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的除夕夜,人比平日里多。
顾长青邀请来的人除了付国航,还有付家二老,带了付家那边的一个小侄儿来。
当年顾长青跟付国航两人的地下情一直到顾言雨出生都瞒得滴水不漏,付家二老也从来没有露过面,等到付国航的原配夫人病逝,这两人的关系才慢慢浮出水面来。
只因顾家二老迟迟没有点头,顾长安又是个眼里容不得砂子的人,所以两人关系名不正言不顺,以至于顾言雨的身份都颇为尴尬。
这也是顾长青母女埋怨顾长安的原因之一。
顾长安瞧不上付国航,觉得这个人没有担当,原配死了多年,顾言雨都十岁了才登门想要跟顾长青结婚,而他这么多年不肯登门的原因是觉得自己配不上顾长青。
既然自己都觉得配不上还要登门求娶什么?还不如继续地下情眼不见心不烦。
碍于人是顾长青请过来的,顾长安也不好当面摆脸色给对方看,找了个借口上楼去看言溪。
顾长安一走,楼下付家二老就朝儿子付国航看了一眼,示意他想办法讨好顾长安,顾家这么大的家业,听说女儿又是个不成器的,他要是能成功入赘,这顾家迟早也会分给他们付家一半。
这也是付国航当年的打算,不然他怎么会说服顾长青带着孩子死赖在顾家?
要是顾长青嫁到了付家就得搬出去住,他等了这么多年,以为顾长安还有几年才会回来的,也跟顾长青商量好了,趁着顾长安没有回来之前把顾氏的股份全部转到他们自己手里。
这样也不枉费他们筹谋这么多年。
可哪知,顾长安提前回来了,就连他那个女儿也回来了。
现如今就住在顾家别墅里!
付国航脸上的笑容随着顾长安上楼慢慢地冷了下来,走到厨房那边去跟顾长青低声说了几句。
“顾家这位大小姐不能在家里住着!”付国航沉声道。
顾长青冷嗤一声,“她可是我大哥的亲生女儿呢!”
付国航,“你想想办法!她四年前能被赶出去,四年后难道还不能再赶一次?”
四年前顾言溪离开顾家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这其中的原因两人心里最清楚。
顾长青脸上的表情也深了深,“我大哥的意思是要让她回顾氏。”
他们的谋划正在关键时刻,顾言溪这个时候回来,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付国航闻言拉着她,语重心长,“好好想想办法!我们很快就要成功了!”
……
顾长安上楼,心里头堵,他觉得他妹妹顾长青眼睛是让眼屎给糊了,居然还想办法在顾家二老那边求得通融,带着付家的人直接登了门。
如今顾家二老人在帝都久居,荆城这边也有好些年没回了,顾长青为了付国航还专门跑去了帝都一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居然说服了二老让二老来游说他松口。
亲大哥还没一个男人重要,想想都气!
年轻时放着那么多的追求者不要,悄悄跟了个有妇之夫的付国航,还背着顾家给付国航当了多年的地下情人。
他顾家虽然比不上荆城的慕家那么大门户,可好歹也是圈子里有头有脸的,她这不是在打顾家人的脸吗?
顾长安敲了女儿的卧室门,没听到回应,拎了门把,进门。
看床上没人!
此时的洗手间里,慕时年正抱着浑身没有力气的言溪,听到门外的动静,低头无声地看着怀里的人,动了动唇,我出去?
言溪也被父亲的声音给惊得一个激灵,看慕时年的唇形,蹙眉,不准!
“顾言溪?”顾长安看洗手间的灯亮着,“你桌子上的饭菜怎么一口都没吃?是不合胃口还是怎么了?我让林婶重新做?”
“爸!”言溪出声,声音有些哑,慕时年搂着她让她靠着站稳,两人身体又贴在了一起,环绕在她腰间的手又是摸又是轻轻地掐,言溪差点没忍住叫出声来。
“我没胃口!”言溪瞪慕时年,这流氓现在都不肯消停!
“头还疼吗?还发烧吗?”顾长安站在洗手间门外问。
言溪头晕沉沉的,若不是慕时年抱着她,她腿软得都要跌下去,“我还好,爸,我想休息了!”
顾长安不走,慕时年也走不了。
顾长安在门外叮嘱了几句离开,言溪听到关门声才松了一口气,从慕时年怀里挣脱出来,“我要穿衣服!”
慕时年从善如流答,“衣服湿了!”
言溪看到了被他脱掉扔在浴缸里的睡衣,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是故意的。
言溪泡了十分钟的澡就被慕时年给捞出来擦干了放回床上,慕时年转身挂毛巾,言溪就把身体裹得像颗粽子。
慕时年:“我又不是没看过!”
言溪,“你滚!”
慕时年起身去了茶几那边,端起饭碗就开吃,言溪愣住,“你怎么还不走?”
慕时年一边吃一边看他,还不忘往嘴里塞东西,“岳父准备的东西我当然要吃了!”
言溪,“谁是你岳父?”不要脸!
她是没胃口吃,可看慕时年那吃饭的架势是真饿了,言溪这才注意到他的头发有些乱,看样子像是风尘仆仆赶来的。
言溪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模样心里突然软了软,想着那饭菜都送上来有一会儿了,低声,“饭菜都凉了,别吃了!”
慕时年抬头看她一眼,眼袋有些发青,隐隐可见他眼睛里的疲倦,“怎么,心疼我?”
言溪:“……”
“你也吃点!”慕时年端着碗过来,送到言溪嘴边,“还是热的,吃点!”
言溪不吃,被慕时年扶起来,后面靠着枕头,“除夕团圆夜怎么可以饿肚子,张嘴!”
团圆夜!
言溪怔愣间嘴里就被慕时年塞了一嘴的西蓝花。
言溪生病,送上来的食物都是林婶亲手做的,全是清淡可口的饭菜,不过言溪本来就没味觉,好吃不好吃都不重要,慕时年就这样端着碗在床头自己吃一口又喂言溪一口,两人一人一口就把那些食物给解决光了。
连一开始没胃口的言溪都郁闷了,怎么自己就没嫌弃他的口水?
当晚,慕时年睡在言溪身边,死赖着不走,占了言溪一大半的床。
这么多年的除夕夜,言溪第一次没有一个人自己过!
凌晨五点多,言溪醒来,身边已经没有人了,她摸了摸身边的位置,凉了,看来人早走了。
什么时候走的她都不知道。
她起身,昨晚上还昏沉沉的脑袋清爽了许多,体温降下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昨天晚上被慕时年搂得紧的缘故还是他火气重的缘故,言溪迷迷糊糊地出了一身汗。
她口渴,起来接水,床头的保温水杯里却有一杯,杯沿下居然有张纸条。
“起床喝水!慕时年留!”
龙飞凤舞几个大字,跟他平日里的所作所为一样的张扬舞爪。
言溪气恼地笑了,拿着那张纸条坐在床头愣了好久,身上感觉到了一股凉意才反应过来。
自己身上,没穿衣服!
脖子以下的部位除了有些凉意之外还隐隐有些疼。
言溪差点水杯都抓不稳,掀开被子一看,浑身赤裸,言溪抿着唇抓了件衣服裹着就去了洗手间,一照镜子,颈脖以下胸口上的吻痕成群结队。
言溪的大脑里瞬间蹿起了昨天晚上迷迷糊糊时的一些记忆片段,咬牙切齿。
慕时年这个臭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