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战事的胜负一开始就写好了。
凉宫奈的左手是她身上除手环之外最大的bug,从三次元带到家教又带到猎人最后转回家教……早已修炼得刀枪不入水火不侵!【误
轻松拿下战局,凉宫奈帅气地甩甩手,站起来……然后立刻感到凉飕飕的腰腹那里多了一道带着杀气的视线……
……
心中再次问候了一下这套服装的设计者,凉宫奈略带心虚地看了一眼棕发青年,果断转身……
“赛拉小姐准备去哪里?”沢田纲吉笑得一点都不温暖,眼睛直盯盯瞅着凉宫奈,“赛拉”两个音念得特别重。
脚下一顿,凉宫奈侧过脸,表情淡定地看了青年一眼,“祷告的时间到了。”
在场百分之八十的人都觉得这是鬼扯,过去几天他们从未听说“赛拉”有定时祷告的习惯,她一直坐在那张方桌后面,用怪兽般的臂力崩坏所有人对“东方美人”的幻想……
但没一个人能出声阻止她。祷告是件神圣的事,也许古老的中国人有这种奇怪习俗,到了周日晚上九点二十三分就要准时祈祷……
数十双眼睛目送那个衣袂飘飘的身影没入酒吧尽头,包括方桌旁的棕发战败者,不同的是,沢田纲吉比其他人提前看到了今晚的结局——
那个家伙,大概不会回来了。
十分钟后,红发女主管走过来,语气歉意地宣布赛拉身体突然不舒服,今天的条件竞拍到此为止。
在所有人忙着惊愕猜疑的时候,沢田纲吉静静起身。
米兰夜晚璀璨的街灯下人群唏嘘着散去,沢田纲吉站在酒吧门口,拿出手机,拨通那个几日来始终关机的号码。
他做好了再一次听到冰冷的“对方已关机”的准备,然而稍稍出乎意料,手机竟然通了。
“ciao~”电话那头的人语调欢快,“好久不见~最近还好吗?”
“……嗯。”沢田纲吉握着手机,视线落在远处的哥特式建筑上,“家族训练结束了?”
“啊啊可不是么,累死老子了……”抱怨了几句,那头忽然话题一转,“纲吉现在在哪儿?还在中国吗?”
嘴角微微勾起,沢田纲吉换了个姿势:“不,我在米兰。”
“诶,米兰么?”仿佛真的很意外似的,那边语气遗憾,“真可惜,本来想约你出来玩的……对了对了,你猜我现在在哪里?”
沢田纲吉随口猜了几个地名,都被笑眯眯地否决了。
“我在□广场呢,在等升旗仪式。”对方说着,大约是开启了免提模式,沢田纲吉清晰地从手机里听到那边嘈杂的人声,汉语,混着旋律奇特的歌曲……(左近:听到了吗,旁边有人在放‘最天朝风’呢,好热闹哈哈哈……真可惜呢纲吉已经回意大利了bbb……)
“……”
沢田纲吉突然有点想揍人。
所以还要玩吗?现在是在向他证明十分钟前坐在酒吧门前和他掰手腕的家伙不是“左近”?不在场证明玩得这么熟练,需要他配合点说几句话表扬一下吗?
想到之前居然被蒙了这么久,沢田纲吉几乎要怀疑自己的超直感是不是又被人动了手脚……那种到处都是破绽的家伙,为什么他一开始竟然完全没有察觉?
酸奶也好,对其他食物的喜好也好,日常的生活习惯也好……现在回头想想,那家伙简直像是完全没有花心思似的,马脚丢得到处都是……
唯独一点做得很好——左近的性别,资料上写的是男性,外表看来也确实是男性无疑,甚至自己这个与“左近”朝夕相对的人也没发现任何问题,就连之前难得的一次猜疑,也在后来的验证中失望而归……
直到现在沢田纲吉才忽然想起来,类似的事情其实以前就发生过,未来战时两人第一次约会,在游乐园门口,凉宫奈就是以男生的形象出现在自己面前,当时他还黑线怨念了很久……
——所以,谜底是“手环”。
她又一次用她那个该死的手环戏弄了他。
这个伪装真是太成功了,成功得沢田纲吉握着手机站在酒吧门口,一阵后怕,手心冷汗涔涔。
——若不是越来越清晰的直觉告诉他“左近就是凉宫奈”,他一定会陷在迷惘里,也许不久后就会开始自我怀疑,甚至最后放弃。
高兴么,你这家伙……你差点连超直感都骗过了,那可是连骸都没辙的东西。
如果能一直装下去的话,或许超直感也拿你没办法,但你却为了什么“条件竞拍”,大刺刺地穿着女装坐在酒吧门口……
简直是……
……干得好啊,凉宫奈。
“……你什么时候回来?”沢田纲吉听到自己对着电话那头语气温和地说,“米兰的十月快结束了,明晚有一个庆典,想参加吗?”
“诶?”那边惊讶了一下,“什么庆典,我怎么不知道……明晚吗?”
“嗯。”
毫无迟疑,那边爽快应下:“ok,我现在就去订机票,大概下午就能到。”
“嗯,我等你。”略略一顿,仿佛随口一提似的,沢田纲吉问电话那头的人,“你那边现在的天气怎么样?”
“天气?”那边静了一秒,似乎在观察头顶的天空,“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出来,不过应该不错吧,就是风有点大……哦,刚才一个我身旁的一个大婶说天气预报说今早可能会下雨……哇!”电话那头语气一变,“真的下雨了!刚刚有雨滴掉在我身上!”
橘黄路灯下,沢田纲吉朝自己的腕表望去——九点三十九分。
“快找个地方避一下。”他一面收回视线一面对电话里的人说,“雨很大吗?”
“现在还好,但目测是要越下越大的节奏,讨厌这样就看不了升旗了啊……啊啊又有一滴掉在我脸上!……先挂了,上飞机前给你发短信。”
“嗯。路上小心。”
电话里的声音变成了单调的“嘟,嘟,嘟”,沢田纲吉握着手机停在原地。
夜色里青年的神情显得有点落幕,他静静站在那里,来往的人潮中只有他一个人是静止的,白色车灯从他身上一闪而过,风掠起棕色的发。
慢慢地,棕发青年拨通了另一个人的电话。
他请那个人帮他查看一下,中国北京□广场此刻的天气情况。
“……啊,是这样……”凝视米兰墨蓝的夜空,沢田纲吉低声追问,“是什么时候开始降雨的?能查到吗?”
对方拍着胸脯表示没问题,接着是一阵噼里啪啦的键盘敲击声,五秒后,那边给出了答案,沢田纲吉听着,垂着眼睫低声道:“换算成米兰这边的时间的话就是……”
“九点四十分,左右不会超过一分钟。”对方信心满满地接道。
“……”
久久未等到沢田纲吉的回应,那边的人开始有些紧张,“十代目,突然要查清楚这个,莫非是和那边的合作案出了什么问题吗?”
沢田纲吉回神。
“啊,没有那回事。”笑着安抚了几句,突然手机传来新来电的提示音,沢田纲吉忙对正在通话的同伴说:“抱歉,强尼二,我先接一个电话。”
强尼二满口应下,沢田纲吉接通了新来电:“你好……”
“十代目!”
沢田纲吉一怔,然后脸色微微一变:“狱寺……”
糟糕。
彭格列十代目一阵心虚,他完全忘了另一边的事了……
狱寺隼人的声音一直在电话里嗡嗡地响,彭格列十代目一面朝远处那栋建筑物走去,一面安抚部下:“我很好,抱歉狱寺,我刚刚遇到了一点事所以耽搁了……不不没什么大问题……现在就回去!”
酒吧逐渐被棕发青年抛在身后,越来越远。沢田纲吉握着电话走在前往战场的路上,在经过某个拐角的时候,他忽然停下脚步,侧过身遥遥地回望了一眼——
那座酒吧已经成了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小黑点,唯独招牌上的霓虹彩灯依旧耀眼,“ciao barra”一行花体字母光芒闪烁,穿透夜色。
这是沢田纲吉第一次注意到米兰有一家叫做ciao barra的特色酒吧,而彼时他已经预料到不久后自己还会再来。
事实上,就在第二天晚上,沢田纲吉又来到了ciao barra的门前,并在十分钟后,被红发的酒吧女主管不客气地告知“赛拉已经辞职了。”
“可以告诉我她的联系方式吗?”
“不行,劳动合同书上写明了必须保护员工。”
“这样啊……抱歉,让你为难了。”
青年始终恳切的态度让女主管“飞了一只会下金蛋的母鸡”的气稍稍平了些,终于正眼看了看对方。
数秒后,红发女郎挑挑眉,一边转身,一边随口似的对蓝发的调酒师说:“比斯,记得给赛拉打电话让她从u大学来一趟,她的背包忘在这里了。”
调酒师脸上浮起诧异,然后仿佛明白了什么似的,望向棕发青年。
沢田纲吉浅浅一笑。
调酒师耸耸肩,拿出手机,开始通知某人那个莫须有的“忘在这里”的背包。
电话拨过去了,然而得到的却是“对方正在通话中”,调酒师摇摇头,拿开手机,一抬眼就看到那个笑容很好看的东方青年正握着手机和谁说话。
“我吗?”棕发青年微笑,“我在外面,左近过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27叫狱寺隼人“狱寺君”,却叫关系更加疏远的六道骸为“骸”=。=说是因为音节长短的问题也解释不通……或者“六道”其实不是姓氏是外号么……【远目
顺带说一句,因为觉得用意大利语发“君”这个词不太科学,就擅自让沢田纲吉和忠犬之间进化成了“十代目”和“狱寺”的关系……如果有懂得意大利语的妹纸,超级欢迎出来教教鱼唇的阿紫!意语的话到底能不能继续用“狱寺君”这种叫法啊嘤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