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周静做了决定，自己来这里就是抱着希望挑战来的，即然你口中的现实如此残酷能让你不得不放弃，那我就一定要超越你挑战一把。
她在杨帆家里住了下来，自己在地上把杨帆乱扔的稿纸书都放起来，腾开一片地方刚好够睡她一个人。杨帆给她铺了个单人被子又给了她一块毛毯，周静就睡在地上，杨帆还睡在他的床上。
收拾好周静就直接睡了，看看了表也才中午刚过。一夜未眠的杨帆却还在对着电脑屏幕噼里啪啦的敲键盘。
“醒醒。”天刚蒙蒙亮杨帆就开始叫周静起床了。
“嗯，几点了。”周静听到声音噌的一下就坐了起来。
“五点。”
“才五点？”还在迷糊的周静听到才五点睡意又来了。
“今天你要干什么呢？打算在我这儿住多久，还是自己出去住，住哪儿，吃什么，要干什么，有规划吗？”
杨帆一连抛了好几个实际性的问题，周静听了瞬间睡意全无，彻底清醒了过来。
“你不是要带我体会你说的现实的残酷吗？”
“呵。”来自杨帆对周静的嘲笑。“你的意思是要更着我的脚步听着我的指挥走吗？我刚才问你的问题不算是现实的残酷么？先想想怎么解决温饱吧。”
周静没说话就看着杨帆看着面前这个人眼神里充满对自己的蔑视，她不知道说什么。她以为不远万里来到这里能碰到杨帆一个志同道合的人是上帝给她开的一扇窗户，其实不是，杨帆和她根本就不是同一类人。
“你留个电话给我吧，我的路会自己走，我也会证明给你看你的想法是多么的愚蠢，走到这里了要放弃的人多么愚蠢。”
周静慷慨的在杨帆面前许下诺言。
“我愚蠢，光几句话你就看出我愚蠢了。”好像是周静说的话太过于重，杨帆看起来有点生气。“我为什么能走到今天，我为什么放弃，你知道这中间的经历吗，你知道原因吗，是不是我什么都不说你们就以为我什么都不在乎了，总是不问任何原因就先来指责，批评，就，就，就不能有人关心一下吗？”说到最后杨帆甚至有点哽咽。
“我，话不是不说重了。”周静站在原地看着杨帆，又开始责怪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居然又去自以为是的批评教育别人。
“走吧，带你去看看我工作的坏境。”
“哦。”
杨帆开始收拾东西，周静看着杨帆把笔记本放进包里，把桌子上的稿纸一张一张小心翼翼的摆放整齐，慢慢的放进文件夹里最后还要不舍的轻抚一下。收拾好东西把书包背在前面俩只手护着，走过周静身边的时候看了周静一眼，淡淡的说：“走吧，你什么话都不要说，看着就行了。”
“嗯，我知道了。”
然后俩个人各怀心事的一起挤了俩个小时地铁终于到了杨帆工作的地方。
豪华，气派的高楼大厦。星美国际影视传媒公司。
“大公司呀。”周静看着面前的高楼不禁感叹到。
“是大公司，进去吧。”
周静乖乖跟在杨帆身后走进大厅。八点半，人们也都刚来上班，忙着刷卡赶时间，电梯口门前挤满了人。周静直接走到门口等着杨帆刷卡进去，可转头一看杨帆却没有走这边，而是走向前台，周静疑惑的跟了过去。
“徐总监在吗？”
“稍等，我打电话确认一下。”刚刚还满面灿烂笑容的前台小姐见到杨帆以后表情便开始变得勉强起来。她拿起电话叽叽咕咕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徐总监现在有客人，你要等一会儿。”
“好吧。那我等会儿吧。”
“唉，徐总监说，请你到里面去等。”说着手指向了大厅侧面的一个门内。
“嗯，我知道了。”
“去哪儿呀？”周静小声问道。
“他有客人，而我是那个不能被客人看到的人，自然要躲避了。先去吃早餐吧。”
“什么意思啊？”
“吃饭，你记住，别多话。”
“哦。”就进个公司门这么多问题，为什么没有员工卡吗，不是可以直接走绿色通道吗，为什么还要看前台小姐的脸色，什么叫是不能被客人看见的人。
“来俩个汉堡。打包”
杨帆带着周静来到旁边的肯德基要了俩个汉堡拿上后就又从新回到公司来到前台小姐让他等待的房间。
从正门进去，步行梯下到负一层，保洁员房间的隔壁一个房间内，杨帆轻车熟路的走到门口从兜里面掏出钥匙直接进去了。房间很小，里面有一架钢琴，有一台电脑，吉他，乐谱之类的东西。杨帆打开灯，昏黄的灯光，周静觉得很潮湿。
“这是什么地方啊？”
“这是他们给我的办公室，我一直都在这里创作，在这里住了很长时间。我那房子是最近才租的，因为这里马上就要作废了。”
“啊，不该吧。怎么就让你在这里呢？”
“呵呵，我在这里才是理所应当的。”杨帆把包放下坐到整个屋子里唯一可以坐的一张俩人沙发上。“你坐吧，我们应该要等一上午。这个点来的都是重要的事情，不出意外一上午我们就这儿了。他忙完会打电话的。”
杨帆指着桌子上放着的一部固话，面无表情的闭上眼睛睡觉。
周静坐到杨帆身边，她有点想不通这都是什么意思，杨帆就算没有大红大紫也不至于是这种待遇吧。
想想就坐不住，周静起来四处走动，翻开那些稿纸大部分都是手写的词曲，写了改改了写，上面画满了圈圈叉叉，那笔迹应该是杨帆手写的又自己修改的。稿纸下面还压着几张光盘，什么都没写，应该是写好的曲子唱的小样吧。
“可以听一听吧。”周静拿出光盘正准备打开电脑听一听，这时候电话响了。
“嗯。”只响了一声杨帆就接了起来。
“马上上去。”
简单说了几句话就带着周静上楼了。期间杨帆千叮咛万嘱咐让周静进去以后一句话都不要说。
到了楼上，进了一间总监办公室，硕大的房间里只放一套沙发，一张办公桌上干净利落的只放了一台电脑和一部固话。
办公桌里坐着的是个年轻的男人，30岁左右，正式的西装，方框的眼镜上俩道锋利的剑眉，盛气凌人。
“坐。”他看着杨帆眼神里却没有杨帆。“这位是。”看向周静的眼神里则满是戏虐，好奇。
“这是我妹妹，她来了没地方去，就带过来了。”
“哦？是吗，请坐。”
在坐字前面加了个请瞬间让周静感觉这男人不怀好意。
“谢谢。”礼貌性地回复了一下周静便坐了下来。
这座椅很软，很舒服，但终究不是轻易能坐的。周静屁股一挨着椅子就感觉浑身不舒服，抬头一看面前的徐总监正看着自己，眼睛一动不动，那眼神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看的让人心里发慌。
“哦，对了，静静，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徐总监，业内非常有名的音乐总监。”
“昂，您好，徐总监。”说着周静站起来微微弯腰向徐总监伸出右手。
徐总监坐在座位上丝毫没有要和周静握手的意思，眼神依旧直勾勾的看着周静。站在原地的周静很尴尬，但又转念一想也许是自己还不够资格和这位总监握手吧。自我安慰了一下周静微微一笑说了声“谢谢。”又把手拿了回来，重新坐回位置，这下周静的眼神也不在闪躲直接对上徐总监的一双眼睛。
“徐哥，这儿还有我一首稿子，你看看吧。”杨帆适当的插话化解尴尬。
“先别看这个，有事和你说。”
“那你先说吧。”
气氛突然就变的紧张起来。
“听说你自己录了专辑原声是吗？”
徐总监在质问杨帆，杨帆低着头片刻后回答到。
“我想做一回自己，我不想在继续了。”
“呵，那你知不知道，如果没有他没有公司没有我，你的梦想你的所有创作就连垃圾堆里面的废纸都不如。”
“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可我就想做一回自己，我自己的创作，我自己的名字，我自己。而不是，不是，不是他拿着我的幸苦然后享受原本属于我的一切，最后还不给我留条活路。”
“杨帆，你知道你在和谁说话吗？你在用什么态度。”
徐总监面无表情的几个字在顷刻间就已经把杨帆所有的勇气击溃。
“对不起。”杨帆又漏出那无奈的神情。
“等等。”周静看着盛气凌人的徐总监又看了看垂头丧气的杨帆。“现在是什么情况，你凭什么要给他道歉了，是他给你道歉才对吧。”
说起来总是那么容易。
“杨帆，你确定你妹妹说的这句话是在脑子清醒的状态下说的吗？”
杨帆听到徐总监话里的不满立刻回头开始责备周静。“你干什么呢，我不是告诉过你让你不要说话吗，乱说什么。”
“我”
“道歉。”
“什么？让我道歉？”周静不可置信的看着杨帆。
“对，就是让你道歉，快点。”杨帆越说口气越狠。
“我不。我凭什么道歉。”
“你”
“好了，你们回去商量吧。杨帆，想好了下午把稿子拿给我。”
这话里总带着那么点威胁的成分。
杨帆带着周静走出徐总监的办公室，拉着周静又从新回到刚才地下室的那间小屋子内。
一切都只是个开始，你想走进来是因为那朦胧的美欺骗了你的眼睛，他想走出去，是因为他已经撕破了那层笼罩在外围的薄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