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夏很少做梦,他一直都睡得很沉,有时候隐隐能记得一些东西,只是醒过来就不会记的太清楚。大多数他的梦里都是一大片一大片色彩,有时候是温暖的橘色,有时候是青翠的草绿,它们混杂在一片,叠在一起成团的模糊,很难辨认是什么场景,也许是一棵树也许是一个人,但是这些都不重要。
约夏也是第一次,在睡得那么安慰的情况下,那么明确清晰的梦到了什么。
他知道他在做梦,因为他看到的那些大片大片的颜色像同从前的梦境一样,朦朦胧胧,颜色极重,看起来就像是一副颤动的油画。
然而这些颜色构成了斯内普的样子。
也许是睡前在斯内普床前站了太久,他连睡梦中都出现了斯内普的脸。那张苍白,冷淡,略显严肃的脸。眼里黑沉沉一片,看不透里面有什么,睫毛被一些阳光洒下的金色拖曳得又长又密,约夏几乎都能看到那漆黑的眼底偶尔闪烁而过的金色,就好像斯内普不是站在阳光下,而是阳光住在他的眼睛里。
尽管斯内普的眼睛从来都没有那么温暖过。
梦里的他笑了笑。
也许梦境就是这样,你会带着你的意识,这些意识会操控梦中的你去做些你在白日里不敢做的事情。
约夏靠近了斯内普的唇,在那里轻吻。他尽力的去感受着应该在唇上产生的触感,令人惊讶的是,那些本该在唇上出现的触感却一下子从后背升起,简直就像被燃烧着烛光的烫了一下,一股股颤栗沿着他的腰一直蔓延到的耳后,身子瞬间无力,他都能感觉到梦里他懦弱的放开了斯内普的唇,就因为那种令人崩溃的感觉。
可是他只是微微吻了吻斯内普的唇而已!居然这么没用的承受不住!
约夏不再盯着那紧抿的唇看,而是将视线转到了其他的地方,不过可惜,这里毕竟是梦,他不能操控所有,斯内普的唇仍然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约夏放弃了,他对自己说,这毕竟是梦,这里也只是梦里的斯内普而已。然后另一个自己突然出来反驳‘所以你就能为所欲为?’梦里的约夏挣扎两下,却仍然放任自己上前吻住了斯内普的唇。
梦是奇怪的,现实中,你只能通过眼睛去看周围的东西,可是在梦中,你的视线却可以是任何东西,约夏居然看到了‘自己’。
他们应该是在那个废弃公园的山坡上,能够触碰太阳的大树张牙舞爪得伸展树枝,盘结纠缠成奇怪的形状,就像两根藤蔓紧紧绕在了一起,阳光居然带着独有的味道,像是火柴燃烧以后的烟味儿。他和斯内普就那树下,随意而安静的斜躺在树根下,阳光透过树梢或多或少得落在他们身上,看起来像是一幅静止的画,画中却树叶飞舞衣角舞动,金发和黑发纠缠在了一起分不清彼此。
他终于不再克制自己,按照他一直依赖的想法,柔和却匆忙得再度吻上了斯内普的唇,接着是下巴,再接着是脖子,他一点点往下,像是要品尝每一块皮肤的味道。
梦中的斯内普安安静静,这让约夏的身体简直像着了火一样,他的眼睛突然化成了水,在一片阳光的金芒中化成了流淌的淡绿,和那些树叶混杂在一起,而斯内普的黑色也渐渐融化,淹没进了树根。
约夏知道他的梦就要醒了,他紧紧拉着斯内普的衣服,不想看着他消失在他眼前。梦里的斯内普和现实中的一样,嘴角挂着嘲讽的笑容,他突然伸手,放在了约夏的背上。
约夏惊醒了。
他的额上凉凉的,他知道他出了汗,被子里因为太热以至于他不知道应该说凉还是说热,汗水凉飕飕的黏在他的身上。他的身体从头到脚,没有一个地方是舒服的。这让他忍不住蜷缩了身子,拢起双腿轻轻蹭着。
接着他发现他的后背上是真的放着斯内普的手,看来就是因为斯内普把手放在了他身上他才醒的。
梦与现实突然连接在了一起。
约夏愣愣的看着斯内普的脸,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上来的,他们隔着小半个被子角,紧紧挨在了一起,而斯内普的手,还在他背上。
约夏从来没觉得斯内普的手会是这么的热,简直要烫伤他。
他小幅度的抽着被子紧紧抱住,他的身体无比难受,特别是某一个地方。
约夏虽然已经是男人的身体,可是他对于每个男生都会经历的事情却不是很了解,他的身体沉睡了七年,所以那种事也来的也比较晚,以至于约夏完全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情况。
他无意识的在被子上的几下蹭动就像是打开了某个神奇的开光,莫名的愉悦冲了上来,肆意破坏着他的感官。约夏将头埋在了被子里,发出了一些像是从鼻腔中发出的哼声。
越是蹭,越是怪异,约夏说不清那是种什么感觉,不讨厌也不喜欢,但是能缓解之前的难受。
被子被他蹭了下去,斯内普的脸完全露了出来。
斯内普侧躺着,一手规规矩矩的放在身侧,一手搭在约夏的后背上,约夏猜测,那手原先是要放在被子上的,现在却被他占了被子的位置。
他悄悄伸手,放在了斯内普的手臂上,手心的汗水都打湿了斯内普的手臂。
斯内普突然皱了皱眉,毫无预计的睁开了眼睛。
约夏眼里氤氲的水汽还未褪去,清淡的金绿里染上了一些情\欲的阴影,显然约夏还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情况,丝毫不懂得掩饰那些情\欲,他用那样子的一双眼睛盯着斯内普,身子无意识的蹭着斯内普,烦躁不安得像是一只极其需要得到主人关注的猫咪。
斯内普不用掀开被子,或者说,不用掀开约夏的衣袍就能知道是什么情况。他也是个男人。
斯内普微微拉开了约夏不断蹭着他的身子:“去洗个澡吧。”
约夏不解得继续凑近斯内普,他只要碰到斯内普,体内的燥热就更增加一个层次,可是他的身体会有一种言语难以描述的愉悦感。
“我生病了?”约夏微微有些气喘,有一些水汽正沿着眼睫吹下来,蛰得他眼睛生疼:“我只是做了个梦而已。”随即他看着斯内普:“你在梦里也是冷冰冰的,一句话也不说。”
斯内普握着约夏的手松了松,眼里有一丝诧异,随即他问道:“你说什么。”声音黯哑带着一丝紧绷着的喉音,就像波动了琴弦中最低音的那根。
约夏听见了,可是他一点也不记得之前说了什么,隐隐约约他记得他好像是说了他的梦,所以他简略的说:“一个梦。”然后伸手,拉着斯内普的胳膊,呼出的气都成了雾水喷在了斯内普的皮肤上:“我不知道我怎么了,我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他疑惑的皱了眉,身子却顺着意愿蹭着斯内普的身子。
斯内普在黑暗中的眼里仿佛流淌着一些深色的岩浆,它们在他的眼底翻滚着,光华浮动,他突然极轻的叹了一口气,像是吹下秋叶的那阵风,轻微的几乎感受不到。
“转过身去。”他说:“闭上眼睛。”
约夏不想那么做,可是却被斯内普推了推身子,不得已,他只好转身,蜷缩成了一团闭上了眼睛。
约夏不知道斯内普为什么让他闭上眼睛,因为这里黑乎乎一团,几乎不能看清什么。但是闭上眼睛之后,所有的感官都变得不一样了,他能听到斯内普靠近他的声音,被子轻轻盖在他身上时压过空气的声音,还有斯内普的手沿着袍子突然伸了进来放在了他身上的摩挲声。
约夏紧紧闭着眼睛,突然对接来下要发生的事情有些紧张,可是天知道他到底在紧张什么。
斯内普的手很干燥,手心有一些薄薄的茧子,手心虽然温暖,指尖却冰凉,约夏几乎能感受到那手上每一条纹路,每一个骨节,每一次细小的移动。
所以当那手握住了他的那个地方时,他整个人都颤栗的起来,发出了长长的闷哼声,他无措的缩着腰,却无法阻止那股强烈的感觉从头到脚的蔓延,他张开口努力的喘气像是一条脱了水的鱼,仰着脖颈,心跳如雷。
“西弗……”约夏轻轻喊了一声:“好……奇怪……”
斯内普没有说话,他的呼吸就在约夏的耳后,渐渐加快。
约夏睁着眼睛,茫然的看着前方,现在即使他不闭上眼睛,也能清晰的感受到斯内普的动作,他能想象到那双手在他那个地方是怎么动的,或轻柔或加重或者指甲盖有意无意的擦过顶端。他像是被抛弃在海中的孤舟,只能无助的承受,偶尔身体闪过遏制不住的颤栗,难受又愉悦得连脚趾都蜷缩了起来。他的身体已经热得不像话,一股股潮湿的汗从他身上冒了出来,他的肌肉已经紧绷到疼痛,几乎就要达到抽经的程度。
约夏无意识的发出了几个音节,轻柔沙哑得如同情人间的呢喃:“西弗……”
斯内普的手顿了顿,而后突然缓慢的加快了速度。
约夏的身子颤了颤,一股更怪异的感觉不断用了上来,他的眼前出现了一块块黑晕,身子无意识的微微抽搐,冰冷潮湿却又热得简直能融化人的潮流在淹没他,灭顶的快\感突然涌了上来,可是因为从来还没有泄过,约夏泄不出,他在那种几乎就要溺死他的潮流中渐渐上浮上浮,脖颈高高扬起撕扯着声带发出破碎的呻\吟:“西……弗……”简直如同绝望的哭泣一样。
斯内普突然从身后抱紧了约夏,不留一丝缝隙,身体狠狠相撞贴紧的一瞬间约夏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哽咽,身子仿佛剧烈抽搐一样颤动着,握着斯内普的手臂简直能掐进他的血脉里。
而斯内普却完全没有注意,他只是突然低了头,在那双蓄满水汽的眼睛上,吻了吻。