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出门,竟然就看到卡卡西坐在台阶下面。
我不知道他要干嘛,过去和往常一样笑着招呼了,他站起来冲我点了下头,居然开口就问我要那两条金鱼,虽然本来就是他的,但我还是不想还回去,摆着卖萌的笑容扯他袖子:“你就让我养着吧,我一定把它们照顾得好好的。”
“别闹,你不能夺人所爱啊,我看上的东西你也敢抢?”卡卡西挑眉,说得那叫个嚣张,却是连正眼都不瞧我一下,我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回他了,耸了下肩垂着眼皮懒懒看他,指了指后面的家门,“自己去拿吧,鸣人在家。”
“没别的事我先走了。”我欠身绕过他往前走,卡卡西的视线跟着我,如芒在背的感觉实在让人烦躁,顿住脚步回头对上他的目光,“干嘛一直盯着我,连我也看上了?”
“对、对不起……”卡卡西一慌急忙转开眼,几步跨上了楼。
我哼了声加快脚步,卡卡西向我道歉,听得简直比骂我还难受,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根本就在拒绝我的靠近,既然喜欢我,为什么还要这样,是在顾忌些无用的事,还是我理解错误。不过也是啊,他那个时候的话难道能信,都不知道在对谁说,我在他眼里还是小孩子吗,从小看到大,根本不会产生那种感情,他把我当别人还是……啧啧,果然还是做不了什么。
他喜欢别人的话,难道要去抢啊,我可做不出那种事。可恶……
暗部总部的办公室,笔在我指间灵活翻转,看着面前一堆文件完全没有去动的意思。一旦质疑起来就没完没了,卡卡西那句话生生在我心里横了道坎,慌乱的眼神,急于逃避的动作,因为我的话而牵动情绪,每一个细节都让人心痒得不得了,急躁,忐忑,按捺不住,迫切想要知道答案,他究竟是喜欢我还是只想避离我?卡卡西哟卡卡西,我都要被你搞得不正常了。
百爪挠心,忍不住在桌上抠了两下,我咬着笔眉头紧锁深思状,这时候有人敲门,我赶紧换了形象让他进来。
“大人,砂已经回信,说会立刻派人过来。”暗部简单说了内容把卷轴呈上来,我头也没抬应声,“这段时间绝不能出事,加强看守警备。”
暗部遵令告退,我停了笔靠在椅背上,盯着文件一直盯了十几分钟,起身出去。
我打算到砂隐俘虏那里去,把人都核实一下,路上慢慢走着,心情烦乱,略略浮躁总想做点什么,不知不觉就买了一大堆的零食,抱在怀里都快溢了出来,另一只手拿六串丸子同时吃,我发现我吃得越快越畅快心情就越愉悦,以前怎么都没发现这个有效的法子,吃可以舒缓心情,甜食更能让人满足,我以前也没有过这种糟心的感觉,就像嚼了一口掺沙子的砂糖,实在难以言说。
嘴里甜腻和鲜美的味道和在一起,搅在清茶的微苦里,再加一口香辣的丸子,味道怪怪的,但是吃得很爽啊,嘴里塞得满满的但是停不下来,走在街上被围观自毁形象也无所谓了,卡卡西什么的,暂时离我远点儿吧,烦死了烦死了啊……
路上少女们投以无数惊讶猎奇兴奋的目光,我都可以无视,但我今天似乎注定不好过。
“哎呀呀熠人,你看看你,我就知道会这样,啧啧啧……”红豆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把就把我拽住了,指着我一通说,我嚼着满嘴的东西憋不出一句话,只能看着她笑得邪气十足叨个没完,“分手这种事谁都会经历,别这么消沉啊,暴饮暴食算什么,要振作。”
“唔……”我费劲想把东西咽下去,但红豆拽我走得飞快,搞得我直呛,不停喝水,怀里的东西就一直哗啦啦地掉,红豆的嘴还是没停。
“从失恋的伤痛里走出来的最快办法,就是开始新的感情。你这种性格喜欢什么样儿的女孩?”
红豆的意图似乎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我一边咳着一边摇头,她居然都不回头看我一下。
“漂亮是必须的,一定还是温柔贤淑,长发逸逸有气质有内涵的妹子,条件也要配得上,放心我会尽力。”
“红、红豆姐,你干嘛……”我的声音有些哑了,对于她未知的行动深深怯步。
“这里。”红豆指着面前的甜品店说,拍了下我的肩膀,“明天早上九点,等你哟。”
“诶?”我没来得及拉红豆问个清楚,莫名其妙不知所谓,看着她叉腰一路笑走,我心里的烦躁也烟消云散了。
算了,明天就知道了。我笑着摇头,一边擦嘴转身往回走,连步子都轻快了。
木叶对俘虏还是非常好的,吃住都不错,医疗也都跟得上,没有发生任何意外,其实我根本不用来做这件事,只是想转移一下注意力,但看到他们后,又是完全不能忽视的感觉。
他们是一个整体,因为他们全都不属于这里,即使我们做得再好,疏离和怨恨也会蔓延,这种不痛不痒,叫人觉得怪异,谁都不会喜欢,只想避开,不得不忍便加至厌恶。
我一言不发顺着墙缓步慢行,窗外冷清的阳光照进阴蔽,人影错错万分安静,一颗漂亮的珠子滚到脚边,我捡起来往前寻,走过一个拐角就看到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地上散着好几个珠子,里面墨韵般的图案折射着阳光,十分好看。
“这是……你的?”我晃着珠子,他显然不想搭理我的明知故问,我有点不舍地放回去,默默看他玩,这似乎是很无聊的事,但我就是不亦乐乎,抱膝蹲在地上看。
青年被我看得不耐烦,一使力把珠子迸到了我眼前,我一把握住冲他笑起来:“还是这么有趣啊。”
“你烦不烦,我一天到晚什么都不能做才玩这个,你没玩过啊。”
“也不是,小时候一直忙于修炼的确没玩过什么,但带土大哥教过我这个,虽然我一直不太会……”我忽然眼睛一亮,“这玩法似乎一样啊。”
青年往我来的方向望了望,上下瞅我几眼嗤笑:“你似乎职位不低啊,有时间跟我研究这个?”
“不,我只是忽然觉得……连文化语言都这么像,何以如此轻易战争呢?”我深深注视着手上的珠子,揉了阳光在眸里映得流光溢彩,失神轻语,连自己也闻不清晰,“不过是国与国的利益之争,若这忍界统一稳定,同为一国,同文同语,同风同俗,便皆视彼此为同根源,想必战争不再是如此世仇难消,恨深不及此……”
“你自言自语什么呢?”青年出声打断我,我抬眼看他,不由问,“你说……这个忍界未来会不会统一?”
青年的嘴角动了动,上下又一通打量,我只是盯着他,极其认真,他怎么都不和我对视,打了个冷颤似有些惊惧,半晌送我了句“……神经病”下定论,拿过我手上的珠子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