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澜盯着那些突然出现在城市当中的掠食者,被酒精麻痹整整一天的大脑终于重新又开始了飞快的运转,那些掠食者和宁澜初次见到的那只比起来要矮小了许多,但是力量却丝毫没有被削弱,反而变得更加灵敏了,是以以往出战之后无往而不利的机甲居然也在这些抱成团的炮灰手里吃了瘪,它们皮外的肤色也更接近花岗岩的颜色,在被机甲的武器攻击到甲壳内的弱点的时候虽然仍旧会受伤,但是也并不再被轻松撕裂而是发出巨大的金铁交击声音,也许这是为了城市巷战而发展出来的特别型号,宁澜皱了皱没有,想到了一个非常不可思议的可能性,但是按照伽马星系人所表现出来的技术,这并不是什么天方夜谭。
这时候宁澜的手机又响了几声,不过不是电话,而是一条短信。李宸用非常简短的话语说明了现在的情况,并传过来一份文件。在过去人类认为有特别的设备可以保护自己高枕无忧的时候,看似古板不懂得变通的伽马星系人已经悄无声息地的摸清楚了地球上几乎所有军队机甲库的配置,然后突施雷霆手段试图一举歼灭所有的反抗力量。现在几乎所有的机甲库都已经被突然袭击的掠食者占据了,只有少数几台凑巧正在做调试的机甲逃过一劫,但是因为措手不及现在也无法汇聚在一起形成有生力量因为被这种特殊型号的掠食者打得节节败退。大部分的机甲库已经盘踞着更小号一些的掠食者,如同毒蛇一般,潜藏着等待驾驶员到达给予致命一击,已经有数名王牌驾驶员因为一时不查遭遇毒手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很明显得自另外一伙外星人的设备所建立起来的“安全区”的说明书当中并没有注明这种可能性。
一直以来,人类都过于疏忽大意了。就像李宸说过的一样,居然将那些来历不明的家伙所给与的东西当做是金科玉律一般,却从来都没有想到,那些外星人交来的设备固然神奇无比,但是自己面对的敌人科技也并不丝毫逊色于他们,所谓的“安全区”当然会有失效的一天。
宁澜神情复杂的用手机打开了李宸所传过来的那个电子地图。地图上几乎所有的机库都被用大红色标注成了极度危险状态,还有几个绿色的点正在快速移动,大概是正处于疲于奔命状态的己方机甲吧。
宁澜叹了一口气,现在的这种情况,似乎除了原地等待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了,毕竟离开了机甲的他,并不比一般人强太多,并没有能力做更多的事情,只能等待李宸前来汇合。然后眼睁睁地看着一切的发生。
似乎是刚刚明白发生了什么一样,前几分钟还空无一人的大街上此时已经挤满了川流不息的人群,像是无头苍蝇一般到处乱跑,哭喊声,哀求声响成了一片,到处都是有人寻找自己失踪的亲人,或者,试图找出一个安全出路。
但是没有。没有人知道到底哪里是安全的,好像到处都在爆炸到处都在着火到处都是那些长满了触手的怪物到处都是被打成废铁的机甲。于是他们只能跟着人群的走向随波逐流。好像一片被风吹落到河里的枯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遇上一个小小的漩涡,然后悄无声息的死去。
宁澜捏了捏自己的拳头,然后最终无力地松开,他依稀认出了人群当中那个试图逆流而上却被推倒在地然后无数人践踏的男人,似乎是自己曾经救过的那些人当中的一个。还曾经带着只有五岁的女儿特地找上门来道谢,在宁澜的印象当中,那是一个相当顾家,视家人超过自己生命的中年胖子,宁澜几乎可以想象他一边大叫着一边回去试图回去寻找自己女儿的努力样子。
但是宁澜现在却只能看着他摔倒。被其他的人踩在脚下,按照那样的人流量的话……几分钟以后,那个男人,也许连尸骨都找不到吧?失去了亲人的庇佑,他的女儿到底会有什么样的下场,也是可想而知的,即便是在这场混乱当中幸存下来,也很难想象会有人会继续像那个男人一样保护她。
所以,大概就只能死了吧?宁澜脑海里突然冒出了这样一个想法,然后又苦笑一声。
不过,现在这样的一个时代,谁又能肯定,活着一定会比死去更幸福呢?
但是诺迪却好像根本没注意自己面前发生的事情一样,只是伸出两只青葱似的手指,似乎很无聊似的玩弄着宁澜肩膀上的带子,好像根本就没有将外面的那些正在四处肆虐的怪物放在眼里似的。楚茳要稍微好一点,谨慎的观察周围的环境,在发现交战的战争确实离自己这边很远之后,才好像放心似的将头缩回来,老神在在地,寻找起能够安全进入机库的路。
毕竟……妖精和人类并非同一物种啊,宁澜注意到了这两位的表情,突然想明白了这件事情,自家养的小狗同衣同食也好,上床睡觉也好,怎么逗弄都没关系,甚至有的人宁可自己饿肚子也要给宠物狗买上好的专用狗粮,看到自己家的狗死了简直比死了爹还伤心,但是倘若他看到门口有两只野狗打架,也不会有空上去拉开它们的吧?想到宁澜只是叹了口气,没有说话,只是将手机重新塞回了衣服的口袋当中,开始重新向外面张望。
……等等,这么算起来的话,该不会……在她们看来昨天那算是兽♂交?想到这里的时候,宁澜的脸色变得古怪了许多。
“怎么了?”诺迪看到宁澜表情的变化,不禁有些奇怪的问道。
“不,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大概那台机库也不能去了吧。”宁澜摇头,并没有将自己刚才想到的事情全部说出来,在他看来,说实话简直无异于找死,何况现在也不是像这种事情的时候。
他没有注意到的是,刚刚楚茳表情古怪,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看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