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亚东不得不承认秦延之说的十分有道理,但是他还是不甘就这么回去,索性就自己寻了个空处坐了下来。睍莼璩晓
陶南音对他的性子了若指掌,也只自顾自的听歌假寐,没再搭理他,秦延之安顿好陶南音,便又回去作画了。
大概是昨夜没睡好,温亚东被太阳晒了一会儿,就打起了瞌睡。
陶南音原本并没有留意到,还是秦延之实在看不下去了,便要拉她一道回去。
“还早。攴”
陶南音看了一眼时间,还不到十一点钟。
她不想回去的太早。
秦延之便指了指不远处坐着正在打瞌睡的温亚东遛。
“那回去吧。”她收了耳机线,全都纳入手里,将身上的毯子放到了一边,站了起来。
陶南音和秦延之刚刚走两步,温亚东便全都清醒了过来,见两人走远,忙追了上来。
“你们去哪里?”
陶南音不想回答他,秦延之淡淡一笑,“晒暖了,自然就回去了。”
说完,两人对看了一眼,便继续朝屋里走去。
温亚东有些气恼,但还是跟了上去。
三人一道进屋的时候,正好看见家里佣人楼上楼下忙碌着,不由的好奇,“家里出什么事情了?”
“大小姐的脚受了伤,伤到了筋骨,刚刚请了医生过来。夫人说您在怀孕,就不让我们通知您了。”
陶南音略思量了一下,便让那人继续去忙了。
“延之,我们也去看看吧。”
“也好,我扶你,你上楼小心点。”秦延之的手自然揽过了她,陶南音也没有去抵抗,自然抓住了他的衣服。
从后面看,俨然是一副相依相偎的模样。
温亚东握紧了拳头,跟在了两人的身后。陶南音或许认为沈清兰是真的不忍心打扰到她养胎,但是温亚东却不这样认为。
陶南画脚扭伤的事情,除了她自己,还有他知道,亦是他的过错撞到了她。沈清兰分明就知道他和陶南音在一起,如果派人来通知了陶南音,等于通知了他。
陶南画要扮大家闺秀,处处善解人意,他还是得配合下,毕竟他刚刚出去的时候,是说要“办重要的事情”的。
如果——太阳底下打瞌睡这样的事情也算的话。
想到这里,温亚东不由挑眉,陶南画,陶家,确实个个心思藏的深沉。
有陶南音在前面领路,温亚东毫不费力就跟着她后面找到了陶南画的房间。屋里确实坐着几个人,除了陶南画,还有陶谦夫妇,和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与护士,看见他来,陶南画的脸上闪过一丝愧疚。
“小东,你来了。”
屋里的气氛有些古怪,沈清兰看到温亚东来,忙出声叫他。
秦延之和陶南音本在温亚东的面前,听到沈清兰叫他,忙往旁边绕了点路,给温亚东留了一条路。
“伯母,医生怎么说?”温亚东顺势走过去了几步,却是站到了陶南音的面前,挡住了陶谦看向她的目光。
“没事,就是一点小伤,是妈太担心了,不信,我可以下床的。”沈清兰还没来得及回答,陶南画就抢了先,而那架势分明是要从床上走下来一般。
温亚东赶忙上前拦住了她。
虽然不太喜欢陶南画,但是应付女人,他还是懂得,尤其是现在。
“伤还没好,就乱蹦,要是我妈知道这件事,定会说我欺负你了。”温亚东的声音放的很缓,他一面扶着陶南画,还将她按回了床上,又替她将被子按好。
陶南画脸上略闪现出一丝尴尬,忙兴冲冲的解释了起来,“只是一件小事而已,白姨不会责怪你的!”
温亚东没有接着说话,只是坐到了她的床上。
“白天在家,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把自己的脚扭成这样子?”陶谦显得有些不高兴。
沈清兰让管家去送医生去了,陶南音和秦延之静默在旁,没有出声。
“伯父,这件事是我的错,走路的时候,不小心将南画撞到了,还害得她的脚受伤,反正延之的婚礼还有些日子,我这几天就在这里照顾南画,您看怎么样?”
温亚东说着,还轻轻抓住了陶南画的手,“只是连累你受这么一场罪了。”
“这……”陶谦显得十分为难。
“爸——”陶南画满含娇羞的叫了一声陶谦。
“爸,我也觉得姐夫说的不错,既然是姐夫害得大姐受伤了,他照顾大姐也是应该的。再过一个月,我这肚子就要看得出来了,婚礼的事情,我和延之还是商量一切从简,请些亲戚来就好,并不需要多大的场面。嫁人,只要我过的好,婚礼场面并不重要。”
陶南音这段话说得十分顺口,仿佛是已经早在心底揣摩了无数遍了。
“这件事我不同意,爸就你和你大姐两个女儿,婚礼不能从简。”陶谦的语气十分坚决。
秦延之在旁轻笑了一声,“岳父大人多虑了,我和南音一起长大,既然要娶她,就绝不会由任何人欺负她。只是当年南音曾经意外掉水里去了一次,那次之后,她的身体就不好,现在又怀着孩子,婚礼从简,也是不想她受累。”
陶南音有些感激的看了一眼秦延之。
“是这么一回事,等等,怎么会落水?南音,你好好的怎么会落水?”沈清兰有些激动的上前来。
陶南音忙摇摇头,“就是和朋友一起去海边玩的时候,不小心掉水里去了,喝了几口海水,妈,我没事的!”
沈清兰这才安慰了许多,“那就好,以后绝对不能像当年那样任性了。”
陶南音点了点头,秦延之在旁忙道,“既然大姐这边有亚东在,我和南音就先回去了。”
“回去吧。”陶谦朝他们俩招了招手,示意他们离开。
陶南音刚刚走到房门边的时候,陶谦忽然又开了口,“南音既然身体不好,现在又怀着孩子,你们结婚之后,还是暂时住家里吧。”
秦延之轻轻握住了陶南音的手,勾唇一笑,“我们没问题。”
回房的这一段路,秦延之一直牵着陶南音的手,身后的门刚刚关上,陶南音就抽回了自己的手,走到了一边。
“我记得,你和我说过,温亚东的性子急躁,你这样刺激他,未必是好事。南音,你要注意分寸。”南音并不是一个多话的人,尤其是在这样的场合。可是今天她却一反常态,不仅那声“姐夫”喊得朗朗上口,还故意反复提那个孩子的事情!
这分明就是选着温亚东的痛处踩!
“延之,你错了,我这是让他习惯。他既然选择了陶南画,就应该当得起我这声‘姐夫’,习惯这是个毛病,不习惯,就让他改!”
秦延之见她这气急的模样,分明就是——在吃醋!
他也曾看过陶南音和纪远走在一起,也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订婚,可是那时的感觉却比不上现在这一秒钟的失落!
她终于还是随着时间一起,离她渐行渐远了!
她幸福,本来是他该给与的,不管是伸手将她揽入怀里,还是将她完好的放入别人的手里,都是他该做的。
可是真正这一刻来临时,他却舍不得放手!
“你还在介意他和陶南画的事情!”
“我没有,从昨天开始,他就和我无关了!”陶南音坐到了床边上,从口袋里掏出耳机来听歌,可是什么歌听起来都格外的烦躁,最后她气不过,随手将耳机全都扔了出去。
秦延之见的她这幅模样,轻轻叹了一声,将她扔出去的东西都捡了回来。他屈身蹲在了她的面前,抓住了她垂在双膝上的手。
“难过就哭出来。”
陶南音咬住了唇,却没让自己哭出来。
她的确是伤心,是难过的。
看到温亚东温柔的替陶南画掖被子的那一刻,她觉得心底像是有一万根针从心间穿过,那一刻她脑海里闪过了许多画面,每一副画面上都刻着温亚东和一个女人的身影。
而现在,他身边伴着的那个女人是她的嫡亲姐姐。
她本来应该恨他的,恨他不顾自己,就那样仓促订婚,恨他不懂自己的心意,势必要和脏污的陶家扯上关系!
丝毫不懂的苦衷!
可是那一刻,她又恨自己,恨自己早知如此,为什么还要放弃!
人真是一个矛盾体,明明是该爱的人,却偏偏有那么多的恨,明明是该恨的人,却偏偏那么多的不舍,与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