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最为惊悚的事情就是,当面面对着一些或多或少会耍一点小心眼的家伙许多年之后,已经开始习惯这一点小伎俩,觉得它无伤大雅了之后,有一天你面前出现一个无比老实的人。
= =你就突然觉得,你的世界观怎么就这么渣呢,怎么就这么对不起这么个老实的人呢?悔恨的想要自裁,以回炉重造。
当我看着那条可怜的蛇……真的很老实巴交的,非常吃力的卷着一堆苹果费力的挪到我面前来的时候,我就觉得我过去的世界观真的就是一团渣滓。
因为在这蛇娃子停下来,之后直起身子貌似有一点天然呆的看着我的时候,我还觉得,这货是不是有阴谋。
不是阴谋就是阳谋,反正我就是——在他开口之前,觉得……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可是结果,虽然蛇的脸看起来不如猫猫狗狗那么无辜可爱,但是接受了“他可能是个天然呆”这个设定之后,代入来看,还是有一点冷面天然呆的感觉啊……
“神把他创造的人赶出伊甸园了。”他撇了撇头,这个时候看起来这个动作也似乎有一点可爱了。
——为什么我在听着他说别人倒霉的时候会觉得他挺可爱的?我那善良无比的怜悯心你去哪里了?!虽然三观和下限那两个混蛋,已经携手相将的长着“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抛弃我私奔着夫妻双双把家还了,可是我唯一还剩下的你不能也这么就把我抛弃了啊!
——呸,不论是三观下限还是良心什么,你从来就没有过。
“……”
结束以上歪题的自我心理呐喊加自我吐槽之后,我低着头,此时应该是一脸呆滞的看着面前的七八个苹果。
另外一只手里拿着剑,其实我原来是在考虑这种“水果刀”要怎么用来着,为什么变成了奇怪的悄悄自己拆自己的台?
“恶?”
“……”那条小蛇试探着叫了一声,我才不承认他是在叫我。可是他红色的蛇信都伸到我鼻子下面来了,不是叫我叫谁呢。“我有在听,我刚才考虑这怎么给这玩意削皮。”我知道我这话有一点欲盖弥彰的意思,所以我自己都有一点心虚。
“您不喜欢禁果的皮么?”
——他竟然真的相信了!我突然很有罪恶感,是不是我这个家伙太过分了,老是骗人家这个单纯淳朴的孩子?
原来兑换的武器精通真的很好用,我现在拿着手里的长剑把这一堆的“禁果”,不论是削皮还是切块,都是妥妥的无压力。
我觉得如果哪一天我混不下去的时候,就可以拿着十八般武器,然后表演用狼牙棒削苹果皮……就冲着这一点,我想也会有人包养的吧???
唔,这个话题扯远了。这个世界上目前只有两个人,你说等到他们子孙后代以亿为单位占领某个大洲的时候,我这个做看他们老祖宗从尘土里出来的人……还是不要那么倚老卖老,恬不知耻赖上某一个白吃白喝了吧?
“……”
完蛋了,这歪题歪的越来越远了。
我切了一瓣苹果递给面前的小蛇,他摇晃了一下没有接,只是盯着我身子摇了摇。保持着递给他的动作,捏着苹果的手还是悬在半空里,我拿着刚才切过的苹果很用力的咬下一大口。
想说这货晃什么,我晓得蛇是不会吃这种东西的,也就是逗逗你。
“您,是给……是给我的吗?”
——尼玛,那犹豫的语气是搞毛啊,不要一脸看不出变化的害羞啊,就算你刚才晃了晃身子!可是蛇不是没事就喜欢晃身子么!
我咬苹果的动作都被惊的停了下来,随后转念想着可能人家真的就这么容易感动容易害羞呢,反正我就被定义成了这个世界“坏”的一面……所以我做出这种感动人的行为,比较惊世骇俗吧?
不对啊,有奇怪的念头冒出来了!为什么我要认同自己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东西啊!
思及此,我唰的把手收回来,然后手里原本递给他的苹果直接塞回嘴巴里,跟着扭开头啃另外的苹果。
一时间完全没有了声音。
当我啃完苹果就剩一个苹果核,转过头去准备再来一个的时候,发现原本撑直身子的小蛇趴地上了。虽然是没有表情的脸,看不出差别的样子,明明只应该是他立着累了才趴倒的。
——什么啊,其实小蛇他一直立着才不会累呢~
够了啊,不要再自己拆自己的台,吐自己的槽了!老子看出来了,他是委屈了!
单手捂住自己的脸,我侧着头反省过去那么多年的常识:“为什么一条蛇他会委屈了老老实实的趴在那里,又不是狗狗……”
“我没有……”
“竟然还会狡辩……”
“没有……”
“还会否认自己没有狡辩……”
“……”
“还会在说不过的时候不理我……”我松开按在自己脸上的手,另外削一个苹果,整个递过去,“别说我小气,连个破苹果都不给你吃啊。”
只是递了过去,但是手没有凑到他嘴边,所以此君这个时候是支起身子靠过来小心的咬住苹果,而后挪开到一边去,将整个苹果一口就那么吞下去。
看吧看吧,越来越像是狗狗,只要摸摸头就从无精打采变得精神抖擞。
我前倾□子,准备抬手摸一下他的脑袋,不过不幸的是腹部这个时候开始浸出血来。跟着是不知道被什么忽然破开一大个伤口。
感觉上,这一次破裂掉的貌似是肝脏,因为我觉得这个出血量貌似有点大的过分,就算是某亲戚汹涌而来,也没有这个效果→。→
不过就算是这个时候还有心思这么胡思乱想,但是其实我也只能想一想这些东西了,除此之外的以前好像都被排除在外,我与其说是无法感受还不如说是没有那个精力去感受。
感觉到从破裂的肝脏里疯狂流出来的血液爬满地上的声音,我一直觉得自己是在集中精神想着点什么,但是其实是一片空白。
所以说起来,原来我是在集中了全部精神在发呆么?
恍恍惚惚的回过神来,天已经完全黑下去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换的姿势,一副死人的安详样躺在地上。我盯着现在是我面向的正前方的位置,黑洞洞的一片里,有蝙蝠飞出去。
我侧开头,发现边上非常近距离的盘着一条蛇。
挺向手脚并用的做出夸张的动作来表示自己的惊吓,可是不是不经大脑就摆出来的动作,赶后做出来总是觉得有一点假,只好作罢。
伸手摸摸自己之前翻开一个大裂口的肚子已经愈合,确定这一点我就觉得我的人生又美好起来了,应该站起身呼吸呼吸新鲜空气什么的,然后一个质感奇怪的东西抵在我背心正中——
弄得我一阵不舒服。
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讨厌任何人靠近我背后,所以有的时候看到什么你的背后由我来守护之类的话,我就会不是抠耳朵就是揉眼睛,心里默默的替听这句话的人应一句,“守护个屁”。
但是现在我还是顺着背后的力道坐起来,之后这条蛇他从我后背绕道我身前来,立着脑袋吐蛇信。
“为什么您会突然这么狼狈呢?”
我伸出食指略略的挨着它的蛇信,其实我一直想叫那玩意是舌头来着。而后转回摩挲自己的指腹,“因为诅咒啊。”
“不可能。”
听到我字面上乱扯,但是事实上真的是那样的回答,他竟然完全没有相信了——难道真的是我说谎的时候才比较具有说服力?
“为什么?”
“您是神的对立面,没有人能够让诅咒对您生效。”
“……”我摸着下巴估摸这个“神的对立面”到底是个什么程度,然后开口问,“撒旦(傻蛋)?”
“……”
已经是那张没有表情的蛇脸,然后我已经感觉出了一种无可奈何还有不可思议的不相信,“……是我理解您说话的方式错误了么?”
“……我说的是,撒旦。听我的发音:撒旦~”
“是的,我知道您的发音是这个,可是您想说的是另外一个意思吧……?”
于是我惊奇的望着这条小蛇,由衷的赞叹,“哇,这你都可以发现,太厉害了。”
……
作者有话要说:qaq新年快乐!对不起我又沉迷在贱三里面了qaq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