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完全不是我的对手,而那项链带给我的痛苦迅速加重,它在吸食我的血,无形的吸引力让我的血渗出皮肤,不断汇聚滴落,缓慢而痛苦,如同被撕开皮肉吮吸血液。
尖刀直取我的心脏,我抓住了刀刃扭到她身后,压制了她的身体,带血的手捏住她的喉咙,带着杀意平静地问:“你和漩涡一族有什么仇?”
“你们全都是恶魔!疯子!我要杀了你!杀了你!”女人扭着身体挣扎,野兽一样嘶叫,我并不愤怒,承受着身体的痛苦,看着她可怜的动作,心里忽然毫无感情。
我杀了她。捏碎了她的喉咙,尸体倒在地上,她拼尽力气把头转向我,双眼怨毒地盯着我,死不瞑目。甩甩手上的血滴,我封印了项链,随手把它扔到了未知的角落。
“你果然也变了,真让我觉得有些陌生。”卡卡西靠在门边说,声音又是如他一贯的慵懒无谓,我颤了下身体,顶着他的目光转身,跨过女人的尸体抱住他,埋头在他颈间。
他沉寂了很久,终于还是安慰道:“无论发生过什么都与你无关,漩涡一族早就覆灭了。”
“我杀了她。”我觉得自己有点可悲。
他抹平我脸上雾般的血珠,轻吻了我一下,尽是沉迷和堕落的血腥味道。无论我是怎样一个人,他终究是我的,不必害怕他发现我的黑暗,不必担心他放弃我。
我们什么都没做,离开了这个地方,一刻不愿多留,让自己相信从未来过。
深夜,京邑仍是灯火通明,人群不散。
我身上染了不少血,脸上头发上,还有白色的衣服上,十分显眼可怖,被人绕着走,被猜疑的目光注视,悄声议论着。卡卡西只是轻轻握着我的指尖,走在我的视线之外,他的体温一直比我低,这回却觉得温暖起来。
我连眼睛都睁不开了,想找个旅馆好好睡一觉,倒先被巡逻警拦住。
“你是怎么回事?”其中一个问。黑色的制服,马靴踩在地上的声响盖过了我耳里的杂音。
“这是我的血。”我指了指自己说。
他们商讨了几句,那人又对我说:“请配合一下,做个简单的调查。”
我点点头,礼貌地笑笑。
我是杀了人,当然我不会告诉他们的。紧紧反扣住卡卡西的手,我把他拖到身边箍住,跟着前面黑衣人,走在处处霓虹的街道上。
警厅的地方挺大,后面就是宿舍楼,我路过走廊时望了望那边,只有几个路灯亮着。警厅里的灯大都灭了,冷清昏暗,我坐在长椅上靠着卡卡西,眼无焦距地看着前面的大桌子,手在身上摸索着拿出包烟,刚抽出一支就被拿走了,灯忽然亮起来。
“这里不能抽烟。”
“哦,抱歉。”
两个警察坐到桌子对面,虽然困得可以,态度也还算好,问了一串东西,我听不真切,注意力全不在他们身上,沉默了半晌,敲敲桌子,没什么力气地说:“我就是想洗个澡而已,这血黏乎乎的难受,让我先洗个澡成么?”
对面俩人互看一眼,左边那个一挥手,右边那个过来客气了几句开始搜身,摸出个打火机和化妆盒摆到了桌上,打开盒子里面是那条价值不菲的项链,俩人一块儿盯住我,我乐了:“你们不会以为我谋财害命吧,那是仿品,真品被我封印了,再说,这个本来就是我的。”
“封印?”
我没理他们的疑问,蹭地站起来,对面两只紧张得都要蹦了,我扁了扁嘴耍性子:“我要洗澡。”
“你到底是什么人?!脑子有问题吗?”
“你说什么?警察就可以骂人了?”
这就要吵了起来,卡卡西终于举手,一把把我按了下去,对那两人道:“具体情况还是让我说吧,他的确……有点问题。”他点了点自己的脑袋,继续说,“既然后面是宿舍就应该有浴室吧,他很乖的,我在这里他绝不会走,让他去洗好了,不然闹起来可相当麻烦。”
卡卡西这是使劲把我往神经病上靠,我翻个白眼也不说什么,对面两人很快就同意了,叫了个人带我过去,到门口我又回头:“能暂借一套衣服么?我的都脏了。”
警员不耐烦地挥手,算是应了。
俩个警员都看向卡卡西,某人无限幽怨地长叹一声,往后一靠准备长谈。
“其实他是个非常厉害忍者,可惜……有遗传的血继病,发病身体会渗血,看起来非常可怕。”卡卡西支着下巴,眸子里流露出哀伤的爱意来,“可是他很温柔,又好看,实力强大,会的很多,就是没人愿意接近他,所以一直孤独着,时间长了精神难免出了问题,容易走极端,经常跟个孩子一样,还说些谁都不懂的话。我只是个平民,看他可怜就在他发病时照顾了他一回,从此他就不肯离开我了。”他眨了眨眼,怀念里带着痛苦甚至恐惧,而后又非常柔情地弯了眼睛,“确切地说,是他挟持了我不让我离开,不让其他人接近,但他对我真的很好,到现在,我觉得我已经爱上他了,那个项链是他的家传,他说要送我的。”
这满嘴跑火车还说得情真意切,让人唏嘘,卡卡西低头摆出了艰涩又幸福的气场,完美无缺。
洗完澡一身清爽,我换上了黑色的制服,皮带束腰,铜制排扣,两肩绣徽,小立领,长马靴,十分精神。
穿着这一身,我蹲墙角把自己的衣服洗了,用查克拉哄个差不多干,晾在警厅后的院子里,慢悠悠走了回去。我一直在想那个女人,至死怨毒的眼睛无处不在,只是因为她对母亲一族的仇恨,我就杀了她,甚至不想多问一句为什么。自和另一个我彻底融合,我的黑暗面越来越明显,还好是我能控制的,但牵扯到家人总是让我情绪化。她是无辜的么?
卡卡西仍旧坐在长椅上,我踏着马靴结实的声音走进去,没见到其他人,就坐到他身边抱住他,他身上还有我的血腥味。
他拍拍我的脸,捏着我的下巴把我的脸转向一边的镜子:“你看看你,眼里一片灰色。”他把下巴搁在我肩上,那神色让我觉得莫名危险,“快把我家小熠人晴朗的眼睛还给我。”
湖蓝的眸子仍旧水亮,和往常一样,我皱眉道:“你胡说什么,有什么不同。”
“虽然无法彻底看透你的情绪,但我所看到的永远比别人多,包括你。”
“你太了解我了,卡卡西。”
了解得让人恐惧。
以前的他绝不会得意地说这些话,用他的感情和所知为我扣上枷锁,一旦不顾一切就变得如此锐利危险,偶尔露出柔水里隐藏的刀锋。
“会还给你的,都是你的。”我微笑起来,转身拉下他的面罩,狠狠吻上去。
压抑的情绪迸发成爱の欲,我抚摸他的身体想撕扯他的衣服,用力吻咬他的脖颈,他发出暗哑的喘息,抓住我的手。
“别在这里……等明天出去,你忍忍。”
“嗯……”
我不舍地抽出手,埋头在他胸前,深深呼吸着,闭上眼睛,硬生生压下疯狂的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