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门,红葵回头望了一眼,留那两个说悄悄话的人在房内,自己踏着白雪找个顺眼的方向优哉游哉地走了。一身红裙在皑皑白雪的映衬之下,显得更加的艳丽无双。
太华山乃当朝国教,弟子无数,一路上走来,所遇之人当然少不到哪里去。尽管红葵不对自己的行踪多加掩饰,但是以她的鬼魅身法,也不是一般太华弟子能够发现得了的。
当然,也有例外。比如说,眼前这位手持拂尘、一身太华道服的男子。
红葵顿时停下脚步,看着眼前挡住自己去路的男子。
“你是何人,为何擅闯太华山?”清和率先开口。
以他如今的修为居然看不出眼前女子的来历,似人非人,似鬼非鬼,身上的气息即驳杂,又精纯,当真是矛盾至极。看着似乎并没有恶意,然而却不光明正地进入太华,修为更是看不出深浅,却不知来此是何目的。
“我?你猜?”红葵说道。唯有熟悉她的人,才能看出她眼底一闪而逝的顽皮。
清和皱起了眉头,不语。
红葵摇摇头,叹气道:“唉!你们这些道士怎么个个都是这么无趣?简直无趣至极!不跟你玩了,找我夫君去。”
说完,红影一闪,在清和反应过来之前瞬间消失在他眼前。清和低头看着空空的两手,在原地沉默了许久。
他抬头望着红葵来时的方向,低头一沉思,不知想到了什么,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赶去。
放心不下的清和来到夏夷则门前,正待破门而入,就被屋内传出的说话声打断了所有的行动。
“夷则,阿阮好想你啊,这么多年来你过得好不好?”因为身高的问题,阿软蹲在夏夷则面前比划着二人的身高,笑眯眼问道。
夏夷则的脸似乎一瞬间变黑了些许,无视阿软的动作,他点头应道:“嗯。”
这种情况,诉衷情什么的真心说不出口。
“对不起啊,都怪阿阮没有早点想起来,要不然就能早些来找夷则了。”
“无妨。”夏夷则看着她一脸愧疚的样子,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这么多年,经历了这么多事,失望过,绝望过,然而等到再见之日,一切都无所谓了。
“好久好久,没有见夷则这么轻松地笑过了呢。”阿阮满脸怀念地道。
门外的清和越听心里古怪的感觉越深,皱着眉头敲响了房门,叫了声:“夷则,为师进来了。”
“是师父。”夏夷则一惊。要怎么解释阿阮会在这里呢?
阿阮倒是没什么反应,保持着下蹲的姿势回头看了一眼。
清和进门看见了阿阮不免想起刚才离去的红葵,皱着眉看着她。“姑娘是何人,为何会在我弟子房内?”
“我?你猜?”阿阮站起来,笑道。
“……”清和不语。又是一样的回答。
夏夷则瞧着气氛有些不对,开口解释道:“师父,这是,这是……来看弟子的。”如今这年纪,说什么好呢?
清和:“……”
“师父啊,我是夷则妻子,你可以叫我阿阮。”阿阮大方笑道。未来的也算!
清和:“……如若不错,我这弟子今年方才十岁,又何来的妻子?”
“哦,也是呢。”阿阮撑着下巴思索,猛然眼睛一亮,拍手道:“那我是他的童养媳。”果然这么多年和小葵在一起的经历就是好用!
清和:“……”
夏夷则:“……”
望着满脸笑容的阿阮,清和侧身看向夏夷则。“夷则……”
还没等他说完,夏夷则从惊愕中醒来,连忙点头,应了声:“嗯。”算了,阿阮开心就好。
清和:“……”
“上面的姐姐,你在我家屋顶上做什么?”乐无异来到院子里,就看见平时很少人出入的偏僻院落的屋顶上低头坐着一个红衣女子。
他睁着一双溢满好奇的眼睛望着红葵。红葵抬头看了他一眼,又没气没力地低下头。
“姐姐是遇见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吗?”等不到回答,乐无异望着她如今的状态猜想着。
他挠挠头,想了很久。“我把这个送给姐姐,姐姐你别不开兴了好不好?”
红葵终于抬起了头,定定看着他手中的“木头鸟”,忽然一笑:“小不点,你是从哪里看出我不开心了?”不过是觉得找人真讨厌罢了。
“额……呵呵……”乐无异挠着头笑了笑。
红葵从屋顶上跳下来,拿来“木头鸟”左摸右摸,“嗯,还是留在这等别人来找算了。”她把目光从鸟挪到乐无异身上,眼珠子转了转,说:“小子,你要不要做我徒弟?”
从来没有做过别人的师父,不知道好不好玩?
乐无异一怔,睁大眼睛说:“啊?姐姐要教我什么?”
“我会的可多了,特别是好玩的,你要不要学呢?不要我找别人了。”
乐无异想了想,点头说:“要!”
“那这第一嘛,师父教你飞。”话音刚落,红葵就抓起乐无异飞向空中。要是徒弟好玩的话,以后就和少恭收好多好多的徒弟。
隔天,欧阳少恭找来后,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城外的高山之上,红葵坐在树上悠闲地晃荡着双腿,而一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孩子悲催地在草地上飞起来又扑腾掉地上。红葵不时地指着他说什么,小孩一脸倔强不认输的模样。
“这是在做什么?”欧阳少恭笑问道。
红葵回头看了他一眼,“你来了。看!这是我新收的徒弟,挺好玩的,就是有点呆。”
“徒弟?”欧阳少恭用怀疑的眼神瞧着她。就这脾气,会有耐心教徒弟?摸不是又无聊了,有了什么想法?
“你那什么眼神?难道我就不能收徒弟吗?”红葵哼了一声。
“咳!你喜欢就好。”欧阳少恭无奈摇摇头。
红葵眯眼笑了笑,“那我们回去之前就在这教徒弟吧,我这徒弟就交给你了。”
欧阳少恭:“……”这究竟算是谁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