲掉这次的事情,除非有一个比喀斯丽更美的姑娘代替她。不可行!就算有,人家也不一定愿意。

  另一边严梦得知乾隆送过来的意思,暗自高兴。

  严梦心仪痴情的男二号,因此在回部准备进贡物品里头挑中了花瓶,向霍阿伊撒娇让他把自己的容貌画在上面,又趁着霍阿伊不注意在贡品里放入了画有自己画像的瓶子。当初乾隆对霍青桐就是一见钟情,后来相处了解了她的性情才爱上了她。现在严梦让乾隆提前看到自己的容貌,她就不信以她如今比霍青桐更加漂亮的容貌,乾隆会不喜欢她!

  果然,乾隆见到花瓶中自己的相貌,派了人通知兆惠,现在木卓伦他们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现在严梦担心的是女控和妹控的木卓伦、霍阿伊不会同意将自己送到紫禁城,万一霍青桐嫉妒她这个做妹妹的有个好前程,嫉妒她被天底下权势地位最高的男人看重,从而下绊子不让她进宫。一想到这里,严梦便开始坐卧不安起来。

  以至于霍阿伊和木卓伦见她如此心神不宁,还以为是知道消息后担心之故。

  霍阿伊顿时自责心疼起来,看着严梦很是严肃地向她保证:“哥哥绝不会同意这件事情,所以喀斯丽你完全不用担心,就算拼了这条命哥哥也不会同意那个狗皇帝的要求。”

  严梦心里顿时泪流满面,暗自嚎啕:“大哥呀,你不用这么拼命,就把我献给皇帝好了,那可是绝顶痴情的男二号,只要美人不要江山,你就放心把我托付给他好了,我真不用你拼命!”

  可是就算严梦很乐意去给乾隆做小妾,也不能当着霍阿伊和木卓伦的面将自己欢喜的快要跳起来的心情表现的那么明显,因此听完霍阿伊的话立刻做出一副悲悲切切的样子,善解人意道:“我愿意去,我不要哥哥为我拼命,你和爹爹保护了我这么多年,现在需要我为你们做些事情,我怎么能推辞。况且,回部如果拒绝,万一惹怒了那个皇帝,不是要整个回部的子民面临生命的威胁吗?哥哥,我愿意去和亲,就当是妹妹求你,千万不要为了我而舍下整个回部。”

  严梦这话说的声情并茂,深明大义之情溢于言表,直说的霍阿伊羞愧不已。

  木卓伦虽然不愿意,可听了严梦的话却犹豫了,整个人唉声叹气,拿不出个章法来。一个领袖,就算平时多么英明睿智,面对自己的亲人,总会变得优柔寡断,难以下定决心。

  一边是自己疼爱了十多年的亲生女儿,一边是整个回部的子民,作为回部的领袖,作为一个父亲,无论做出哪一项决定,对于木卓伦来说都是无比的艰难。

  “你真的要去?”

  姚珊语半晌不说话,在所有人沉默的时候突然开口问道。严梦对姚珊语已经有了恐惧心理,从武力方面她绝对斗不过霍青桐,心智方面,从她一路上跟对方的斗智斗勇来看,她也不是霍青桐的对手。所以现在见对方问她问题,严梦小心措辞:“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们怎么样也斗不过一国之君啊。如果不能如他的意,天子之怒,血流成河,这结果不是我们可能承受的。”

  姚珊语眼睛不错地盯着严梦,她不说话,严梦紧张的心跳都不规律了。木卓伦他们也想着姚珊语能够有一个万全其美的办法,既可以让喀斯丽躲过乾隆的色爪,又能保全回部。

  可事实上哪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呢?

  “兆惠虽然已经得到喀斯丽回来的消息,可喀斯丽是蒙着面回来的,他还没有见过喀斯丽的容貌。父亲,哥哥,你们说,若是喀斯丽长得一点都不美貌,不仅貌不美,还有疤痕在脸上,他会将喀斯丽带回去献给乾隆吗?”

  但凡好色之人,大都喜新厌旧,更何况乾隆是一个皇帝,对此更是家常便饭。况且那花瓶姚珊语见了,根本没有描摹出喀斯丽的风华,所以说乾隆只不过是一时兴起,听了别人对喀斯丽的某些说法,才会这么大费周章的让兆惠传了空头话给木卓伦,否则他为什么不搬圣旨。

  这事对乾隆来说,他也不是非喀斯丽不可。只要兆惠见到破了相的喀斯丽,绝不会把一个乾隆看不上眼的姑娘带回去。

  “姐姐,你在说什么?你要把我的脸划一道疤痕出来吗?”

  姚珊语的话立刻吓得严梦花容失色,紧紧捂住她现在拥有的这张举世无双的脸,她决不允许嫉妒的姐姐毁了妹妹的脸。

  木卓伦的脸色也不好看起来:“青桐,就算想办法也不能像这样一个办法,喀斯丽的脸怎么可以画出伤疤来。”

  霍阿伊却说道:“爹,你别慌,听听大妹妹怎么说。”

  姚珊语冲霍阿伊笑了笑,道:“爹,我跟师父学了很多东西,其中有一项就是失传很久的易容术。只要我将喀斯丽的脸做一番装饰,保证兆惠看不出丝毫破绽。”

  严梦还想说话,却被姚珊语一把按住,不知道姚珊语点了她哪里,顿时说不出话来了。

  木卓伦和霍阿伊对于姚珊语的提议很是赞同,目前也只能想这么个办法了。严梦想要反对,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木卓伦和霍阿伊像是什么都没有看出来,她拼命向他们做表情,两个人却无动于衷,接收不到一点的求救讯号。

  等姚珊语将严梦带离木卓伦和霍阿伊的地盘,立刻将严梦放在一旁,话也不说开始捣鼓起来。严梦努力瞪大了眼睛表示自己的反抗,却无济于事。等姚珊语忙了大半天终于将一碗看不清颜色的东西端到严梦面前,在她脸上一顿涂抹,花了大概有一个时辰的功夫,姚珊语终于停手了。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姚珊语松了口气,看着向自己释放杀气的严梦,道:“我虽然不喜欢你,可你毕竟用着我妹妹的身体。以我妹妹的性格,她绝对不会愿意离开回疆和亲人,千里迢迢赶去做别人的小老婆。如果你想去,那行,等你灵魂从我妹妹的肉身出去,你愿去哪儿就去哪儿,我管不着!”

  “暂时委屈你这段时间生活不能自理一下,我怕你一个忍不住去自荐枕席,所以你暂时乖乖跟我住在一起吧。”

  姚珊语将喀斯丽的脸稍作了调整,粗粗看去五官绝对跟玉瓶上的没差别,可仔细看去,喀斯丽原本的丹凤眼被姚珊语修成了吊三角眼,细细的柳叶眉被姚珊语修的粗而短,小巧挺立的鼻子比原来大了许多,樱桃小口稍微变大,虽然不夸张,可五官一组合,怎么看怎么别扭,加上脸颊还有一道新增的疤痕,整个人看起来狰狞了不少。

  如果这个样子乾隆还能看上,姚珊语就信他对喀斯丽是真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