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看来你师父还真的是无所不能啊!”晴儿笑道。
“出家人不打诳语,等你们见了我师父,你们就会信了。”了缘还真有一点得道高僧的味道,并不过多与晴儿争辩。
山道艰难,众人走走停停,终于算是来了山顶。
远远望去,观佛寺其实异常雄壮威严,一点也不失佛家圣殿的气魄。它依山傍水而建,左右怪石绝壁相拥,寺尖耸入云霄,仿佛仙界天宫,又好像生在崖壁之间,为绝山陡壁所护。
寺前有两个巨大的佛像,分别立于两侧,好像护寺的神灵一般。左边是一位长须笑脸的罗汉,右边则是立着个凶恶的持剑天神。
唐慕公见观佛寺宏伟壮观,顿时大吃一惊,其他人也是惊诧莫名,全部都被观佛寺的雄壮所震惧。他们也根本想不通,为什么这样威严壮丽的一座大寺,却居然会慢慢败落下来。
唐慕公先前还从任逍遥口中得知,最初观佛寺的香火其实也还算鼎盛,只是不知为何,自从无尘大师当上主持之后,观佛寺便慢慢败落下来。
难道观佛寺的败落真地与无尘大师有关?
其中缘由,连任逍遥也不得而知。
了缘带诸人来到观佛寺前,但见院落虽打扫得十分干净,可僧人香客却一个也无,真是冷清到了极致。
了缘走在前方,任逍遥和唐慕公带着诸人在后,却并不往大殿而去,而是扭弯抹角去往一个小院。
众人不解其意,但任逍遥却早已了然。任逍遥和无尘大师相识多年,自然对他有几分了解。无尘大师本是个好客之人,但同时也一个十分专注的人。若在平时,无尘大师闻知自己到来,定然会出门相迎,偏偏此时他在酿酒,就算天塌下来,也定然不能让他离开酒坊半步。
有一种人,他总是执着一念。只要他认定一件事情,他便会全身心投入其中。
太过执着,本也不是十分好事,但是一个做事足够专注的人,总能做成一些事情。
终于,了缘小和尚带着任逍遥一行来到一间小屋外,虽然门关着,但是酒香四溢,早已勾起众人馋虫。
任逍遥和唐慕公等人都是好酒之徒,但闻酒香,便都已喜形于色。
“好酒!”唐慕先忍不住叹了一句。
小屋顶上热气蒸腾,看来正是关键时刻。唐慕先才说了一句话,了缘便立马向“嘘”道:“我师父酿酒之时,不喜欢被人打扰。”
“了缘,让他们进来吧!”
谁知道了缘话刚说完,屋里便传来了无尘大师的声音。
了缘自觉没趣,只有些不太乐意地带领众人进屋。
众人刚想进去,却又听任逍遥说道:“无尘大师,你之前不是说过,酒也怕生人么?如果它要是被‘吵醒’了,那就不好喝了。真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就不进来了。”
任逍遥和无尘大师相识多年,对他的脾性已经十分了解。他既如此说,先前定然是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呵呵!有朋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如此,美酒亦如此!”无尘大师笑答。
然而,任逍遥终究还是没有进去,他依然站在原地等候。众人见任逍遥没有向前,也全都原地驻足观望。
无尘大师却也顺其自然,直接跳过此事道:“今日任阁主与唐门各位长老大架光临,老僧不能亲迎,实在失礼之至。”
“大师每做一事,必倾注全身心血,老朽又怎敢打扰?”任逍遥回道。
众人听任逍遥如此一说,也立马明白过来。原来任逍遥知道无尘大师做事十分认真,所以才故意不进屋,生怕打扰了他酿酒。
无尘大师听罢,也便没有多说,小屋内外顿时又变得静寂起来。
屋里静,那是无尘大师在专心做事;屋外静,自然是众人不敢喧声打扰大师。
人世间,知音难觅,知己难求。
无尘大师能有任逍遥这样知心的朋友,也是一件幸事。
当然,任逍遥本就是一个智慧过人、精明世事的高人,很多事情自然也处理得比一般人妥当。
屋外,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但屋里的酒香,却早已经阵阵飘出,而且早已泌人心脾。虽然他们都还没有喝到这美酒,但是却都似有了一许醉意。
也许,这最好的美酒佳酿,本来就是未饮先醉的。
任逍遥和唐慕公这几位世间高人、酒中君子闻到这酒香,却都是身心俱酥,如同食了仙丹一般,马上便要得到飞升。就连身上的内伤,也不自然就觉得好了几分。全身顿时气血舒畅,内力充盈,就好像有人在替他们几人疗伤一般。
任逍遥和唐慕公是何等人物,他们立马明白过来,这酒香对他们的内伤,还果真有很好的调理作用。
只是像这般未见其人、已受其慧,隔屋疗伤的本事,他们却还都是第一次见到。
倒是晴儿这几个功力低微之人,却当真不胜酒力,都已醉得身形飘忽、摇遥欲倒。
正在这时,屋外“呀”地一声开了,一位白须垂髯老僧走了出来。他身形虽然很瘦,但眼中却透着烈火精光,似有无上神力,永生永世也用之不尽。
众人听到开门之声,也都立马醒了过来,只觉得神情气爽,好似美美地睡了一觉。
“大师,好久不见!”任逍遥率先开口道。
“阁主刚才说话,虽中气仍足,但凌厉已失,莫非阁主已生退隐之心,还是”无尘的话没有说完,但明眼人都知道他想问什么。
无尘大师是世外高人,仅从任逍遥的声音中,他便已经听出任逍遥受了伤。他不明言,一则是给任逍遥留面子;二来他自己也是不敢相信,这世上居然还有人能伤得了天下第一高手任逍遥。
他是不问世事的江湖闲僧,江湖上最近发生了什么大事,他自然也不知晓。不是不想知,只是不感兴趣。
“呵呵!大师果然慧眼如炬,什么都瞒不过您,老夫的确是受了重伤,所以才必须到大师这儿来避难。”任逍遥用略带自嘲的口吻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